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秋天,他正在山坡边耕地,老远看见一只狐狸,朝着一个小山凹跑去。跑进山凹,就钻到一个石塘的后面去了。过了一会儿,便从石塘后边走出一个十分漂亮的大姑娘来。
这大姑娘左看看,右看看,然后便沿着小路,不慌不忙地下山去了。
后生看看太阳,都晌午老一会了,心里很是纳闷:“这是谁家的姑娘?到这山路干什么来了?”想来想去,也猜不出是怎么回事。
出于好奇,他吆喝住牛。便提上鞭子,朝那个石塘走去。走到跟前一看,什么也没有,只是秋天的野草,随着微风在轻轻点头。后生失望了,心里说:“甭胡思乱想了,还是耕地去吧。”
刚要往回走,他忽然看到身旁不远的地方,有新动过的痕迹。
后生赶紧跑过去,仔细一看,只见一堆土微微拱起。他蹲下身子,轻轻地拨动草丛,扒开土,从里面提出一张狐狸皮来。然后他又把草丛和土弄成原来的样子,便回到了田边。
后生在田边愣了一会儿,便弯下腰去,把狐皮放在墒沟里,藏了起来。接着,他扬起鞭子,催着牛,又耕起地来。
太阳快落山了,后生见牛也累了,便想喘口气歇一歇。他刚坐下,只见那个美丽的姑娘,又从山坡下一步一步地走了来。拐过山脚,径直奔那个石塘去了。
过不多时,那姑娘便神色慌张地从石塘后边转过来。象低头寻找着什么。一会儿,又失望地看看四周。这时,她忽然发现了耕地的后生,就朝他走了过来。
姑娘走到后生跟前,羞愧地问:“你拾到一件东西没有?”
“什么东西?”后生反问她。
“一张狐皮。”
“没拾到。”
“这里除了你没有别人,请你还给我吧。”姑娘央求着说。
后生很喜欢这个姑娘,故意说没有。这时太阳已经落山了,天渐渐地黑下来,姑娘还是苦苦央求着。
后生想了想说:“拿回家去了,你跟我回家拿去吧。”姑娘没法,只好跟他回家。一路上,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起来,姑娘见后生淳朴善良也对他产生了爱慕之情。回家后他俩便成了亲。
婚后,他们男耕女织,勤勤恳恳地过起了日子。后来生了一个小孩,夫妻俩对孩子十分疼爱,日子过的美满和谐。
转眼,孩子就满周岁了。一天,妻子正在作饭,只见一只小狐狸,从她们门前走过,还向她点了两下头。她立刻感到一种恐怖涌上心头。她慌慌张张地做熟了饭,给孩子喂了奶,亲了又亲,等待着丈夫归来。
一会儿,后生从田里回来。饭后,妻子对他说:‘孩子他爹,我跟你两三年了,孩子也这么大了,你把我的把张皮藏在什么地方,也该告诉我了,要不,霉坏了怎么办:”
后生高兴地看了看妻子,不假思索地说:“就在水瓮底下呢,你看看吧。”
妻子移开水瓮,只见那张狐皮完好无损。她拿起来抖了抖,往身上一披,就变成了狐狸,飞也似地跑出门去。
后生一看就急了。他抱起孩子,追了出去。一边追一边喊:“孩子他娘——孩子他娘,追到山坡前,只见那狐狸钻进山凹就不见了。他又焦急又痛苦,两手抱着孩子,又大声哭叫起孩子他娘来。
他不知喊了多少声,多少遍。口喊干了,嗓子喊哑了,还一个劲的喊叫着。他从上午喊到晚上,又从晚上喊到白天,怎么喊也听不到妻子的回声。
正当他痛不欲生的时候,从山凹里走出一个白胡子老头儿来。老人问他:“天这么晚了,你在这喊叫什么呢?”
后生说:“我找孩子他娘。”
老人说:“你看这荒无人烟,不是石头就是草,哪有你孩子的娘,快回家去吧。”
后生见老人不象歹人,就给他说起了事情的经过。所:“这可怜的孩子要是没了娘,那、那怎么活呢?不管怎么着,我也得找着她。要不,我决不回家。”
老人说:“要是这样,你就闭一闭眼吧。”后生依照老人的话,就闭上眼睛,跟他走了。
走了一段路,转过几个弯,老汉说:“好了,你睁开眼吧。这是我的五个女儿,认出来你就领走,要是没有,你也别怪我不客气。”
后生睁眼一看,原来是在一间屋子里。几根大蜡烛照得满屋通亮。再一看,只见炕上坐着五个漂漂亮亮的大姑娘。她们的穿戴和长相,都一模一样。坐在那里,都毫无表情。
这下可把后生难住了。这五个人长的都是一个样子,究竟哪个是妻子呢?看了半天,也认不出来。他这时灵机一动,便把孩子放在了炕上,让孩子帮着认。
孩子到了炕上,就哭叫着朝头一个姑娘爬去。不料还没爬到跟前,就被她推到了一边去。这样爬了四次,被推了四次,孩子哭的更厉害了。等他爬到最后一个姑娘时,她不但没有推他,还把他紧紧地搂在了怀里。泪也断珠般的流了下来。
姑娘抬起头,向老人和四个姑娘望了望,迟疑起来。老人催促说:把皮留下,去吧!”姑娘擦了擦泪,从身后取出狐皮,交给了老人。然后抱起孩子,让后生闭上眼睛,从石屋里走出来。
等睁开眼睛,外面早已天色大亮了。他们回头朝石屋留恋的看了看,便欢欢喜喜地回家了。
从此以后,这里便留下了一个“巨崖山”的狐子成了精的美好传说。据说到过那一带的人们,经常听到山里传来“成了没有呢?”的呼问声。当你听到以后,就说“成了”,或“快了”,还有可能得到好处呢。
讲述者:赵仲武
记录者:赵登云
采访时间:1983年
流传地区:井子会村、柳沟村
《传说故事——巨崖山的狐子.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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