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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故乡的两座桥-散文欣赏
故乡的两座桥-散文欣赏
故乡有两道水,跨水有两座桥。
两桥皆在村南,无名,村人只以大小区分,小溪上的叫小桥,西河上的叫大桥。
小桥在村口,由四只缸口粗的水泥涵洞并排铺成。小溪水很文弱,潺潺地从桥下自东向西流淌。小溪水来自村东北几里外的四架山,那山脚下有几眼泉子,沁凉的泉水汩汩地喷涌而出,沿着田边的沟壑一路曲折,由村南向西入了西河。山东有六队的田地,叫七垧,由于出泉子的缘故,年年尿炕,铲耥都受影响,只是在山边下田的人夏日里再无须带水,只需携一杯子,或干脆什么都不带,口渴了就去泉边俯身双手捧水畅饮。那泉子被茂盛的青草与野百合和黄花菜围囿,泉水甘冽清凉,饮之暑气顿消。
小溪依偎在村南,袅袅娜娜,堤岸上则是农家的草屋瓦舍。有几棵老杨树站在石墙外的溪边,由于溪水的淘蚀而树身倾斜。我家前院许家的嫂子就在溪畔居住,她是关里人,夏日里经常地端了大盆在溪边的大石上捣洗衣物。我当时在小桥上,遥遥地看到了她在溪边,手臂一起一落,木木的棒槌声即梆梆地传来。五六月间,树上的杨籽儿已破苞,绒绒的杨花遂在溪畔迎着暖风上下飞舞。
童年里,我很淘气,来桥边经常地蜷缩了身子钻进桥下的涵洞,从中偷窥洞外的一孔青天。小溪水不深,刚到脚踝,洞中有泉水,又加之过堂风,一片清凉,且在其中说话有回声,故在小小的心里总是充满了诱惑。有时就从桥洞的这边一径钻过去,钻它几个来回,体会别有洞天的感觉,直到厌倦。而有时就潜伏在桥洞中,听到了桥上的脚步声之后,在其中学青蛙叫,叨扰路人。赶上夏日农忙午归,邻家的大伯从桥上牵着毛驴笃笃地走过,或是王家的三姐肩上横把锄头路过,发现了我的恶作剧,就会在上面喊我的乳名或是到桥边探身来窥,叫我该回家吃午饭了,而后哈哈爽朗的大笑。
村口有小桥,又通公路,成了村人茶余饭后及农闲的聚点。夏日里,暑热难挡,大家总是在此聚堆儿,拉家常,话五谷,看过往的车辆与行人,这边桥上土语俚话,悠闲自得,那边桥下却溪水长流,水声哗哗,大伙的兴致都很高,往往在桥边要捱到夜色深沉,才逐渐散去。
大桥在村南三里之外,横跨西河,与其东南的南山比邻。桥为水泥板桥,线条粗勒,下面两个方形桥洞,很阔大,呈倒日状,桥板厚达尺许,跨度一丈有余,上立两排方柱水泥桩,中有小儿臂粗的钢筋穿拉。桥东西向,在村里于树影婆娑中隐约可见全貌。
村人到大桥,出村口需沿土石的公路南行,及至南山旁,再转而西折,又行近半里路方到。桥边挨着野甸,那甸子上富有婆婆丁、车前子、老牛锉,又长着几圈的打碗花,而那南山之上则盛产一种烟火头花,壮类人参,春来就都粉红了一片,其花香郁,此时立于桥上,或是伫立西河边,那幽香就沁了人的心脑。
西河与桥为两地行政区的分界,桥东为甘南县,桥西则归碾子山小镇管辖。故平时来桥边游耍的,除了我所在的张家大沟人,更有来自另一行政区的东南沟、郭狄坑、三江省和马架屯的村民。来者年轻人居多,往往结了二三伙伴,一路同来,伫足桥上或流连河畔,望西河与野甸,看游鱼及野花,饱揽着村山村水,田园的风景,吹着粘裹着泥土气的乡野之风,也无限的轻松与惬意,那心都像头顶的白云,在飞。
儿时的夏日,村庄四外大田里的庄稼都丰茂成了幽深的青纱帐,地面上暖暖的地气冉冉蒸腾。晌午,头上火辣辣的太阳烘烤着,晒得人的`头皮都麻痛了,我经常地跟了几个村伢子,到大桥玩耍。那些娃土黑,性野,胆大,又善水性,来到西河边,三五下就蹬光了衣服,跳进了河里,甩起了狗刨,这河里顿时像开了锅,水花飞溅,浪声涛涛。在河里游累了,那娃们就都跑到岸上来,光着身子,赤条条地仰躺在草地上晒阳阳,昏昏欲睡。躺够了,又一虎身爬起来,纷纷到桥上来,桥面上被骄阳晒得滚烫,且裸露的沙粒和石子硬生生地硌脚,水泥桩和拉栏更是热得摸不得。这些孩子面面相觑,蹑手蹑脚了一阵之后,遂依次从四五米高的桥面之上,一个倒栽葱,翻下桥去,纵身入水,只听得“嘭”的一声水响,小娃不见,水面上腾起一团巨大的水花,并从里到外不断地向上翻滚,像朵盛开的雪莲。过了几秒钟,只见那娃从远处的河面之上露了头,头发黑湿的几绺,俏皮地贴在头上,晶莹的水珠正从他的头脸上哒哒地落下来。
哥大我三岁,曾用家里的缝衣针弯成了一只鱼钩,拿缝衣线做弦,葵花秆儿做杆,用一截高粱秆瓤做浮,弄了一把粗陋的渔具。他在钩上穿了蚯蚓,端坐在桥上,腿却凌空垂到了桥下,钩被抛到了水里去了,人则静观风云,兀自清闲。蜻蜓在河畔起起落落地悠然翩飞,几只燕子在水面之上左右徘徊着急速飞行,时而地点下水,水面上随之荡开一圈圈的波纹,时而又向着桥边飞来,快到桥上了,才偏偏翅膀从那桥洞下轻盈地一掠穿过。本来没抱太多奢望,可工夫不大,不意想哥竟钓到了一寸来长的一条老头。现在想想,当年也真有太公钓鱼之嫌。
秋冬时节,西河畔干枯的茂盛蒿草被野火烧着了。野甸上,大桥边,一时狼烟四起,那灰灰的流烟被西风斜斜地扯着,摇曳着,直入云霄。此时的大桥在烟雾缭绕中若隐若现,似披了一层神秘的白纱。小孩子们都被这甸子上的浓烟所吸引,纷纷赶来,手执了木棍或树枝,在野甸之上纵情地奔跑,嘶喊,拼命地扑打野火,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不可遏止。甸子上,充满了蒿草呛人的烟气。可小孩子们这边扑打,那边却又被挑起的火苗烧着,那火势借着西风,凭添了威力,迅速地向着甸子的四外蔓延。其火彻夜不息,以致于甸子之上在夜里火光灼灼,映红了大半边天。那小孩子们的热情似乎一下子全都被这野火所点燃了,全玩疯了,他们在燃烧的火焰上又是跑跳,又是扑打,脸都涨得通红,那兴头到达了极点,就这样,他们常常一直要疯到深夜十一二点钟,才肯一路恋恋不舍地回家。那时,村庄里面已经都熄了灯,一片漆黑,夜出奇的静,可孩子们的心里却各个都像是烧着了不息的野火,还依然在不住地喧腾着,那心情就是久久地平静不下来。
篇2:故乡的两座水碓房的散文
故乡的两座水碓房的散文
故乡有两座水碓房,一座在村头,一座在村尾。从我记事起,两座木结构、泥瓦片,泥土、石头墙的水碓房就立于小山溪的旁边,不知建于什么年代,但时间肯定久远。据史料记录,我国在汉代发明了水碓,浙东山区在唐代已有了使用滚筒式水碓记载。祖辈们说,解放前两座水碓房非常鼎盛,也很出名,引来四邻八乡的村民挑谷到这里舂米,加工粮食等。
水碓,又称机碓、水捣器、翻车碓、斗碓或鼓碓水碓,旧时中国农用器具。其流行于中国多数地区,是一种借水力舂米的工具,也是脚踏碓机械化的结果。水碓的动力机械是一个大的立式水轮,轮上装有若干板叶,转轴上装有一些彼此错开的拨板,拨板是用来拨动碓杆的。每个碓用柱子架起一根木杆,杆的一端装一块圆锥形石头,下面的石臼里放上准备加工的稻谷,流水冲击水轮使它转动,轴上的拨板臼拨动碓杆的梢,使碓头一起一落地进行舂米。利用水碓,可以日夜加工粮食,等等。
故乡的两座水碓不仅舂米、加工粮食,而且还用来加工碾碎油茶籽,成为榨茶籽油的省力工具。所以,这里也叫榨油坊。小山溪水源较丰富,长年流水不断且水流也较大。祖辈们在小山溪上建筑石坝,拦截溪水,通过悠长的水渠,把溪水引到水碓的水轮机上。立式水轮机,像放着一个巨大的模型车轮子,除了几枚铁钉之外,全部用木头制作;直径5米左右,周边宽约2米,中间有一格格木板制作的藏水槽,沿圆周均匀分布,流水冲击藏水槽带动水轮的旋转。水轮机中间有一根如水桶粗的树木中轴,链接直径8米左右圆盘碾槽,与水轮机约3米距离的同排位置。众多木头拼凑凹进去的碾槽外包裹铁板,圆盘上面有8个1米多高,边长0.3米左右正方形的木墩,用木头横杆错综复杂均匀地稳固在圆盘之上,木墩下安嵌一个铁饼轮子。打开水渠的闸门,流水冲击藏水槽带动水轮的旋转,即中轴旋转,由安装在中轴上的硬树木头制作的多个齿轮带动圆盘碾磨旋转,不用人力,轻松,日夜不停地碾磨着油茶籽了。在碾磨过程中,时而传来沙啦,沙啦声,时而轰隆,轰隆声,时而哐当,哐当声;和着圆盘碾磨旋转时的叽呴,叽呴声。
以上大部分的连接都是运用榫卯、榫销、楔子等木结构工艺完成的。惊叹,曾经木匠师傅们的智慧和手艺。
水轮机前面有2个石臼,并且水轮机的中轴中伸出2根木杆即碓杆,前端装一块圆锥形石头,碓头一起一落砸向石臼进行舂米。流水的哗啦,哗啦声,水轮机旋转的'叽呴,叽呴声,碓头一起一落的嘭嚓,嘭嚓声所组成的乐章,一时打破了山村的寂寞。过去、解放前都是靠人工在石臼中舂米,挺费力的。讫今老屋天井中还躺着一个石臼,任凭雨打太阳晒。有了两座水碓房,不知为乡民解放了多少个劳动力,祖辈们为之而骄傲。但60、70年代很少有人来水碓房舂米了,只是偶尔几个为了省钱的村民来这里,因为先进的柴油机、碾米机、磨粉机已经到村庄了。
利用两座水碓房碾磨油茶籽,榨油的一直沿用到90年代初。此时,水碓房叫榨油坊更确切一些。油茶籽磨成粉后,放到一个很大的圆形木桶里熟一层覆一层蒸熟。然后,用一个个竹篾编织的圈套,垫上稻草,把蒸熟茶籽粉末按一定的份量,倒入其中,包好稻草,上去双脚踩伏帖,成了蒸熟的茶籽饼,一层层地叠在一旁,静候入“油鼓”榨油了。所谓“油鼓”,就是由两爿很粗的树木,中间镂凿成用来装茶籽饼的空心部分,或者说槽沟,上下爿对称合成,前方留一个口子流油。小心翼翼地把一个个茶籽饼置于槽沟,挤入木桩和楔子,锤击头裹铁箍的木桩,引成挤压,于是口子就淌出香喷喷的山茶油。用的是几百斤重的石锤,用一根粗绳把石锤拎空,吊在木梁上,像荡秋千一样晃动,一个人把持石锤的方向,后两人牵住绳子往后拉或往前放,石锤高高举起,狠狠撞击木桩和楔子。把持石锤的那个人常常喊起劳动号子,连同“叽呴------嘭哒”声,惊飞栖身于房顶瓦片上的小鸟们。
故乡地处浙南丘陵地带的山区,盛产油茶。油茶林遍布丘陵群山,曾被誉为“浙南油库”。每年冬季前后,呈现一派肩挑、车拉油茶籽或山茶油的乡民,进进出出于榨油坊门口的繁忙景象。甚至每天“叽呴------嘭哒,叽呴------嘭哒”的榨油时的撞击声,响彻山村的夜半时分。
村头的水碓房离我家不远,水碓房成了我童年、少年时经常玩耍、去处的地方。与小伙伴时常会爬到碾盘的木墩上旋转,一开一关水渠的闸门,造成水碓一动一停,一快一慢,惹得被大人们的驱赶和骂声。有时会静静地看着水轮机,流水冲击藏水槽,旋转到下方,又不停地倒掉流水,循环反复,而这边碾盘又和谐旋转……觉得很有意思,很神奇。那时的榨油师傅,三餐由他们自己烧,锅灶为了蒸熟茶籽粉柴火基本上昼夜不停,烧饭烧菜很方便。饭是焖的白米饭,菜一般是萝卜熬猪肉。那个艰苦的年代,吃得油味很少,师傅在熬萝卜猪肉时还要舀一竹筒的现成山茶油放入其中。看着他们吃的津津有味,有一位小馋猫却蹲在身边……
水碓的发明,是古代中国劳动人民智慧的体现,科学地创造了运用水力、杠杆和凸轮原理的水碓,替代了生产、生活中的人力物力,且绿色环保,有些方面还值得今天借鉴呢。
到了90年代,改革开放之初,由于大家忙于解决温饱问题,大力发展经济,哪里考虑的到文物保护,认为旧的东西都是落后的,拆的拆,烧火的烧火,村尾水碓房被夷为平地,村头水碓房只留简陋的房子,成为现代电动机械榨油的加工厂。
故乡的两座水碓房并没有保留下来,对于今天来说,真是莫大的遗憾!如果水碓房还在的话,那将成为参观,怀古,旅游的最好、最原始的文物景点,将提升村庄历史文化的内涵与品味,也为村庄带来精神财富和物质财富!今天只有用我的拙笔记录,权当作为故乡的两座水碓房的文字档案吧。
篇3:两座圣山散文
两座圣山散文
宁远有两座山,一座在是南部的九嶷山。一座是在北部的阳明山。
对九嶷山的印象,并不是来自“九嶷山上白云飞,帝子乘风下翠微”。我们那会,只埋头于村后的山——号称连环岭,小山包一个套一个的,像古城垛一样绵延数里远。回到家里,说到外面的世界,四十岁的单身汉茶叔说起了九嶷山的猴子,这才令我们刮目相看侧耳细听。九嶷山有猴子。这可是稀奇事。某年秋月,连环岭上曾下来一只豪猪,在水沟边喝水,被二伯父看见了,连忙扔了尿痛抽出扁担,大呼小叫,惊动了附近男男女女七八个人,合力演了一出大戏,把豪猪赶到河里才得了手。茶叔说猴子有灵性,抓是抓不住的。我们不信,要不,街头耍猴的猴是哪里来的?
听茶叔说到九嶷山的猴,脸有些浮肿眼起泡的德爷却有些不屑,侧着头冷冷的瞅着,茶叔说完了,露着缺了门牙的嘴憨憨的笑的时候,德爷才若无其事的说,九嶷山的猴子有什么出奇的,阳明山的豺狗才神出鬼没。一个人在阳明山的林里走,如果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对爪子,那可千万别回头,一回头,喉咙准被豺狗一口咬穿,最后骨头渣子都找不到一点。茶叔不信,不服地问:你活见鬼,讲起比唱起还好听。德爷咔咔两声清清被痰堵得慌的喉咙,喘呼呼回应:你们这班后生,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我父亲对德爷的说法也不太认可,东干脚到过阳明山的人,可不少。在搞生产队的时候,唯一的副业,就是农闲了到阳明山挑篾子,到清水桥圩上换钱。通常是几个人结伴,到了阳明山,砍了竹子,剖成篾子,捆成一大把,然后担回来。路途遥远,一个人吃不消,通常是家里派出人去半路接力。我父亲有一次贪多,捆了一把大的,还没挑出山,天就黑了。奶奶走了快十里地,到了上龙盘,都没见到人。我父亲怕黑,扔了篾子,一个人跑了下来。路上遇到我奶奶,一边吵,娘儿俩一边又上山,把篾子挑下来。后来一说起阳明山,我父亲经常是一边咬牙切齿,一边又是感叹那事不是人做的。冰天雪地,揣一只煨红薯就出门上山做苦力,到现在看来,就是给一百块现钱,也未必有人去受那罪。我父亲说:都瞎掰,进进出出几回,白天黑夜都走过,见过树影子吓人,就是没见过豺狗的凶相。
阳明山里还有一个谜一样的黄柏洞,有多大,没人说得清。清水桥赶圩的日子,黄柏洞的人才出来,穿着都像工厂的机修工,油腻腻的。到了圩上,一般只做两样事,背出木头,带回菜和米。我在东干脚种白菜芹菜的时候,一个亲戚还来收白菜到黄柏洞去销。一家火炉,通常都买几十斤。这在东干脚,是不敢想象的。一户人家,一个冬天,也吃不了十兜白菜。当时山里的人与山外的人互掐,山外人蔑称山里人叫“山牯佬”,还编出一个段子:“山牯佬,卖灯草,卖到八月十五没油了”。山里人也不示弱,称山外人为名家人,编:“名家人,多又多,屁股里夹禾草”。然而,这只是在老人嘴里传说。在街上,无论山里人还是名家人,脸一样黄,礼节也一样多。
而对九嶷山的进一步了解,已经到了八零年代中期了。段家一个后生,高考没有考上,跑到九嶷山读书,后来分配去了云南的一个林场做事。这在当时,可是了不得。父亲说起来,眉飞色舞。他没见过乐天宇,却知道一些乐天宇的事。其中的“九嶷山上白云飞”就跟这位老前辈有关。乐天宇退休了,不呆北京,而是回到宁远九嶷山,在茅屋里煤油灯下创办了九嶷山学院,敞开门招高考落榜生,为乡里的孩子,谋划了一条新的出路。一个大学就在眼前,这让我们见证了奇迹,还看到了可以改变的未来。按我父亲说的,那时我是学习的“擀面杖”,一窍不通。但父亲仍是不放弃,鼓励我,等他的猪养大了,有钱就送我去九嶷山上学。父亲是个不服输的农民,他那辈子是“龙生龙”,但他对孩子充满期待,一直希望能用他的努力改变孩子的命运。有了这个信念,无论他做什么,都很坚定。然而,我去九嶷山的时候,却是一个人去的。
出了东干脚的`弯弯曲曲的泥草路,在水沟边洗却了鞋上的泥,然后坐上客车向南。平田院子、柏家坪、双井圩、礼仕湾、枫落铺……去过的没去过的,一晃而过。路边的山,仍是连环岭,相互套叠向前绵延。泥瓦房子,水田里正在泛黄的二季稻,跟东干脚没有什么两样。过了仁河,在路边真能看见仁河的大坝,水漫过坝堤,白花花的齐整落下,看得人发呆。而眨眼间,更让人惊奇的是,山不再相连,而是一个一个,像地里长出来的萝卜,清秀、丰满、圆润、羸瘦,各种姿态。而抬头看天,东南边的天空上,居然一层白云,雪一样的润泽!这时候,才知道“九嶷山上白云飞”不是虚传,是实打实的景象。过宁远县城、官桥、大界、路亭,进入了九嶷山的地界。那山,比宁远城边的山更为壮实高大。公路如河,绕着山。笔直的山壁,长满绿色灌木的山顶,铺在山顶山的白云,形成了一个神仙境界。九嶷山,九个山峰,各个不一。田螺、松饼、宝塔、馒头、春笋……只是到了九嶷山学院边,看到稀稀落落的碑林,才记起,这里是帝王塚。侧耳听,大音无声。放眼看,却看到了帝王的两个卫兵——陵前左右的古枫树。树干抱围粗,刚劲又沧桑。微风起时,落叶沙沙。那一树的金黄,那一地的金黄,带来的却不是萧瑟,是爱抚。唯有他们是相通的。我看着,不敢声张。
徜徉在九嶷山的山水间,根本不会去研究舜帝为何而来。至于娥皇女英,她们又怎能找到这大山深处的舜帝,还真是如谜团。历史如尘,尘散无迹。到那石头缝里,仔细的去找几个晨昏,也未必找得到一节斑竹。毛竹、凤尾竹、水竹,在村前村后,在山野,在路边,随处可见。只是,当时志不在此,只是想混了日子,去闯广东。如果有其他少数民主地区要,我们也愿意去。不论山高水远,只要有需要,我们就会勇往直前。这想法,估计与当年舜帝不辞辛苦,到这瘴疠之地来教化百姓如出一辙,只是,我们没有帝王身负天下苍生的抱负。我等只是学生,却不清纯,正向营营小民过度。每当经过舜帝陵,不知道为什么,都会自觉的低下头来。后来知道“少年心事当拿云”时,我等已俗不可耐,只能心知肚明的自嘲一番了。
正当我们为稻粱谋的时候,零陵地区在宁远北部建了一座双牌电站,筹划成立了一个双牌县。那时候,清水桥的人异常兴奋,据传言,双牌县的县城有可能定在清水桥。清水桥就不再是乡间小镇,而要做县城了。高兴了几天,才知道,清水桥是宁远北部重镇,宁远政府不放手,双牌县只要到了大山窝里的黄柏洞。从此之后,阳明山归了双牌。我几次去永州,都路经阳明山区。宁远北部的山,几乎都是连环岭,而且都高高大大、密密麻麻、层层叠叠。车在盘山公路上,往外一看,所有的村庄都缩在山脚或山谷里,像一堆瓦砾。山谷里的油菜花,像在大山之间割了一道口子,让人感受到自然的神奇和人力的美好。而目光向上,从不长一毛的山壁上一直向上,才知道冷漠的天空里只有一抹灰色,抹不开一样,让这里的风景沉重凝滞苍凉。这里是大海,每一个山头,都是凝固的浪头。千奇百怪,连绵无尽。我想,柳宗元的“千山鸟飞绝”一定是在这里写的。在南中国,没有一个地方的山比这里更为宽阔冷峻,令人绝望的了!
然而,让我大跌眼镜的是,山里不仅有人家,还有佛。明嘉靖三十一年(1552年),新田人郑秀峰禅师在此坐化成佛,时年39岁,“殁后其身不坏,肉体俨若金刚”。明藩南渭王颂其生前高风亮节,遂崇其号曰“七祖”。只是,我晚来了四十年!二零一四年八月初,我同诗人伍俊、书法家刘鼎禄、医生芦苇坐车从广州回东干脚,找了六弟学文当向导,三点钟从村子里出发,车往北开,我却睡了过去。一个小时左右,我醒了过来,车在盘山公路上向着天空开,我才惊讶,阳明山居然会如此迎接我们!学文却说:阳明山还有二十几里,一路都是山路。看着脚下微微染得群山,看着绵延无尽的山的痕迹,看着秋天下午薄薄的阳光,看着天边山与天相连的云雾,我拿出手机,拍了几张,就没电了。这个时候,我才恨起酒来。车到黄柏洞,我们停了下来。这里路的两边有烟熏火燎焦黑一片的木板房,也有红砖洋房。两条黑狗一前一后,在路上走走停停,蹲在建筑材料上的湘南黄鸡侧头望向我们。屋后,就是竹林,像海一样无边无际。路边是林泉和溪流,水流湍急,还没有走近,就已经感到了凉意逼人。这是我的父辈来过的地方。我仔细地看着。大山无痕,大地波澜壮阔,我们如同蝼蚁,风过之后,又是一番风景,连感叹都省了。
在路边的溪流里喝了水之后,继续向前,于下午四点多近五点的时候,我们抵达万寿寺。站在寺前的小广场上——俗人叫望佛台的地方,看着峭壁下的枫树,枫树下岩石上的青苔,漠漠然然向前延展的森林和无穷无尽的山岭,我背对着万佛寺的大门,手扶着冰凉的石头栏杆,做狮子吼。只是,声音如雪花,片刻即消融殆尽。转头看石壁上的文字,早自东汉起,就是周边地区的朝佛圣地,鼎盛时有大小寺庵108座。这个数字,让我双眼泛酸。转身上台阶入寺,由右开始,见了菩萨就拜,却不许愿。我拜,是因为我来晚了。我不要愿望,是人生无常,何必要它?还是心若向阳,何惧忧伤?拜完,到寺庙后面的泉井里喝水。石井后面的山壁下面,有两座佛骨塔,蛛网、灰尘、杂草、藤蔓相伴。不知怎的,我心里却安静了。求什么呢?无处不是归宿。
乡里两座山,一座因帝王而名动天下,一座因佛性而享誉四方。我没有羡慕嫉妒恨,我知道我是俗客,因为我俗,我们才在这个时间彼此拥有。
篇4:故乡散文欣赏
故乡散文欣赏
我的故乡在一个古老而宁静的小镇——板桥镇。小镇的街道从老拱桥一直延伸到新拱桥,步行大约20分钟就能穿越小镇。所谓新老拱桥,只是一种相对的叫法,新也新了一两百年了,老也不过几百年的春秋,对于历史长河而言,都是一瞬。小镇的房屋分立两侧,中间是用条石砌成的阳沟,其功能是小镇的排水系统,两侧房屋的屋面一直伸展到中间,这种建筑称做街檐,也称廊道,它为街上的行人遮风挡雨,而小镇的居民则有同在一个屋檐下的认同感,彼此睦邻友好,过着和谐而平静的生活。每逢下雨天,小青瓦屋面的雨水便注入阳沟之中,将其冲洗得干干净净。小镇民风淳朴,居民勤劳善良,习惯早起。清晨,除了生火做饭,也把门口的街面打扫一遍。小镇虽然古老,街道却非常清洁。
小镇大概与佛有缘,五座庙宇依次镶嵌在小镇上。它们分别是张王庙、雨王庙、江兴庙、南华庙、药王庙。不知是为庙而建镇呢?还是为镇而修庙。总之,历史久远,无法考证。不过可以从佛学和建筑学两个方面来稍加讨论。公元627年,太宗继位,在位23年,史称贞观之治。是时,国泰民安,文化包容,故有玄奘法师远涉恒河,穷历道邦,研习佛学17载,学成回国,翻译经书657部,引慈云于西极,注法雨于华夏。佛教由唐而兴,经宋而盛,其庙宇选址多在崇山峻岭,风水宝地。并远离尘世,利于僧人修行和研习佛经。从小镇的地理环境来看,几百年前,在两座大山之间,有茂林修竹,小溪流水,植被丰富,鸟语花香,绝对是一块风水宝地,是建造庙宇的净土。从建筑学的规划布局而言,五座庙宇背靠山丘,面向小溪,基本上在一条弧线上,如果先有小镇,那雨王庙的规划布局就不可思议,其建筑占位险些把小镇隔为两段。因河道限制,此处街道已无法拐弯。好在雨王庙下殿是两层楼的建筑,底层高约5米,二层高约8米,几十根巨大的圆木柱子构成下殿的骨架。柱子下面是圆圆的石礅子,露出地面约80厘米。我们所见到的,实际上是用雨王庙下殿的底层作了通道,才把小镇连接成一个整体。小镇的民居多为木架穿逗结构,典型的明清时期建筑,而从五大庙宇的建筑材料以及布局和规模来看,其修建时期应当更早。由此推论,先有庙宇,后建小镇。当然,这是一家之言,不必当真。
一条小溪发源于西山,蜿蜒几十里路,从小镇身边流过,经龙门滩,与小安溪汇合,入长江,至大海。几百年来,这条河就是小镇的母亲河,清澈的河水滋养了一代又一代小镇上的居民。
9月18日,农历八月十四,受邀参加板桥小学附设初中七三级同学会,这是四十年后的第一次聚会,虽然我是七二级的,但当时两个年级同年入学,春秋两季,各招两班,也就是说四个班可以算是一个大班,这是特定历史时期的产物,在那个**的岁月里,在中学没有复课的情况下,由一所小学来担当初中教育的重任,为孩子们提供一个避风的港湾,可以在教室里得到片刻的安静,或者学习一点今天看来是有用的东西,难道不是不幸中的万幸吗?
说来也神奇,小小的古镇,人杰地灵,文化积淀如此之深,一所小学,竟然藏龙卧虎,人才济济,其数学、物理、化学、语文、历史、地理、外语、政治、体育各科老师都有,每位老师都显示出渊博的学识和敬业精神。现在还记得教数学的魏老师、何老师,教语文的谭老师、詹老师,教外语的曾老师,教政治的吴老师等等,都是挺棒的,留给学生的印象比较深刻,记得曾老师第一堂英语课教的是“Long live Chairman Mao.”无论如何,在那个年代,有人教你识得几个字,已实属不易了。
中秋是一个团圆的季节,桂花的香气四处弥漫。组织者将同学会的时间定在下午三点,地点在镇政府四楼会议大厅。这样的安排,可以使分散在各地的学友们有足够的时间赶路并从容赴会。我与朝雄,世琴同学同行,下午一点不到,已经站在故乡的土地上了。几十年的离别后,小镇的模样如旧,只是觉得变小变矮了一些,显得有点憔悴和苍老,却依然保持了一份古朴和恬淡。按照河水的流向,我们从小镇的上头,即老拱桥开始,沿着儿时的脚印,找一找是否有留在苍苔上的印痕,望一望老屋的燕子窝是否安在,看一看老街的容颜是否改变,也顺便穿越时空,回首过往。
老拱桥有多老,不得而知,大约应当有几百岁了吧。拱桥很小,单孔,桥的两头有黄桷树,也很老了,但还是枝繁叶茂,虽是秋季,却也葱郁,真可谓“小桥流水人家,古镇秋景如画”。
上世纪80年代初,深秋的一天,丝丝秋雨把小桥烘托成幻境,黄桷树上寒蝉轻鸣,平添了几分苍桑,却极富浪漫的诗意,给人以无限的遐想。我想通过镜头,用一幅照片来传达人与自然和谐相融的主题,虽能力有限,力不从心,仍勉力为之。我选好角度,调好光圈,运用远景的虚与近景的实,运用秋雨的朦胧与拱桥的细微,运用人物刻画与自然风光的融洽等技巧,来表达这一主题,我等待……只见一个女孩撑着一把鲜艳的油纸伞从桥上经过,这个画面,是人与自然的律动,是人物在大自然中表现的音符,令人怦然心动,只听“咔嚓、咔嚓”几声,随着相机快门的启闭,一幅秋景图便进入了镜头。这幅照片究竟是自然之背景烘托出少女的惟美,还是雨中的女孩为大自然之美作映衬,恐怕只能用相得益彰,相映成趣来形容吧。
随行的朝雄,世琴同学催促着往前走,我这才从秋雨的画面中出来,沿街下行,街上冷冷清清,大多关门闭户,见到的都是陌生面孔。贺之章有“儿童相见不相识”之句,而今天不相识者,恐怕不只是儿童了,相比而言,我们和故乡则更显生分了。当时间坐标与经纬坐标重合于某个生命的起点,而这个点的轨迹变化之后,便有了故乡和对故乡的思念。大概我们的故乡,在遥远的记忆里,在放学后的游戏里,在少年的心里,在这代人的梦里。对故乡的'思念,只是一种漂泊感受,一种时差体验,难于用语言来描述。可能当一些零星小事,诸如下雨前看蚂蚁搬家,上课时被老师批评等等隐约出现于大脑时,就是对故乡的思念。而“相见几乎不相识”的情形,并没降低大家在故土上走一走,在老街上四处张望的热情,你一言,我一语,能准确说出曾经这是张三的家,那是李四的家,这是供销社,那是旅馆,这是百货店,那是饮食店……
一路走来,已来到了我过去的家,房子早已卖给别人了。门此时开着,房子前面是店铺,曾经很热闹,房子成长方形,从街面一直到小河边,一通有七、八间,后面是个小花园,围墙和花台是自己年少时用石头砌的,那时种的万年青、芭蕉树、兰草、菊花等也还活着,可见植物的生存能力是很强的。人在少年时,懵懂无知,多愁善感,无病呻吟,不知天地之道和自然之道。常常发一点莫名的感叹,记得有一次,一盆玉兰花死了,为赋新诗强说愁,竟然填词一首:“小院断墙玉兰残,夕阳落西山。赤橙黄绿紫青蓝,此时难分辨。 野虫鸣,小河边,晚风送华年。喜怒哀思情愁欢,无言独横栏。”如今想来真是可笑至极。
继续沿街前行,偶而碰见几个老街坊,彼此寒暄一阵,告别,再往前走,并不时指出,这是王五的家,那是唐六的家,这是中药店,那是鞋匠铺,这是邮政局,那是缝纫铺,这是茶馆,那是照相馆,总之,过去小镇上店铺林立,生意红火,热闹非常的场景,至今记忆犹新。
过去小镇相对闭塞,不通公路,但方圆几十里的乡民都以小镇为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每逢赶场天,来交换农产品的,来购买生活用品的,或上街看热闹的,或专程下馆子喝酒的,或到茶馆喝茶摆龙门阵的,或到理发店理发的,或到相馆照像的,总之,无论有事的或无事的,纷纷来到小镇上,从早到晚,摩肩接踵,你拥我挤,从老拱桥到新拱桥,整条街道已没剩下多少空间。随着吆喝声、叫卖声、招呼声、喧哗声的此起彼伏,小镇的热闹用“沸腾”一词来描述,也实不为过。直到暮时将近,才满意而归。而小镇也慢慢掩没在炊烟和夜幕之下,逐渐恢复了宁静。
小镇的尽头,便是新拱桥,大约建于清代中晚期,由红色的条石砌成,为三孔弧形桥,在小溪之上显得雄伟壮观,桥面两边有石栏杆,栏杆之下有两条石龙,龙首一米有余,挑出桥面,龙头傲视前方,河流的下游是龙门滩,揣度其寓意是此桥有龙镇守,河水不得随意暴涨泛滥,危害小镇居民。而这两条龙可以飞跃龙门险滩,从小安溪进长江,入大海,自由翱翔于天地之间。想象而已,不足为凭。
新拱桥一段水域处于小镇下游,一到夏天,便是人们游泳消暑的地方,每天至少有上百人在此游泳戏水,其中小孩子居多。更有勇敢者,站在高高的龙头上,距水面大约20米,一跃而下,入水时溅起高高的水花,煞是好看,开创了小镇独有的高台跳水项目,令人称奇。
小河的两岸现在已修筑了防护堤,可以保障小镇不再受到洪水的侵扰,又使生活污水不直排河道,两岸栽了许多柳树,整齐而美观。然而对照起记忆中的小河,已没有了“竹溪听夜雨,绿水泛小舟”的意境,也不见老翁悠闲垂钓,孩童河中戏水的场景。过去镇上有三条水巷子通往河边的水码头,人们到河边挑水、淘菜、洗衣,而河水的自洁能力极强,刚弄浑了,一会儿就清澈透明了。那时站在青青河边草上,看对岸翠竹在微风中摇曳,倒影在清清的水面上,蔚蓝的天空为背景,简直就是一幅水墨画。傻傻的回想又怎能把时光的步伐阻挡,仿佛在一夜之间,所有的人物都离开了舞台,一切生活场景已不复存在,只留下孤独和寂寞,给了一个空巢老人。
站在拱桥上,望着流淌的河水,脑海里又浮现出一件往事,有一年夏天,连日暴雨,河水陡涨,淹没了田野,冲到了小树,压弯了苦竹,清清的河水染上了橙色,河水漫进房屋,威胁着小镇。而我和几个伙伴跑到河边,来看洪水的奔腾,听洪水的咆哮,也是在这拱桥上,我记不清是谁了,只听见他高声朗诵到:“大水滔滔,半空雷鸣,黄浪东渡。登高一观,土丘起伏,西山锁浓雾。竹失翠色,鸟息啼声,水没红花处。是谁倾盆雨不住,惹得雷神也怒。 一场浩劫,从天而来,魂魄风中飘舞。有情无事,点点泪下,年少知疾苦。遍地烟波,浩浩汤汤,洗净大小路。待明日,洪水退去,南山种树。”回首过往,依然惆怅。世间何物催人老,半是鸡声半马蹄。以今日之时间能否重逢昨日之空间,答案是否定的。小镇依旧,人生易老,虽近耳顺之年,然而当以幼稚之心,才能从内存中调出对故乡的眷恋之情,哪怕是点点滴滴,微不足道。不知诸位是否以为然。
说话间,已经是下午两点,气温30多度,中秋的太阳照样晒得我们流汗。我们用了一个小时从老拱桥到新拱桥,虽走马观花,仍然有些累了,于是到同学会会场——镇政府四楼会议大厅休息。会场已经布置妥当,摆上了矿泉水和水果。镇政府工作人员为我们打开空调,室内温度慢慢降了下来,我们一边喝水,一边等待着同学们的到来。我来到窗前远眺,巍峨矗立的东山立刻映入眼帘,大风门清晰可见。大风门下面有大悲寺,双府院两座寺庙,半山上是新岩湾煤矿。
所谓大风门,是造山运动时形成的垭口,空气对流,通畅无阻,风速极快。倘若站在大风门,一定会有身处风口浪尖之感叹,感叹天地造化之精巧,感叹大自然之奇妙,感叹世事无常,感叹命途多舛,感叹人生的温馨与苍凉,感叹行路多艰,感叹岁月流逝比风还要快。一种敬畏油然而生,自然会吟诗一首:“风起大风门,云涌大悲寺。昨日钟磬声,缥缈无处寻。”
大悲寺在解放后分给了农民居住,大约住了七、八户人家,所以寺庙建筑保存比较完整。大悲寺分为上下两殿,左右厢房,庙门由巨石建造,两边的石柱上刻有楹联。因为必须要接受农民的再教育,1975年,我也住进了大悲寺,住在下殿的左偏房,右偏房住了一个和尚,姓僧名德海,虽然已经改造成农民了,但还是经常独自念经,对此我一无兴趣,二来也听不懂经文,所以住在庙里的几年中,基本不与往来。听说这位和尚几年前已经圆寂了。佛道崇虚,而我辈俗人为了养家糊口,自当辛勤劳作。而在经历了岁月的磨难后,也会悟出一丝禅意:“大悲寺外路人行,风尘仆仆奔前程。急速向前有岔路,烽烟过后做闲人。”这点感悟,算是借住了庙宇的一角达三年之久的因果吧。也许是一种精神皈依吧。
双府院离大悲寺不远,约两里路,传说在宋代有两个府官出家为僧,在此修建寺庙,规模宏伟,历经战乱,只留下一处偏殿,从双府院的遗址可以看出,在高高的东山之巅,密林之中,双府院面积之大,是大山中难觅的一块平地,其布局令人叹为观止。遥想当年:“两个府官入空门,一双和尚出凡尘。高堂明镜悲华发,晨钟夕梵悯苍生。”后来,这个偏殿成了板桥镇东山林场场部,有十几个护林员,管护着这一片山林。
东山之下,小安溪顺着山脚流淌,这是一条黄金水道。一座古佛桥连接东山与小镇。古佛桥为石板桥,在十几个桥墩上铺上厚厚的石板,构成一条平坦的大道。从桥的名字可以看出,此桥不仅古老,而且与佛有着极深的渊源。从小镇到古佛桥,是一条宽阔的土马路。这条土马路是小镇的运输要道,古佛桥是一个中转站,小镇以及方圆几十里的乡民们所需的生活物资,生产物资都从这里进来。如食盐、布匹、百货、药品、化肥等等,都是从县城用汽车运输到小安溪上游的码头,经小安溪用木船运到古佛桥上岸,再用人力运输到小镇上。每年金秋时节,当地盛产的红橘,则由人力挑到古佛桥,检验分级,包装成箱,运到县城,出口苏联。
这条土马路也是小镇居民的能源通道。从小镇出发,约七、八里路到古佛桥,过小安溪,山行六、七里,便是新岩湾煤矿。如果再爬四、五里,就可到达大风门。到新岩湾挑煤的任务,大多由小孩子完成。因为那个年代父母工作忙,会又多,早出晚归,理所当然挑煤的担子落在了孩子们的肩上。小镇到山脚的路还算平坦,上山的路非常陡峭,相当难行。从山脚到新岩湾,须爬松林坡,穿楠竹林,过三个弯,转九道拐,大汗淋漓之后,才到了煤矿。路上,偶尔也会聆听涓涓的泉水声,阵阵的松涛声,竹林的沙沙声,山里的鸟鸣声。却无心留恋美丽的山色,因为必须赶路。根据年龄的大小,力气的差异,有的挑三、四十斤,有的挑七、八十斤,付了煤钱,赶快下山。下山比上山更难,常常有人摔倒,煤炭洒在山路上,汗水和泪水也洒在山路上。
有同学陆续到了,这才将目光从东山上收回,关闭思绪。并与熟悉的和不熟悉的同学打招呼,互致问候。下午三时,同学会准时举行,由周建兄主持会议,万学兄发表长篇致词。并请到了镇党委书记张女士,镇长马先生,镇中学校长杨先生参加,分别发表了重要讲话。然后,同学们纷纷发言,多以师生感情,同学友情,思乡之情以及怀旧,成长,感恩为主题,总之,内容纷呈,气氛热烈,四十年后的首次相聚,着实令与会者感慨万千。
会后,承蒙万学兄慷慨,置酒席数桌,共进晚宴。同学们久别重逢,情绪高涨,席间觥筹交错,互祝身体康健,万事如意。何能助兴,唯有杜康。直到满脸红霞,杯盘狼藉,夜幕落下。
一个古老的小镇,一条古老的小河,河水唱着古老的歌,歌声在小镇上久久回荡,然后慢慢地散向四方。浓浓的乡愁,长长的思念,匆匆地来了,又匆匆地去了。
癸已寒露于韭菜园
篇5:故乡散文欣赏
故乡散文欣赏
夕阳斜下,西风渐紧。掩不住多少情怀,挡不住枝上莺歌。盖不住人间情仇。
日相思,夜相思,催人泪,泪催人。岁岁年年,年年岁岁。几回落花,几回泪?
日清冷,夜清冷,惊魂梦,梦惊魂。朝朝暮暮,暮暮朝朝。几番思绪,几番梦?
故乡的叶落了,秋就乘着落叶来了。秋来了,人就随着秋瘦了。随着秋愁了。但金黄的落叶没有哀愁,它懂得如何在秋风中安慰自己,它知道,自己的沉睡是为了新的醒来。
那一刻,我的心微微一颤,仿佛众多纷纷下落的叶子中的一枚。
故乡,远方熟悉有陌生的名字,童年的身影,成长的艰辛,离别的乡愁。都在这小小的两个字中。
故乡那寂静的山一偶,黯然涌起层层的烟岚,似飘逸的秋雨,似苦味的醇厚的酒重,迎风四溢……于是间风也潇洒,爱也真诚,于是燃起的激情伴着星韵冉冉地飞天……
故乡的人,故乡的树,故乡那独特的味道,在你感到忧伤,感到傍徨,故乡是一个宁静、安详的港湾。
故乡有一种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情怀。
故乡有一份青山缭绕疑无路,忽见千帆隐映来的感情。
我看到了故乡,看到了老家身后那棵生生不息的老树,看到了炊烟因为游子的归来而晃动。对于远走他乡的脚,对于飞上天空的翅膀,炊烟是永不能扯断的绳子。就像路口的大树,它的枝干指着许多的路,而起点只有一个,终点也只有一个,每个离开村子的人,都带走了一片绿叶,却留下一条根。
我看到了故乡的山丘,看到石头在山丘上,和花朵一起争着绽放;看到那饱经风霜的碉塔屹立在山丘之上,和云一起争着飘荡。看到那百年前在栽下的榕树,和微风一起摇荡的岁月的`烟尘。
我看到了家的屋檐,冬天时哇哇作响,夏天时絮满鸟鸣;青阶上留下那日复一日的,年复一年留下的脚印;青砖红瓦常常被看作是穷日子里的火种。守着屋檐上下翻飞的燕子,总是那么和谐地与村户人家过着日子。时时刻刻缠绕着那颗在路上的心,就是这个屋檐与青砖墙。
我看到了母亲,那鬓边银白的头发,在那个我童年的时候,起早摸黑的辛勤的劳作。肩上承载了两颗孩子的心,艰辛的一路走来。腰被压曲了,也咬上牙,挺了过来。
我看见那醸发着田园气味的田间,瘦小的孩童,戴着草帽,慢慢地在田间挪动,看见他们在山丘上费力的砍着山上的木柴。
叶落归根,思乡情切。我们花了很多时间去争取财富,却很少有时间享受;我们有越来越大的房子,但却越来越少地住在家里;征服了外面的世界,对自己的内心世界却一无所知。
远行的人,是什么声音使你隐姓埋名?是什么风向将你吹往他乡?秋天就是这样,把叶子纷纷抖落,把人的思念纷纷挂上枝头。是该回去了,去看看那棵生下我、让我因成长而绿又让我因成熟而黄的大树。一层层落叶铺在回家的路上,远方的你可知?
这个世界,能留住人的不是房屋,能带走人的不是道路。岁月无法伸出一只手,替你抓住过往的云。如果一切还能重新拾捡回来,我要点燃它,放到心里,一辈子不忘回家的路。人生的天空永远不会是晴空万里,人不能左右天气,但能左右自己的心情。
天冷了,树的叶子落下来,树离我很近。在平常、平凡、平淡的淡淡人生中,让自己的生命鸣唱出最美妙动听的天籁之音,那是生命多么珍贵的闪耀啊!
天冷了,叶子落下来,掩盖了一切。可是大风一直在刮,把故乡周围的尘土刮了个干净。我小小的故乡正在被秋天所包裹。回家的路在前方!
篇6:散文欣赏:故乡
散文欣赏:故乡
近来,翻书时偶读到杜甫的一句“落月满屋梁”,竟一下子勾起了乡村的念想,想起了老屋,一时触了心酸,眼里竟滚出泪来。
想想自己也真是不孝。古人云:父母在,不远游。可我从小到大,总有着那么多触手不及的梦想,要舍了庄子,出外去漂泊,把年愈古稀的父母独独地留在了乡村。
记得当初离家的时候,父母都到村路上相送。父亲心里不好受,先转身苦着脸回去了,我永远记得他那个消瘦苍老,离去的背影。我们上了车子要走了,母亲竟扑到车窗上,老泪纵横。哽咽着说,出去也买个手机,没事多往家打电话。并说,在外面,你俩别吵架。我一个劲地猛点头,把头埋在车座里,痛哭流涕。
一次往故乡打电话,母亲总是那句话:咋才来电话呢?咋这么长时间没打电话呢?我总是不以为然,说:没啥事儿。可父母却并不是希望着我在外面干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他们只简单地想听到远方我的声音,知道我还好着,一切平安。
再一次往故乡打电话,母亲说,我现在也不咋地了?没事坐在炕上,提起谁想谁呢?
去年底,在电话里,母亲说,今年过年你们回来吧,让你哥和嫂子也回来,咱再过一个团圆年。我不敢相信,我的心该有多么地粗枝大叶,父母如今已苍老到几乎抱不了园里的柴禾,压不动屋外的井水。过了春节,他们就要归到哈尔滨的哥那里去,还是买生产队的那座老宅子也已卖了。
在家过春节的时候,我总感到了不同以往的.异样。我仿佛听到有一种很深里的东西断了,却又一时说不上来是什么,这让我感到异常地失落。后来彻悟,不是别的,那是我多年以来扎在乡村里的根。
在老家的那段日子,没事我就打量这院落和老屋,想用眼和心,把它们最后地收藏。也房前屋后地转悠,伸出手,去抚摩那老房子泥土的墙皮,很粗糙的一种手感。还想走的时候,从院子里头带一把土。
在院门外的墙角,我隔了低矮的石墙,用双臂和那株老杨作最后的拥抱,它居然长到了一搂多粗。也难怪了,我和哥栽种它的时候,都还在村小学校里读书。那时,这棵树苗被我们哥俩从村外带回庄子,刚刚指头粗细。一晃眼,多少年的光景都拖泥带水地过去了。
从家里出来后,往哈尔滨拨电话,和父母聊天,父母都说,城里太憋屈,没人家串门儿。我就告诉他们,没事到公园走走,或者跟那帮老头老太太扭秧歌吧。他们只是笑。
前几天,又往哈尔滨拨电话,本想能听到父母的声音,可哥却告知父母去了内蒙通辽,我的表哥家,已走了三天了。我的心绪,在一个瞬间就跌落了千丈,一种找不到家和根的感觉,一整天都那么惶惶然着。
平时,妻和我说笑:今年过年你别回家了,你没家了。我瞪了眼儿沉思,一时还真想不好到龙年底的时候,我将何去何从?那个遥远的村庄似乎再不属于我了,我的一只巢穴就那样破碎了。在那个村子,我从此将无法托足。不过,我无法阻止我怀念故乡,怀念故乡的草木,庄稼和月亮。每当这个时候,我就记起杜甫的诗: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不住地吟咏和玩味。心却是酸的。
篇7:故乡-散文欣赏
故乡-散文欣赏
月依旧不圆,但也足以满足视觉的享受。小时候,看着月亮,在门口的那个电线杆下,正好可以透过几个参差的枝桠,倒也平添几许闲愁,也无非是矫揉造作,为赋新词强说愁罢了。这种感觉在去年过年时已经荡然无存,迫于高考和很多事情,看着弯弯的月亮也是短叹一声,埋下头便告诉自己要坚强乐观,再抬头时,嘴角上也就硬生生的挤出了生涩的浅笑,还是那些斑驳的树影,心中却是满满的忐忑和不安。因为知道再回来也许就是高考之后了,到底应该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回来确实很值得思忖。毕竟几十年前,这个家门里出了当时为数不多的大学生。高考出了点严重的失误,还好,高考成绩不算是惨不忍睹,还算说得过去,也就很勉强的去了大学。而今,再看弯弯的月亮,没有了矫情,没有了忐忑,谈不上踌躇满志,有了点未来的打算,也只是这些而已。至于明年回来,或是以后会怎样,就随它吧。还是毛爷爷说得好,风物长宜放眼量,胸怀宽广些,不囿于那些鸡毛蒜皮的琐碎之事,就像那个很静很静的夜空,容得下月如钩,容得下星满天,容得下柳梢头,容得下几声惹人烦躁的犬吠。
顺着那条崎岖的小路往后走,是一片农田,每每到忙的时节,总是可以看到人们忙碌的身影,不久后的收获也没让他们的努力白费,满眼是金黄的麦子,又过了一些时间便是金黄的玉米地。小时候回老家最大的欢愉便是和家里的兄弟在那里玩,特别是地里什么都没有的时候。记不清是哪一年,反正是很久以前,我们兄弟三个在田野里放风筝,真是一种纯粹的快乐啊。大哥说来年再放,以后的麦子由绿变黄了好多次,但那之后我们三个人便再也没有一起去过,何谈当日的那种高兴呢?如今兄弟们各奔东西,济南的,青岛的,一年到头在一起吃个饭已经是不容易的事情了。当然那片的田地里有很多的坟茔,其中有奶奶的一个。上一次去已经是去年清明节了,每次去都是怀着苍凉的心情去的,磕几个头,我知道虽然那不能代表什么,也只能是磕几个头。在坟茔上添过土之后往回走,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那感觉像极了当时踩在脚下的土,是农民们刚刚春耕后的土,松软又踏实。一脚一个脚印……现在家里只剩下爷爷一个老人,今年80岁了。每次回去,爷爷不会和我们说很多的`话,只是很高兴,也许会是拉着我的手,一直在笑。我不知道平时他自己一个人是怎么过的,重复机械的生活,简简单单的三顿饭,每天按时听广播里的说书,出去和村里的老头闲聊一会,然后看一会电视,如此反复,冬天里坐在炉子边烤火,从他的静默中,我莫名其妙的读出了一种静笃,坚实淡定,富有穿透力,在过往嘈杂的尘嚣中熠熠生辉,在故事的全过程中静静流淌。这回临走的时候,在关上车门的那一刻,我听见大哥说爷爷你别哭,我不知道他是真流泪了,还是大哥看错了,总之心却微微的一颤,也许对于一个已经80岁老人来讲,已经不存在什么大是大非,正确的三观,重要的是一个团聚。
每年除夕,在这个黑乎乎的小屋里,一个不大的小圆桌子,围着一圈马扎,有十几个人开心的吃年夜饭,谈论着过去的一年,憧憬着新的一年,不论过去的一年如何,每个人的脸上没有失落,没有低沉,有的是信誓旦旦的愿望,和对不满现状的坚守,不妥协。像南方周末的新年祝词,每个人,都是一个崭新的希望,等待着春暖花开。我从中汲取力量,也很骄傲的说出我的梦想,并付诸实践。也许就是这个缘故,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才温暖如斯。在没有空调,没有暖气,只有一个小小火炉的小屋里,大家开怀畅饮,有的喝完昏昏睡去,有的在外面放鞭,有的包饺子,时不时抬起头来看两眼春晚,没有吐槽,有笑点就笑,没有就继续忙手中的事情。为什么大家要回老家过年,去挨冻,去受罪,原因只是这些单纯的精神享受而已。
春节悄悄的过完了,大家都回到各自的地方开始了自己的生活,每个人都很安静,生活却也丰富多彩,不乏乐趣。每个人盼望着来年除夕还是这样。生活也应当是这样吧。
听得月光枕水眠。
篇8:故乡的桥的散文
故乡的桥的散文
世界上有很多桥,最难忘的是故乡的桥。我生长在江南水乡,不知过了多少桥,有简易的木桥、古旧的石板桥、现代气派的水泥高架桥。读书时上语文课朗诵过赵州桥的课文,学历史又知道了卢沟桥,一座桥让我知晓了桥的建筑工艺,一座桥让我铭记了历史。在我的心中,书中的桥是面镜子,折射的是桥文化、历史云烟。故乡的桥就像水上的弯月,就像天边的彩虹,离开那里多少年了,都不会忘记那些留给我很多记忆的桥。
前几天在微信里看到一位老乡分享的家乡小城一座桥梁爆破的图片和视频,图片中很多市民围在离桥不远的溪边,眼睛恋恋不舍地望着那即将爆破的桥。视频则播出桥梁在顷刻间化为灰烬、水面上烟雾升腾的画面,播音员解说,这座桥不适应经济发展,造成交通堵塞,遇到了瓶颈期,将会在爆破后重新建一座现代化的大桥。看到这些,我内心是震撼的,那座桥有我最深刻的记忆。那是二十年前暑假的一天,天空暴雨倾盆,小河水面陡涨,很多杂草树根随洪水倾泻而下。我听说外婆家旁的大江也是洪水如猛兽般而来,已是准妈妈的我冒着酷暑来到小河边的新桥上看水势。虽然我所在的小河边与外婆那里的大江远隔几百里,心中不免为外婆他们担忧,他们那里大江的水势更大。烈日下,洪水滔滔,我撑着遮阳伞,大汗淋漓。桥边的人们议论着这次的洪水,说我的家乡遭到百年难遇的大洪灾了,洪水一直浸泡着库区百姓的家,如果大坝不开闸泄洪,人们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听着这些,我无心观看眼前的水面,挺着大肚子离开新建的桥冲回家就给母亲打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母亲焦急的声音,她说外婆家已浸泡在洪水中快一个星期了。幸好舅舅他们移民时建了两层楼,否则全家人都无处安身。母亲为外婆担心的同时,又忧心忡忡地说,过几天电站开闸泄洪,住在下游的她和邻居又行动不方便了。据说这次为了保下游沿江的城市,上游山区的百姓做出了牺牲,房子、稻田都淹没在汪洋的洪水中。过几天为了保上游的县城,电站将根据水势和水位开闸泄洪,大坝下游的百姓又得被洪水困住。我只能安慰母亲注意安全,洪水来临时别去江边的大桥上,那里浪大风大,怕大桥被洪水冲垮了。母亲说知道,她会绕道从小溪的木桥上过,如果小溪的木桥淹没了还可坐小船。
那几天我天天看家乡的新闻,电视里官兵齐上阵,他们在洪水中营救百姓,夜晚打着手电筒查看堤坝的情况,在防洪堤上塞管涌。那场洪水惊动了各级领导,部队官兵日夜奋战,百姓们积极配合抗洪。电站开闸泄洪时,洪水滔天,树枝、木板等随水流倾泻而下。因离家乡大江下游不远的地方是丘陵地带,洪水陡涨,漫过堤坝,淹没了田野、房屋,有个小孩来不及撤离,情急之下爬上了一棵树,抱着树桩在洪水中等待救援。一天一夜后部队官兵齐心协力才把小孩救下来,送到医院观察身体特征。洪水退去,满目疮痍,江边淤泥深深,路边苍蝇成群。大灾过后就要防大疫,全民又投入到清洗房屋、路面的任务中。
那场洪水不知冲垮了多少桥,幸好母亲那里的江边大桥巍然屹立于江边的两条溪流之上。家乡山间的人们大部分居住在两条溪水的岸边,学校、医院等建在溪水和江水环绕的山脚下。那座桥没有横跨大江,而是飞跃两条溪流、在快要汇入江流的入口处彩虹般的立在溪水上。大桥分了跨越大溪、小溪的大拱和小拱,旁边还各有五个更小的拱。大桥人行道边的栏杆是灰白色的水泥混凝土浇筑的,桥面是水泥预制板镶嵌而成的。桥身不大,线条流畅,远看如彩虹饮润、月环半沉。大江蜿蜒千里向东流去,北岸的大溪、小溪上游还各有一座简易的小木桥,大溪、小溪由北向南汇入大江,江边的鹅卵石、沙滩在阳光下闪着光芒。想去大江的南岸,就去渡口乘渡船,那里岸边人迹稀少,只有淘金者居住,下游是另一小山村。
西边的小溪弯弯曲曲的,从山间奔流而来的溪水水质不是太好,据说与上游的土质有关。小溪很窄,两岸陡峭,树木丛生,大人们不愿意去,而愿意舍近求远去东边大溪洗衣服,每年夏天只有孩子们乐此不彼地下溪去捉螃蟹。小溪西岸是老街,古旧的民居依山而建,木房子的外壁涂着桐油,发着清幽的光亮。这里虽是江南,但没有西湖那恍如梦境的烟雨小巷、月上柳梢的深深庭院,山间青石板的小巷里不时有狗追赶着鸡鸭,吓得鸡鸭到处扑腾,在拐角处不时会遇到母猪带着一群小猪在草丛觅食,路上常留有猪的粪便,有人戏谑那老街为“猪屎街”。大桥头的老房子住着一位很瘦很瘦的人,听大人讲他年轻时在井下工作,得了职业病就病退了。那时大人叮嘱我们要好好读书,不要去矿上上班。从此以后在我们幼小的心灵里知道了“职业病”这个词,那时我最盼望的是当老师、播音员或者作家,不用去矿上劳作。我们每天清晨从溪水的西岸去东岸上学,怕迟到就从大桥上飞奔而过。学校建在桥的东头,山里几乎没有车辆行驶,有的班级就在桥上做早操、课间操。
大溪进入大江的入口处很宽,地势平坦,当年建水电站时,有外地来的人在那里建了一座小土砖房,盖着灰白色的石棉瓦,因地取材在平地里做砖瓦。母亲为了供我们上学,那时养了几头肥猪,常去土砖房那里挑潲水给猪吃。后来水电站建成,建设者撤离,大量外地人也随着建设者奔赴新的战场,大溪边的土房子就撤掉了,杨柳树林、麻叶、杂草覆盖了大溪边。大溪的'水清澈见底,鹅卵石上的绿色青苔、水草清晰可见,小鱼儿在水中欢快地游动。因大溪的水质好,每天黄昏大人们成群地坐在鹅卵石上洗衣服、聊天,天气暖和了,孩子们在水里嬉戏、摸鱼虾。母亲为了节约钱,舍不得用自来水,寒风刺骨都会用背篓背着衣服、被套去大溪清洗,那时大溪的捣衣声似乎从没间断过。
我们每天无忧无虑地在大桥上奔跑上学,从没想过山温水软的江南风景如画,对山间的莺歌燕舞、姹紫嫣红熟视无睹。有时会背着父母和玩伴偷偷去大江下游爬明月山。明月山像个海螺一样矗立在江边,临江的一面悬崖峭壁,半山腰有个神秘的山洞,据说解放前夕有土匪躲在山洞里。明月山上有座小桥与后面的群山相连,那座小桥叫顺母桥,有关顺母桥的古老故事在当地流传很广。老人们说,从前山上有座庙,庙里住着一个和尚,后面的群山脚下住着一个寡妇和她的儿子,寡妇一个人含辛茹苦把儿子养大,孤苦伶仃,心里的寄托就是去山上的庙里烧香,祈祷儿子平安吉祥。她与和尚相恋了,就偷偷去山上约会。因那里地势陡峭,山路难行,上山得依着山势盘旋而上,那个寡妇的儿子心疼母亲,就修了那座小桥,后人取名叫顺母桥。阳光明媚时登山,天空白云悠悠,大江静静向东流去,庙宇山林景色依旧。站在明月山上可看见大江下游的三座山,传说夸父追日时曾在那里歇息。长大了才知道明月山下游的丹霞地貌、柳林风光带、十里画廊如天然的一幅画卷,胜过漓江美景。黄昏时江边炊烟袅袅、渔舟唱晚,真是“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闻。”沈从文当年从桃源逆流而上,见此美景,提笔在文中写了令我们家乡人颇为自豪的一句话“是美得令人心痛的地方。”曾经阅读沈从文写的有关桃源与家乡人的文章,觉得有趣,他把我们家乡人的人物性格描写得入木三分。他的作品描写的大多是我们熟悉的山里人,我不熟悉帝王将相、金枝玉叶,只接触过贩夫走卒、胭脂俗粉,就喜欢看他的作品了。
上初二时,各个班上突然转来很多外省的同学,年幼的我们才知道家乡要旧貌换新颜了。上游建水电站,小镇的单位都搬离西岸的老街,去东岸江边的大山下,学校也将搬迁到北边的山脚下,我们成了新学校的建设者的一员。上学依然从大桥走过,劳动课就过小桥去新学校的校址搬砖、运沙子、捡鹅卵石。
不久离学校不远的剧院来了阳戏团,每天晚上唱阳戏。班上的几个女同学不知是迷上了阳戏还是迷上了唱戏的人,下了晚自习就跑到剧院看戏,老师是抓不到学生的,因为水乡的桥多,可从大桥、小桥溜走,她们常回家对家长撒谎说在学校做功课就晚回了。我们班最美的女孩儿是矿上转学来的,她冬天穿着绿军装棉袄,衣服裁剪得修身极了,包裹在她刚刚发育的身材上,如杨柳般美丽。她大大的眼睛,黑眼珠如葡萄似的,长长的睫毛浓密微翘,小嘴唇樱桃似的,皮肤象牙色,受委屈时,睫毛上挂着泪珠,样子很惹人怜。她后来迷上了阳戏,常常在大桥上徘徊,学习成绩平平的她初三毕业时没有考上高中,后来据说回矿上上班了。
我那时只想离开家乡的小山村,上了高中就一心扑在学习上,几乎不与同学联系了,只听邻居说她们有的匆匆嫁人了,有的回家种田了。故乡的桥如那天边的彩虹留在了记忆深处。去年国庆回了一次大山深处的老家,闲暇时在大江边和大溪、小溪拍风景照,发现大溪、小溪的小木桥都变成了水泥预制板的桥梁,唯有入江处的那座大桥依然屹立在两条溪水之上,只是桥面坑坑洼洼,桥头挤满了小商店。入江处的沙滩上堆满了岩石,据说为了打造旅游小镇,也为了居民不受洪水的困扰,将在沿江修堤坝,大桥不会撤掉,只是溪水要改道,从山洞穿过流向大江下游。
邻居们美滋滋地给我们描绘起一幅美丽的画卷,说过几年堤坝修好了,还会修一座跨江的大桥,那时去江对岸就方便了。大江对岸曾经是淘金者的天堂,很多人为了发大财,趋之若鹜,那时每天渡船上坐满了去对岸的人。沧海桑田,岁月变迁,现在当地政府重视抓环保建设了,打造绿色旅游小镇提上了历史日程,附近的几个峡谷都建起了漂流的旅游景点,水乡的桥又会像彩虹一样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了。
篇9:生死桥散文欣赏
生死桥散文欣赏
桥头没有谁
没有声音
阳光有些让人眼晕
沉沉的燥热
一动不动的桥栏
站立一只早起觅食的乌鸦
左顾右盼
它似乎感觉到了我
狂躁不安扑动有力的翅膀
信信盘旋起来
凄惨的声音回荡
阿,归来
阿,拂面的.风
阿,蓝天
见不着旭日下影着的清水
它来的迟了些
浮藻兴奋的在河里蔓延开来
篇10:两座城优美散文
两座城优美散文
夜深的时候,我望向天空,漫天的星星,漫天的光。转眼竟都变成了思念。
这座城市不属于我,我只是一个匆匆过客,来过了就好,不管得到了什么,不管失去了什么。我一无所有,身体只能在这里穿梭,脚步却不肯在这里停留。看到两座城,看到两个人,看到两个眼眸。了解我的人总能戳穿我的借口,然后直指我的胸口。你想她了,你明明就是想她了。
因何去到一座城,又因何来到了另一座城。为一个人还是为一座城,为一段情还是为一个情节。我不懂,我一直在跟着自己的感觉走。或许这不对,或许这很简单。或许这本是我的命中缘。
两年前我没有想过我会碰到一个让我恋上一座城的人,我单纯的恋城,我单纯的喜欢那座城的名字。从家里到那座城市的距离很远,每一次回家我都要坐好长时间的火车。我还记得高考完那个暑假,我的同学听到我要去那座城的时候的表情。‘你是要远走高飞吗?’到现在我还记得他和我讲过的这句话。远走高飞?我是在远走吧!我有在高飞吗?因为喜欢,所以从来没有觉得它会远,一切都觉得是值得,不管是情节还是续缘,那座城里总会有我留恋的东西。
去过很多次那座城,尽管学校离它还是会有一段距离。初见它的模样,没有惊奇,只觉得会有些相识。似曾相识吗?这样讲,也未免太过梦幻了。和同学去城里转,很想走遍它的角角落落。我好像要去找回我失去的东西,难道我曾经在这里丢过什么东西吗?城墙上会飘着旗子,城门下走着各种车子。
喜欢坐着公车去穿过一个一个的城门,喜欢在公车上远远地回望城墙上的旗子。对这座城,想的最多的是这幅景,对这座城,念的最多的还是这幅景。某年中秋,我终于登上了城墙。我终于在城墙上领略了这座城的模样。在城墙上走了一圈,如果是古代,我的脚印就可以圈起整座城了。如今的城变得好大,它再也不是那个可以用城墙来衡量的城了。城墙上面的砖,缺了角。那砖上的字,可怜它到底还是现代的颜色。古时候的城墙,是用来防御的,打仗的`。如今的城墙是用来欣赏的。城墙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它该好好地颐养天年了。
除了城墙的印象,再有就是塔了。那塔没有爬上去过,因为要收钱的。只远远地望过,那望是远望,是仰望。塔是这座城的念想,唐朝给这座城留下了宗教,可是现在塔、寺庙只不过是一个旅游的地方了。去过那里好多次,和朋友,和恋人,将来还会自己一个人去看。看一看喷泉,听一听音乐,欣赏一下塔上的灯光。
不讲是为何才留恋那个地方,只想讲一座城的里面住着我的留恋。不是这座城的主角,只是驻足欣赏的一个客。只不过这个客有些特别,他看着看着竟忘记了时间,他看着看着竟然就想住在这座城里面了。夜晚灯光善良,它不忍打破我的想象。人来人往,又有几人是这座城市的常客。他和她会来吗?我会再来吗?能碰上吗?这是这座城的大,这是这座城的她,不是想见就能见。可是城在那,塔在那。有空回去看看好吗?我随身带着的塔,你说会随时刺痛我的塔。还是不要再带了吧!
城的边缘在哪?我想走一遍,好好地去走一遍,用脚步去圈起思念,用眼睛去好好地看,这座城是我的缘。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去过的华山,都快要渐渐地忘记了他的容颜,只记得黑夜,只记得那困倦的眼,然后还有那山上的锁。时间久远,忘了,忘了时间。那个时候没有她,那个时候更加没有她,当然那个时候她更加没有他,可是那个时候她早已有了他。我没有想过她,我也没有想过她,当时想的是什么,忘了!年代久远,没有什么可用于记得的。华山不在那座城,那城里却有一道长长的岭。我去过,我和一行人曾经去过。
同样忘了时间,同样是不记得太多了。照片作为留念,可是后来去的地方多了,就逐行把它去删了。岭上的路,岭上的人,岭上的水,谁还记得,我在那一晚喝多了酒。他睡了,他也睡了,而他们本不该睡。生气了还是真的困了。忘了,忘记了!岭在城的那一边,城在岭的这边。它算不算边缘,站在山的顶端可以看到城的脸吗?没有爬上去,我们都没有爬上去,下一次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我的故事发生在城缘,没有在城里面。虽一步可跨入,可又有谁愿意陪我跨入。有人说,爱上一个人,恋上一座城。我爱的人好多都在家里面,可是我的家不是城,如果将来家变成一座城,我会爱吗?说到底那是故乡,不是城。家是我这辈子的源头,可是我却偏偏在寻找我上辈子的记忆。
从一座城去到另一座城,一座陌生的城,一座孤独的城。
来到这座城,再也没有熟悉的感觉。它繁华,它奢侈,它处处在彰显着它的霸气。
这里也有塔,很高很高,比那座城的塔不知道要高出多少米。塔下的人好多,好多,多的有好多人都不知道应该怎样去拍照。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只为了一个塔。
这里有条江,叫黄浦江。它就在塔的旁边。去过几次,在江边吹过几次风,和一个叫做伊人的女人。那只是一条江,它形似一条河,就像长江、黄河。一座城临黄河,一座城饮长江。从黄河到长江,我自己竟没有走过多少路,坐着火车就过来了。江边的老房子,怎么看都觉得带着商业的气息,不好看,不耐看。黄浦江边有座桥,叫做外白渡桥。和朋友走过,也曾经在电视剧里不止一次的看到过。从黄浦江这边走到那边,需要花多长时间,没有算过。只是觉得会飞就好了,能飞过去就好了,还不用花钱。黄浦江边还有一个豫园,唱戏的地方,烧钱的地方。每次去转转,人都好多。走在那像是在挤这座城的地铁。可是地铁里的人走的比他们快多了。
这座城,只是浅浅的一个季节,去了解,却只怕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地铁很快,很方便。它可以载着我从城的这边走到城的那边。朋友来,让我得以去到城的一边。伊人走,又让我得以去到了城的另一边。那是两个机场之间的距离,那是一趟地铁的尽头与尽头之间的距离。
会爱这座城吗?不觉得这座城很凶吗?
爱上一个人,在这座城,可是她却去了那座城。两座城隔着千里,两座城不相为谋。城里面的告白,城里面的对白,傻傻的有些可爱。那是我,不是她。那是笨拙的年代,那是应该回去的时代才有的告白。清楚了离别,才会离开。这座城徒增了好多伤感,他伤感为何赶在千里之外,还要如此的不明白。他伤感为何黄浦江畔的灯光都亮了,却不见了那该有的情节发生。是劫,是怨,还是这座城太乖。伤感了,灯光都掩埋了江水的波动。
这座城的文字不太多,用文字拼凑的故事太多了,厌倦了。
两座城,两个人,一片思念。这就是故事。
还会回去吗?那座城。还会回去吗?还有那个风筝。
篇11:故乡之恋-散文欣赏
故乡之恋-散文欣赏
对故乡的眷恋,是因为那里有数不尽的记忆,回味无穷,或许当时是苦难、是窘境,随着时间的消逝,人生的历练,战胜并度过困难的回忆,也有甜蜜和自豪。
每年我都会回故乡一两次,最多也就一两次,一九八四年,市里新建水库,处于警戒线水位的滩溪村整体搬迁,剩下一片荒滩。每次回去,留给我的仅是记忆——不同的记忆,开始能找到自家的屋基,搬迁留下的残垣断壁,高低不一,原来的格局依然存在,方便去家里的石墩上坐坐;三十多年过去,随着土地平整,只能感觉自家的大概位置。
蓄水后二十多年,路况一直不好,只能坐船进去,思绪跟着小船前行、随着水波展开,看见熟悉的山形,就能想起那村那人那往事,要是没有移民,不就是“少小离家老大回,笑问客从何处来”了,每年如此,回回不厌;船一靠岸,急切走进我的故乡我的家,寻找小时候的'记忆,怕有遗漏,又恐滩溪小铁船,装不下故乡恋。
每年一两次回去,一次是清明前后祭祖,本家宗族约定去扫墓,去给记忆中的先祖祭奠,那几天,不但我们宗族的男女老少,全村的移民乡亲及后代都会聚集那里,给各自的祖坟祭扫,山上除了嬉笑就是问候声。另外一次或许是恋家了吧!住过好几个地方,除了滩溪村,哪里都找不到故土难舍的感觉,有了空闲,约个朋友去那里挖竹笋、摘葡萄,去隔壁村玩农家乐、吃农家饭,或者找那里熟悉的同学朋友聊聊天,问个好。
市区东去的一级公路从滩溪村经过,车去车回一小时,去那里走走停停的时间,足够让我回忆一番。小时候感觉村里很大,虽然三面环山,但前后开阔,是乡里大村,养育了一千多人;现在再看,村庄位置狭小,跟市区的广场差不多,三山包围的土地仅有眼前一块,过村的公路穿过两个隧道,把我放牛的地方一分为二。
七十年代的农村,集体组织生产劳动,家家户户轮流放牛,我家人口多,每月安排八天,那时候的我七八九岁,正是放牛的年纪,放一头牛还能砍一担柴,整个小学期间,父母商量决定,允许我带着书本放牛;隋唐时期的李密同志,把书挂在牛角上,坐在牛背看《汉书》,我是坐在草地上、树荫下看课本做作业,赶牛山上是那些大嫂大婶的事,等她们砍好柴,我负责把牛赶下山。现在想来,一头牛是放,一群牛也是放,何必每家每户放一头牛。
遇到周末上山,不用带课本了,小伙伴们一起,挖竹笋摘野果,砍柴草掏鸟窝,玩水看谁泳姿好,爬树看谁爬得高;水潭不大水也不深,游泳技术分不出上下,爬树就不一样了,那时的山上,两人合抱的松树很多,松树皮糙好爬,面对远远大于自身合抱的树,爬上去还是需要技巧和勇气的。我们脱下草鞋,拿着短绳爬树,先是双手将绳子甩到树那侧,高过头顶拉紧,再曲起双腿蹬身上树,一步一步往上爬,下来则反向操作。大家相互合作,胆大技术好的,爬到树上砍树枝,其他的在下面整理,日中时分或夕阳西下,每人一担松枝,朝着炊烟升起的村庄,赶着牛群回家。
长大以后在外求学、工作变动,居住过许多地方,在村里住的时间不是最长,但感情是最深的,记忆是最多的;没有祖居的我,无论住在哪里,总有他乡非故乡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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