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寒蛩①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②。
白首为功名。旧山③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琴④。知音⑤少，弦断有谁听？
【注释】
①蛩（qiónɡ）：蟋蟀。
②胧明：月光微明。
③旧山：故乡。
④瑶琴：琴的美称。
⑤知音：用钟子期为伯牙知音典故，慨叹自己的壮怀无人理解。据《吕氏春秋本味》载，春秋时期的伯牙善鼓琴，钟子期从琴音里能听得出他心里所想的是高山，还是流水。后来，钟子期死，“伯牙破琴绝弦，终身不复鼓琴。”
【大意】
昨晚受寒的秋蝉不断哀鸣，惊醒我回千里之外的梦，已经三更了，我寂静无语，帘外面月亮朦胧微明。
为了追求功名利禄头发已白，家乡的松竹也长大了，阻断了我回家的路。想要将心事寄托在瑶琴上，知音太少了，弦弹断了又有谁听？
【赏析】
一个充满热情的梦，就这样被惊破了。一腔啸叹难尽的心事，是只有借琴音来倾诉的了，那是这位抗金志士“还我河山”的血脉之贲张呵！然而，在“议和”声浪甚嚣尘上之中，谁又是这声裂弦索的真正知音？故园的山竹老了，壮士的鬓发白了，此刻充斥词境的，便只有朦胧月光下蟋蟀的凄苦悲吟……
【链接】
岳飞(1103-1142)，字鹏举，今河南人。出身贫寒，二十岁应募为“敢战士”，身经百战，屡建奇功，是南宋初期的抗金名将。绍兴十年(1140)统率岳家军大破金兵于郾城，进军朱仙镇，准备渡河收复中原失地。但朝廷执行投降政策，勒令其退兵。后被赵构、秦桧以“莫须有”的罪名杀害。岳飞流传下来的作品不多，但都是充满爱国激情的佳作。
★小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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