皮尔波特在耶鲁大学读书,当学生时,他跟谁都没什么矛盾,大家都喜欢跟他交往。等到毕业,他当了名教师。在旁人看来,出身名牌大学,前途应该不可限量,哪位校长不欢迎自己手下有几位这样的教师呢?
可是不到一年,皮尔波特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从他本心看,他把自己的学生看作家人、亲人,跟学生交往,与当初跟同学相处一般,彼此和和气气,充满爱心,岂不很好?但校长却不这么看。校长认为,教师应该有自己的威严,学生的一切,都要由教师安排,绝没有讨论的余地。否则,教师不像教师,学生们爬到教师头发鞘上,成什么体统?那只会搞得无规无矩,没胡纪律,学生无法成才,家长意见纷纷,管不住学生的教师绝不是好教师。于是皮尔波特只得打好行李走路,好人皮尔波特第一次觉得好人难当,他因此丢了饭碗,尽管他十分热爱教师这个职业。
既然当不成教师,那就再找个职业吧,皮尔波特信心十足地当起律师来。没过多久,皮尔波特又发现,好人也当不成律师。律师应该为了金钱钻法律的空子,不管是好人、坏人,只要出钱,律师就得替他和官司打赢。
而他却只凭自己的性子办事。只要是坏人,他绝不接受找上门的生意;如果好人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即使分文不收,甚至自己倒贴金钱,他也为之奔忙。几个案件办完,他开始入不敷出。那些想从打官司里寻找自己利益的顾客,从此不再来打他,他只得关起事务所,黯然离开律师行当。唉,原来好人当不得律师,在十九世纪的美国,律师是金钱的婢女。
好人毕竟是好人,皮尔波特并不想改变初衷,他又谋到一项新的职业,一位名牌大学的毕业生,降格去当了一位纺织品的推销员,成天在客户的办公室里串门,为了每一个美分跟精明的商人们讨价还价。
皮尔波特似乎没有总结过去两次失败的教训,他看不到商战的残酷,每当别人跟他谈判,把他出的价降得无法忍受时,他只要看到别人痛苦得要抹脖子,狠着心提了两次价,他的心便软将起来。
由于他总让谈判对手大获其利,自己很少获利,大多数时候无利可图。他的老板终于看清了他好人的本质,不再相信他耶鲁大学的招牌,把他一脚踢出了大门。
这一次,约翰·皮尔波特终于有所省悟,他觉得那些勾心斗角的活计决不适合于自己,他唯一能干的,便是用自己的好心,去感染芸芸众生。让善良战胜邪恶,让上帝拯救人们的灵魂,他当上了牧师。
一开始,皮尔波特牧师善良的品行,他的说教,确实使教区的信徒们大受感动,尤其是些老头老太太,每星期都含着泪听他布道。皮尔波特似乎也找回了自我,寻找到了自己的价值,觉得好人的唯一职业便是牧师。
他的心恐怕太急了一点,只要看到不符合自己的道德规范的事,他,一位上帝的使者,总要喋喋不休地过问。教区里有一批酒鬼,他不仅劝他们戒酒,还在布道的时候猛烈抨击酿造商人,说是这些人引诱上帝的子女堕落;看到有人放高利贷,听说黑手党械斗,他一定义愤填膺,指责他们是魔鬼,应该打入十八层地狱;对于教区里一切不合理的现有制度,他也总不昔放过,一一加以反对。
他得罪了所有有势力的集团和个人,于是他的地位岌岌可危,已经有人向教会控告,皮尔波特是一位披着牧师外表的危险分子。只有教区的孩子们,用他们的童真,信任着他。
到1880年,圣诞节来临了,他的信徒们已经不再理睬他,他只得跟孩子们在一起。邻居的孩子们把他当作圣诞老人,要他送圣诞礼物。他已一无所有,便替孩子们写了一首歌:“冲破大风雪,我们坐在雪橇上,奔驰过田野,欢笑又歌唱,铃儿响丁当,令人多欢畅……”可怜的牧师,他的歌里,没有上帝,也没有上帝的使者圣诞老人。好人毕竟只是好人,连替上帝布道也干不成,他在圣诞节后辞去了神职。
也许皮尔波特根本无法想到,他一生坎坷,一事无成,只有这一首随意谱写的歌却让他一举成名。从1886年他去世到今天,已经过了一百多年,每当圣诞节来临,年轻人和孩子总会唱他这首歌:“丁丁当,丁丁当,铃儿响丁当……”并记起歌的作者,好人约翰·波尔波特,因为这首歌是他给我们的遗产。
生活也许会抛弃好人,甚至挖苦他们无用,但不会抛弃好人的理想。皮尔波特没有因为屡屡失意而丢弃自己的理想,他始终坚持这世界是美好的,每个人应该用一片好心去对待生活。那些人品行不如皮尔波特,一次次把他挤出生活圈子,却无法抹杀他的理想,也无法禁止人们唱他的歌。好人毕竟是好人,好人终究不该吃亏。
《小故事里的生活道理——一曲成名的约翰.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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