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头的小巷里，一个小孩拎着插满鲜花的竹篮子细声细气地叫卖着：“卖花喽，卖花喽。刚采的鲜花……”
“这么小就出来卖花啦？怪可怜的。”一个大婶走过去，掏出铜板买了一枝红色的月季。
小孩微笑了一下，但马上，他的神色又黯淡下来。此时天色将晚，小孩朝西面的山上望了一眼，喃喃地说着：“太阳的脸快要看不见了，天马上就要暗了。”他望着篮子里满满的鲜花，忐忑不安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卖花的小孩叫黄香，他爸爸已经去世了。因为家里穷，妈妈变得越来越自私，也越来越贪心。黄香要是当天赚的钱多，妈妈就会很高兴，可要是黄香回去的时候，篮子里的花还满满的，妈妈就会厉声地责备他：“是不是又到哪儿玩去了？”有时候，妈妈甚至会取来竹篾子抽打小黄香的屁股。
看来今天也免不了一顿打，小黄香慢吞吞地走着，心情越来越沉重。果然，还没进家门，妈妈就站在门口叉着腰骂起来：“你这个没用的臭小子，一定又去哪里玩了。只卖掉了一朵花，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说完，操起竹篾子朝黄香劈头盖脸地打去。
黄香一边哭，一边为自己辩解着：“我没有去玩，我一整天都在街头的小巷里卖花。”
“那明天就换个地方卖。现在正是扫墓的季节，你到原野那边的小桥上去卖花吧。”
第二天一早，黄香和妈妈一起去采了满满一蓝的栀子花。雪白的栀子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露珠，一阵阵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飘散在空气中。
黄香和妈妈道了别，向原野的小桥上走去。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奶奶，蹒跚地从小桥那头走来了，她拄着拐杖，佝偻着背，好像很吃力的样子。黄香朝老奶奶看了一眼，没想到老奶奶也在看着他。
“小孩子，你出来卖花呀？”老奶奶问黄香。
“嗯。”黄香又看了老奶奶一眼。
“这么小就出来卖花。你几岁了？”老奶奶又问。
“我今年七岁。”黄香老实地告诉老奶奶。
“真是能干的小孩子。正好我今天要去扫墓，你篮子里的花就全卖给我吧。我的一些亲人和朋友都死了，让我把这些香香的花送到他们的墓地上去吧！”老奶奶一边叹息，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子递给黄香。
黄香很高兴，他谢过老奶奶后蹦蹦跳跳地回到了家。
妈妈看见空篮子也眉开眼笑。不过她对黄香说：“明天也要把花卖光了再回来。”
第二天，黄香和妈妈起了个大早，又去采了满满一篮的栀子花。黄香拎了篮子来到小桥上。真巧啊！昨天的那个老奶奶又拄着拐杖走过来了。黄香看了老奶奶一眼，老奶奶正看着他。
“小孩子，你出来卖花呀？”老奶奶像昨天那样问黄香。
“嗯。”
“这么小就出来卖花了。你几岁了？”老奶奶又问。
“老奶奶真是老了，我昨天不是刚告诉过她吗。”黄香一边想，一边老实地回答道，“我今年七岁。”
“真是能干的好孩子。正好我今天要去扫墓，你篮子里的花就全卖给我吧。我的一些亲人和朋友都死了，让我把这些香香的花送到他们的墓地上去吧！”老奶奶像昨天一样一边叹息，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子来递给黄香。
黄香非常高兴，他又蹦蹦跳跳地回家去了。妈妈对他说：“明天老奶奶要是再问你几岁了，你就说六岁。”
黄香一大早又提着花篮来到了小桥上，老奶奶果然又出现了。
“小孩子，你出来卖花呀？”老奶奶问。
“嗯。”
“这么小就出来卖花。你几岁了？”
黄香本来想老实回答的，可是一想到老奶奶的记性不好，而且昨天妈妈又嘱咐他要说六岁，于是，他就跟老奶奶撒了个谎：“我今年六岁。”
“真是能干的好孩子。正好我今天要去扫墓，你篮子里的花就全卖给我吧。我的一些亲人和朋友都死了，让我把这些香香的花送到他们的墓地上去吧！”老奶奶说着跟前两天一样的话。
回到家，黄香的妈妈跟他说：“明天，老奶奶要是再问你几岁了，你就说你五岁。”
第二天，黄香提着满满的一篮栀子花走到了小桥上，老奶奶又出现了。她看着黄香，问了他同样的话：“小孩子，你出来卖花呀。这么小就出来卖花。你几岁了？”
黄香回答说：“我五岁了。”说完后，黄香脸红了，他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
老奶奶盯着黄香篮子里的栀子花说：“今天的花好像没有以前那么白了，也没有以前那样香了。不适合送到墓地去哟。”
就在那一天，七岁的黄香再没有回家了。他的妈妈到处打听着孩子的下落。有人告诉她，黄香被一个老太太带到墓地去了，墓地里散落着许多黄香早上带出去卖的栀子花，白白的花瓣铺满了墓地，散发着幽幽的香味。
黄香的妈妈来到墓地，呆呆地看着那些白花瓣和一个个死气沉沉的墓碑，突然大声地问过路人：“你买栀子花吗？你买栀子花吗？”
人们摇头叹息着说：“这个女人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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