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小编给大家整理了王英琦散文《人生是禅》,本文共12篇,供大家阅读参考。

篇1:王英琦散文《人生是禅》
王英琦散文《人生是禅》
车辙,剪开中原大地,剪向江淮平原......
这是辆出类拔萃的老爷车。车上,一黄皮寡瘦形羸神倦的中年妇女,怀抱一熟睡小儿,恹恹地倚在车窗上。旁边,开车的小伙亦是副蔫不叽的瘟样儿。头发直棱,眼神发散,耳上斜斜地夹着根险伶伶的烟。
夜深路邈,一车绝尘。
开了半天的闷车,小伙似憋不住了,凸着双没神的青白眼,操着典型的既冲又促的河南侉话生硬僵挺地问那妇女:
“咋,调回去了?”
“嗯。”妇女低眉垂目地应了声。
“为啥?”小伙愣愣地追问。
“过砸了。”妇女懒懒地答道。
“有外遇了?”小伙不识相地又问。
“没那个艳福。”妇女斜睨小伙一眼,不再搭理。
小伙挨了一闷棍,不再饶舌,复开他的闷车。
窗外,夜不阴不阳着,月挣扎出半张脸,把远处高低错落的房舍,疏密开合的树丛,以及那些黄泥小路、沟涧山峁,全半锁在迷蒙的夜晕里......
这是春寒三月─一一个凄风冷月的夜晚呵!
中年妇女约三十七八岁。长得还算文秀,五官也还精到。只是由于倦怠和轻度营养不良,使她看去面色有些灰白憔悴。
已是下半夜了。天光欲开曙色微明。望着窗外魑光魅影大写意般剪不断的朦胧夜景,中年妇女无限伤感。这条中原──江淮之路,五年来,她“跑反”般过往多少趟呵!区别只在,以往乘的都是火车,今夜坐的却是破卡车--连人带铺盖卷全掳了回来。
她回望一眼车上那些破家俱,心中满是酸楚。都是些什么烂摊子呵:豁边掉角的床,缺锁少屉的桌,几只傻头傻脑马粪纸的大箱子,塞满了残刊破书。遥想五年前,她无知无畏潦草痴勇地远嫁河南,如今却象个“落魄小媳妇”,大包袱小卷打道回府、逃窜归来。
今夜是禅,人生是禅,谁能参透?
公元一千九百九十七年九月。初秋的阳光懒散地撒在我的案头。我入定般摊开纸笔,表情庄重神色悲壮地开写《背负自己的十字架》。
托命于笔二十几载,我第一次切肤感到“执笔如执刀”,感到剜心放血的绞痛。
回故我的心灵屐痕、心路历程,我怎能忘怀,五年前,那个星光惨淡、月色阑珊的夜晚。心力交瘁的我,携着小儿,夹着包袱卷,三分狼狈七分寒怆地回返故乡的情景;我又怎能忘怀,氤氲的晨曦中,当须发苍髯的老父亲颤巍巍地打开门,见到星夜归来的女儿外孙时,那悲喜交集的老泪怎样不绝如缕...
望着尘封蛛网四壁萧然的穷家旧舍,望着病骨支离(老父刚动过手术)趿拉双炸帮的老头乐棉鞋的老父亲,那一刻我非但乐不起来,却满是哀凉。我太知道,往下的日子,必得由我来撑门面了。从今后,一个八十高龄衰病的老爷子,一个三四岁淘神的小儿子--两个货真价实的大包袱,将既无外援又无内助地全甩到我这个一米五的小女人过份袖珍的肩上了。
人生如炼丹。看来上帝老人家指派我来人间,就是要我在荆天棘地里讨生活,以考验我的终极承受力。
记得十五年前,某次去某女作家家作客。该女作家曾当着我和她新老公的面,开心地说:我从不知什么叫不快活。这句话差点把我当埸羡死。惜乎彼时的我还不会相对地思考,只会绝对地伤自己:我怎地就从不知什么叫快活呢?
篇2:王英琦散文《大师的弱点》
王英琦散文《大师的弱点》
王英琦当代著名散文家(一级作家)--安徽省文学院专业作家。1982年起开始发表作品,1984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历任安徽省文联文学院作家,省作协理事,享受政府特殊津贴。出版过《守望灵魂》、《求道者的悲歌》、《背负自己的十字架》、《热土》、《漫漫旅途上的独行客》、《情到深处》、《我遗失了什么》、《王英琦散文自选集》等十七部散文集。其中散文《我遗失了什么》获1987年全国优秀散文奖。并著有短篇小说集《爱之厦》、《遥远而切近的爱》等。
大师的弱点
——兼祭天才的女雕塑家卡来尔在天之灵
雪落中原悄无声……
三年前,中州腹地上一个风雪凄迷的夜晚——一个静谧得足以使人的灵魂出窍的小村庄。昏灯下,我捧读起法国女剧作家安娜·德尔贝的《一个女人》。我读得痴痴迷迷颠颠倒倒,深溺于女主人公旷代的才华和残酷的厄运中不能自拔——直至天将破晓,鞋帮被燎去半边。
三年后,在历经水患的江淮大地,复归故里的我迎来了第一个“暑气杀人”的酷夏。笔既难提,我复又重重读起《一个女人》。我于是又读得走魔入邪,七窍生火。
我不能再沉默了!我要写下血与火的文字,我要用笔墨和灵魂来共同祭一个真正值得崇拜和敬仰和女——天才的女雕塑家卡米尔。
一
法兰西丽山秀水的维尔纳夫村。
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正如痴如醉地揉捏着粘土、胶泥……她,生着一副绝代佳人的前额,一双清澈如海的深蓝色眼睛,一张倨傲精致的嘴,一头簇拥到腰际的赤褐色秀发……
与她揉捏得那些神情毕肖的小人儿相比,她自己更像一个精美绝伦的艺术品,更像一个被日月精华过分宠爱的“天之娇女”。
哦,十二岁的小卡米尔——艺术的小精灵,在故乡泥土的芳泽下,已发出了“我要当雕塑家”的弘愿。
二
巴黎圣母院广场大街111号——科拉罗希雕塑专科学校。
真正的雕塑家来了——《青铜时代》的作者——罗丹先生来了!
他,螺旋状的胡须,宽阔厚实的胸膛,象征着才华和力量的硕大头颅。他款款走过每一个姑娘的雕塑工作面,指指这,说说那。突然,他被眼前一尊男少年胸像震住了!雕塑家失态似的打量着这个“充满力量”的雕塑造型——细腻的侧面,具有运动感的栩栩如生的肌肉……
在这骎骎逼人的雕像面前,雕塑家用瘖哑的不连贯的语气问:“这是谁干的?”
“我!”卡米尔倨傲的处女唇中发生了带有挑衅意味的回答。
雕塑家打了个寒噤——为她的天赋,更为她的美貌。
“愿意到我的雕塑室来工作吗?”久久,雕塑家含混迟疑地问。
卡米尔微怔,继而颔首。
世界雕塑史应当记住这个不该遗忘的日子:1883年明媚的日子,奥古斯特·罗丹——47岁;卡米尔·克洛岱尔——19岁。
三
十五年后。
巴黎郊外的瓦弗娄里村落,芳草迷径,花树复顶……
昔日的雕塑家,已成了大匠如林、名家叠出的法国艺术沙龙中马首是瞻的人物,成了天下所有女人阿谀献媚的男人,拥有世界是最多的金钱、名誉、成功和定货合同的“超级大师”。
大师艺术“后宫”里,鸿儒云集,高士济济,名姝佳丽簇拥,软玉温香环绕……“现代舞之母”邓肯不惜万里前来献舞;美仑美奂的舒瓦瑟公爵夫人不吝“红袖添香”、伺奉左右。大师适意畅怀,志高才溢,与众弟子喝着香槟酒,论着艺术,不倦地出席自己的雕塑揭幕仪式,无愧地接受着世界的礼赞、勋章、邀请……
四
与大师遥相毗邻的一个穷街陋巷——布尔蓬沿河马路19号。刚届中年的卡米尔一袭粗布工装,在阴冷的屋子里干着粗坏工人的活。胶泥石膏沾了她一身满脸,她正在孤愤的工作中,发泄着自己无尽的悲恸。
她的凄寒简陋的雕塑室(如果可以这样奢称的话),没有模特儿,没有助手,甚至没有法国一般人家用以御寒的壁炉——因为女雕塑家偏执地认为,木柴价格太贵,与其用它烤火,不如用来雕塑更有价值。为了偿还房租和面包店的欠款,为了购买起码的雕塑用品,女雕塑家早已戒荤食素,仅靠一点可怜的土豆和白菜汤维持高智能强劳力的的雕塑创作了。
是的,她已经和她的“罗丹先生”分手了。
生活在审美直观王国里的女雕塑家啊,太善于将情人的人间面目也当成美的表征。为了她的“罗丹先生”,她曾不惜被人称作母狗、女妖精、狐媚子,不惜充当“未婚母亲”的可卑角色。然而,她终于明了,她的“罗丹先生”将永远没有丈夫家庭和孩子,永远只能在他的卵翼下,荫庇下,做他的学生,情妇和“灵感的启示者”。
可惜,她不只是一个女人,她更是一个雕塑家!她对爱情和事业一样强烈、专注、执著,她真诚狷介的眼中容不得半粒虚伪的砂子。这是她做为雕塑家的最动人的人格品质,也是她多年多舛命途的不幸根源。
五
1943年秋。
巴黎远郊蒙特维尔格疯人院,一个年近八旬的老媪溘然而逝了……
她死时,没有任何遗产,没有一个亲人,只有一个蹩脚铁床和带豁口的便壶。
人们早已忘却了她的名字曾被记载在法国第一流雕塑爱的第一行上;忘却了她就是那些史诗般的雕塑作品:《成熟》、《窍窍私语》、《沙恭达罗》、《珀耳修斯》的作者。
披阅东西美术史,我惊愕地发现,真正具有国际可比的女画家竟是那样的少,而在人生经历有如卡米尔这样凄厉悲绝的更是罕见。倘若她不在乎与大师苟且暧昧的关系;倘若她只满足于大师为她提供的住宅、服饰、仆拥等一切寄生生活的优裕条件;倘若她不那么生嗜好属于男人的雕塑事业;倘若她不太顽强地坚持自我、不太固执地忤时逆众……
还有其它一些个“倘若”——
那么,她的人生肯定就不会那样多灾多难,我们今天读她时,也就肯定不会产生那种极其悲怆而又美丽的心灵震撼。
卡米尔的不幸更多地具有一种独立不倚的个上的质,具有一种太纯粹的艺术家的精神指向。她的悲剧的一生,对所有的——尤其是女艺术家。都有一种象征的意味。
篇3:王英琦散文《我们头上的星空》
——写于四十初度,惑与不惑之间
一
在我平庸的一生中, 有过几回堪称不同凡俗的际遇——我想起了86年夏,赴《作家》长白山笔会途中的一次邂逅……
暮色终于浓成了夜色。群星精灵般闪烁,在列车的惯下,前仆后跃入我的怀抱。我支颐侧依窗口,正无限深情地欣赏着如诗如梦的北国之夜,对面卧铺那悄然上了一位中年男人。
他象无数处于这种年龄档次的男公民一样,有着宽广疏朗的前额,老派而绅士的发际,抿着嘴,在脸的下部横成一道线——这道线,既不生动,亦无个,除了给人以内向的感觉,再无内容。
假如不是我的死不改悔的毛棱格,致使一杯水无情彻底地泼在了他那挺刮高级的毛料裤上;再若使不是他的该死的大罗马表不合时宜地卡壳了,逼得他沮丧无奈地与我对了一次表,一定也就没戏了。
生活中,偏那冥冥中的许多偶然却包含着必然。简言之,我们神差鬼使地搭上了话茬,而且我还颇惊讶地得知这位貌似平平的中年男人,竟是全国UFO协会的秘书长王先生。
从王先生之口,我获悉了世界UFO研究的最新动态和未来展望;了解到以特异时空下的“隐态运动”为研究新课题的潜科学兴起的重大意义;探知了史前时代人类神奇的高技术文明遗迹以及有关诺查丹玛斯的大预言……
那次邂逅不久,我便成了全国UFO协会的正式成员。那位尊敬的介绍人王先生,后来却神秘地消失了——他就像上帝专派的特使,将我引入其道后,使命便完结了。
二
成为UFO协会的伟大会员,不觉已是悠悠八载。
使我痛彻的是,八年来,我竟没在自己生活的本土上发现一个诡密的“飞去来器”,更不消说对协会本身尽过义务了。
飞碟太虚无了吧?而生存法则是严酷的。
其时,我正陷于因精神向度的迷失而四处弥散的坏情绪中。飞碟固然玄妙又诱人,但与卿何干?它能给我以真言大道,解我于生存的苦海深渊么?
我可不能重蹈那个可笑的古希腊老头泰利士的复辙,只顾遥远的不可企及的星际图,却不幸跌入眼皮底下的深坑。
揖别了天上的飞碟,我扎入了地上的小刘村。
怀着浪漫的人文冲动(也不看如今是什么年月了),我企图在小刘村找到精神的归宿。我把自己弄得像由表及里整个儿同模同样。
三年,我不能说我在小刘村找到了某种“终极价值”和“精神家园”,我只能说在矻矻地寻找本体路上,我的一段真实生命由于贴着磁实的土地和平实的人民,由于用真情和心血体验了文学,因而它便成为我人生流程中一段最富质感的生活。
三
工商化带来的日益脱离自然状态的“人造世界”,既给人带来了文明,也造成严重和负效应。其中“人心的堕落”,是一切代价中最惨痛的代价。
面对声色货利的物质世界,当代作家面临一种终极失缺的无根状态,比任何时候都更难以进入文学审美的特定过程。如何摆脱外界诱惑对作家心灵的干扰,寻找本我的精神自由,以调和精神与物质,现实与理想,人与人,人与大自然等诸种矛盾关系,达到内部世界的高度平衡,从而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便成了一切执著求真,关以人类命运为终极关怀的作家迫急课题。
二十郎当的时候,因为发表了几篇小文,我曾看轻和慢怠过这个世界,看轻和慢怠过苏格拉底、柏拉图、康德和黑格尔……我无知无畏地写着他们的名字,他们老人家却根本不知道我是谁。
一个作家,固然不需要太大的哲学野心,也无须太多超常规的形而上思索,但有哲学气质和没有哲学气质的写作是大不一样的。前者更富于理,更能把握自我的心态,具有更大的创作主体和超越,而后者却带有更多的自发和盲目,更容易陷进由文学本身带来的诸如文学与功利、人本与文本等矛盾的漩涡而无力自拔。
作家要想从根本上挣脱外在重力的网,达到理层次上的自我超越,就非得有强烈的哲学意识不可。因为,只有哲学,才可以使人生活的更有目的,使人具有正确的判断力和选择力。
如果说十几年前,我连哲学的皮相也没学到,那么在经历了风雨人生的今天,我才真正彻悟到哲学的魅力,哲学对人的精神生活所具有的决策意义。以我的不算太笨的哲学悟,我有一个朴素的直感;一个带着身生存危机的人,与一个甘当普通读者的人,在领会和运用哲学本义时的心态和实际效果是大不一样的。
我终于感悟到:一个人认识世界认识真理的幸福,才是人生最高的幸福;曲径通幽害然洞开的哲思来临那一刹,才是人生最大的快乐。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伟大的苏格拉底把获得哲感的那一天,当成盛大的节日——高宴款待平民了。“思想的盛典”——那是远非俗世的心灵所能理会的。
四
再度对飞碟,对地外文明,以及人类一切神秘现象产生非凡的热情,是这二年的事。
在近年的读书写作生涯中,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实;在许多先哲与后哲的著作中,都流露出了一股浓郁的天宇兴趣,一种强烈的天问精神,他们几乎都对奇伟的天空所展示出的秩序规律和无限之值,表示出由衷的敬畏和激赏的心情。或许,最早的哲学家就是天文学家,最初的哲学就是从瞩望天空开始的。
“动物只为生命必需的光线而激支,人却为更加遥远的星辰光线所激动。”因此,人类文明之初,人就渴望用自己有限的思维力,对恒常的天空和无限的宇宙作出解释。然而,路何其漫漫,答案安在?
为了更近的了解这个宇宙上帝,找出它的内在规律,爱因斯坦以人类科学史上绝无仅有的科学热忱和科学毅力,进行了空前悲壮的探索,然而,他的统一场,他的宇宙秩序图,终于悲剧的未完成。
晚年的爱因斯坦终于坦率地承认:在宇宙的种种规律中明显地存在着一种精神,这种精神远超于人类精神,能力有限的人类在这一精神面前应当感到渺小。这样研究科学就会产生一种特别的宗教情感……
出于同一意义的认识,被奉为德国古典哲学的圣尊康德曾说:“如果在宇宙的结构中,显露出秩序和美丽,那就是上帝!”——把不可知的宇宙干脆视若上帝。
在渐次深入的阅思中,我还发现一个奇特的现象,即许多蜚声世界的大科学家,却往往不是真正的无神论者,而是泛神论者(即泛化了的神,——“自然之神”),这在常识看来,似乎不可理喻。
按照事物的不可解就在于它的可以理解相对规律,正是科学家在部分揭开自然之谜的同时,也发现了它的无法被终极认识的真理。因此,他们就不敢说上帝存在的假设是无意义的,他们甚至把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部分地推之为超自然界的力量。
是的,本质上说,在自然法则的严谨神奇面前,在永恒而理的宇宙规律中,人类的任何超越活动都是暂时的和有限的,“宇宙上帝”只能被人间接地认识或相对的认识,却不可能被人直接认识和绝对认识和。所谓,天人合一,人定胜天,不过是人美丽而浪漫的憧憬。因为,归根结蒂,人是注定无法超越人的三维空间限制的,人类科学的视线是注定不能透过这个空间维度的。
然而,人的深刻悲剧意义就在于,明知超越的有限,却偏要做无限的努力。 人对无限的追求,即是人的本质特征,又是人对自身超越的努力。
人的这种矛盾的生存定律,致使一代又一代的人们把穷天象之奇,探宇宙之秘,视为不竭的审美热点,同时也成为他们永恒的使命和生命源。
正是处于这样的认识层次,我对人类本世纪中期兴起的飞碟热气功热和一切围绕提示天地人的活动都表示出由衷的礼赞。
不管飞碟是否二十世纪最无聊最无价值的东西,也不管“意识(精神)即物质”这一论点是否真能给人类的观念世界带来根本的`变革,仅就这种探索本身所表现出的热情和勇气,就足以在人类发展中上写下惊心动魄的一笔。人类毕竟在三维空间的有限认识层次上,在量子力学和相对论的水平上,朝着宇宙真理大大迈进了一步——把地球文明逐步提高到了宇宙文明的更高级阶段。
无际星空,卓然闪烁,万世不变,亘古不语……注望肃穆浩博的星空,作为一个飞碟和地外文明的虔诚信仰者,我常做一些超越的精神漫游;未来,或许有一天,人类在几乎为零概率的艰苦卓绝条件下,终于超越了光速和旧时空观的限制,在银河系的某个地方,找到了新的文明世界,收到了震撼人心的来自外星球更高级生命的频率回音,那该是怎样伟大的时刻啊!——哦,那些外星人是什么样的呢?他们也有五腑六脏,七情八欲吗?他们也有阴阳之分,男女之别,乃至也会生老病死么……
——哦,多么令人神往!
五
94年的炮竹一阵紧比一阵时,我的心变一阵阵地发悸:我已是人届四十了。
死亡意识,第一次异常真切地袭上心头。
整个春节,在雨雪纷播的飘洒中,我的思绪始终都停驻在有关“死亡哲学”这一古老地命题上。
人的年岁愈增,感悟愈真,然而他的生活可能却愈小。这真是一种绝望的悖逆。
如果说人的平等理相对的,那么唯有死亡的归宿是绝对的。“天网恢恢,疏而不露”。面对死亡的如许无奈,任何人也难逃冥冥之中的大自然法则。所以才有“人生如寄”,每个人都是被自然上帝判了“死缓”的囚徒之说。
遑论无情的自然律,还有人间的道德律哩。
受拘于二律之下的人,只有承认尊重这些基本法则,承认并尊重相对于无限的宇宙存在,人仅仅是这无限宇宙的物质发展的一个环节,只有从这种定观的认识上,去观照探晓人生,人才会有真正自由的感觉,才能对死亡的必然,抱着一份“生是劳,死是息”,“生寄也、死归也”的超然顺从宁静淡泊的态度。
对我而言,四十是一道人生的门坎。
作为一种生命觉悟,一种哲学信仰,我认为一个人要想达到主体上真正的独立意识,达到对有涯人的相对超越,就非得有“死亡意识”不可。
建立在这种科学和理上的死亡意识,可以使人超越动物的本能被动方式,超越人生的空虚和恐惧,调和内外二界深刻的地牴牾,将灵与肉有限和无限的矛盾,与更高的人境界联系起来。一个人,既然对死悟至了本质,还害怕生的利害吗?既然敢于而对庞大的虚无,还在乎鄙近的实有么?
死的迫切,把生的形面上思索再次逼向我的心灵……
六
作为一个社会的人,倘他选定了某种信仰,某种自认有价值的事业以献身,他便从此显得有些怪异,有些神神道道的了(主客体两方面)。
近年,听到人们对我最多的评价上:急躁、琐碎、魂不守舍且神经兮兮。有人干脆认定我有成人“多动症”的毛病。
是这样的。
可怎么会呢?很久了,我确实觉得深受一种不可抗拒的心理重负的压抑和折磨。我说不清究竟是什么东西,它们是无形的,无由头的,时轻时重,时即时离,每每困扰着我,控扼着我,使我经常不能进入某些规定的情景,身不由己地对许多事物做违心的反向使劲。
我怀疑自己肯定是哪根神经出了叉。它肯定属于一种心理或精神方面的障碍病。
既然人生才过半旅,既然自诩热爱生命,我便不能坐视其病而一任无奈。在试图用毅力意志克硬制,在专门拜访过有关心理学家均告无效后,我决定看书以救命,自己进行自我精神疗法。
书中果然有秘丹。在参看了一系列心理学精神病学以及相应的哲学书籍后,我终于明了,看书患了一种“强迫神经官能症”(我觉得“自迫”更贴切)的精神异常症。
溯其根源,二十几载了。
从十七八岁迷上文学,加上我的与生俱来的偏执气质,就象古希腊神话传说里终生服苦役的弗弗西斯,便再也没有了安生和宁静。终年被文学这个女巫挟持着迫使者,一篇刚写完,又想着下一篇,一个构思刚了结,另一个构思又冲动着不请自来。二十四小时大脑都在运转(连做梦都与文学有染),分子都在运动。倘那几日不是在写作文学,那几日便有一种深刻的失落感焦躁感,于是便寝不安席,饭不甘味,于是便目光涣散,人如瘟鸡,即但是一年中难得的好日子(如逢年过节),只要它是与文学不合辙二股二道的,我便也会觉得寡然索味。
二十多年的伏案笔耕,二十多年的穷思竭想,二十多年的文学苦旅——辜负了多少良辰美景,疏远了多少春花秋月,错过了多少浪漫情缘……如果说二十多年的精华岁月,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代价是太惨重了,那么二十多年恒定如常始终处于一种强迫思维状态下的女人呢?简直无疑就是在忍受一种旷日持久非人道的精神折磨了。哪怕你有钢制的神经和铁铸的意志,也不愁不被拧曲压走形。这种长期固执疯魔般地沉迷在远离人生活模式中的女人,其心理行为的不反常不病态,反倒是一种非正常逻辑了。
今天当我能站在理的高度分析自己时,其实也就找出了困扰我长久的那些有形和无形的痼疾。
譬如当我苦于一篇散文的形式与内容不能统一时,当我的思想和感情宥于语言的障碍,得不到深刻完美的表达时,我就会有意识无意识地把这种烦躁无奈的心情带入社会生活中——或者迁怒转嫁家人,或者在社交场合表现出与本相悖的异质情绪(如风风火火魂不附体等),以期获得某种发泄和心理平衡。
更糟的是,由于积年累月地处于一种苛刻的审美状态,使得我的强迫思维在日常生活中也滥觞成灾。哪怕一只茶杯一双鞋子,也要绝对放到位,也要力求完美力求极致,其执著与认真,委实让家人和亲朋好友吃不消——逼得家人送我外号:“王极致。”
倘若我们把人在文学审美领域里的活动,看成是摆脱心灵压抑和个束缚的升华活动,那我不幸正好撞着个负面,得到的是更大的限制和不自由。
我的真面目和真个似乎只保留在真正与我有干系的事上——文学创作活动范围。当然这对文学本身来说或许是好事,它或许还如书里说:“这种具有创造强迫意向的艺术家,都有一种崇高的使命感和伟大的献身精神,都是值得我们尊敬和敬仰的”。但对于有强迫思维的本人来说,它却是一种不幸和痛苦,是个的扭曲和变态,是不折不扣的精神异常和自我意识障碍,是常人眼中的精神病或行为怪癖者。
七
以寻求用创作超越痛苦,用文学获得心灵解脱为其本义的作家,最终却“落于彀中”,陷于自织的网——个的失落,内界的失衡……这实在是很可悲的事。
这就必然导致作家与其外部世界的矛盾冲突,影响作家的创作活动与生存心态,逼发作家开拓新的自我位置和寻找新的平衡空间。
否则,以思想为生活,以写作为乐趣的作家便永远超拔不了的精神困顿和自虐感己戕的绝境。
既甘心臣服于这种具有“悲剧美”质的强迫思维,又有足够的心理承受压力不受其役,达到一种更高层次上精神结构的完美,达到天地人三灵的合一和谐,便成了一切以文学为生命载体和生命形态和作家毕生以求都追不到的境地。
对于作家来说,“人生大于著书”,当是比“文学之外无所执”,更富于人和人道,也更符合生命本能原则。
“何不潇洒走一回”,从某种意义上讲,正是人的最高本质和最终理想追求。因为从哲学角度来说,人最原始最自然的需求形式是自由、快乐、光明,任何有意识无意识地压抑和扭曲人的本质精神,都会引起人自身生理或心理的变态和反抗。
与真实而富于活力的生命相比,于我们头上的星空和神秘有序的大自然大宇宙相比,或许,一切的意义都是无意义的,一切的价值都是无价值的,一切的纯粹都是不纯粹的,一切的执著与极致都是人的盲目冲动和可悯挣扎?
哦!我们头上的星空——我们心中的道德律!
一旦我们把思想求索的极放在人与宇宙的终极关系上,把天地人作为一个整体来加以考虑,我们的视野和胸次便豁然博大开朗,就会找到一种最准确的价值尺度,获得一份心灵上真正的潇洒和坦然。
八
有人认为,文学活动以及一切哲学宗教艺术活动,其本质都是“寻找精神的家园”。
相当精采的论点。
当公元一千九百九十四年降临人类时,当我四十初度人届中年时,确确实实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一股浓浓而稠稠的精神尚无皈依,家园尚未找到的惆怅心绪……
四十而不惑?
绝不可能。人生的憬悟绝不可能在四十岁时达到巅峰嗄然止住。
四十而大惑?
也非真实。四十年的人生沉浮,也算是一部五味纷杂的人生中篇了,除非毫无感,绝顶平庸愚蠢的家伙才会历四十载而无一获,越过越糊涂。
按照矛盾思维这一运思法则,人的一生其实就是由惑到不惑的循环往复。人在获得瞬间的感悟,短时的解脱外,又会被新的冲突所惑,于是又开始了新的探索新的追求。
人生,就是从相对自由到绝对自由的无限运动过程。
九
多年的写作实践,使我悟破一个真理:
作家一旦进入创作状态,一经钻进自己营造的那个苦乐酸甜的世界,所有的规范和技巧都变得无足轻重。真正强大成为创作原动力的是作家迫不及待的倾诉;受伤的灵魂,久郁的痛苦,焦灼的心境,幡醒的思想……
灵魂……灵魂……
今天,当我步入四十岁的时候,安置好自己的灵魂,建立一个坚实而理的思想大厦,比任何时候都更令我心灼、情迫!
何处是家园,寻寻复觅觅!
篇4:王英琦散文《我们头上的星空》
【作者简介】王英琦女。安徽寿县人。1987年毕业于武汉大学作家班。历任麻纺厂及安徽省机械施工公司、省微波总站和省文学艺术研究所工人、干部、创作员,安徽省文联文学院作家,省作协理事。享受政府特殊津贴。1982年开始发表作品。1984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文学创作一级。著有散文集《守望灵魂》、《背负自己的十字架》、《热土》、《漫漫旅途上的独行客》、《情到深处》、《我遗失了什么》等17部,短篇小说集《爱之厦》、《遥远而切近的爱》,电影文学剧本《李清照》等。散文《我遗失了什么》获1987年全国优秀散文奖。
篇5:王英琦散文《愿我的精神能配得上我的苦难》
发愿写作此书,早在五年前。之所以一蹭五年,不能进入状态__或更准确地说,致使我不愿太仓促地步入“操作车间”的真正原因是:五年来,我一直都在祈灵着一个神圣时刻的到来__ 一种人的蜕变和精神光点的降临。
对我这样一位“训练有素”、有着近三十年写作经验的“职业散文家”来说,刀磨的再利,“语言花雕”的活玩的再绝,倘无“文魂”、无有自已的思想内涵和精神高度,至多也只能是制作一些“伪钞假币”和红红绿绿的“快餐散文”。
从来有价值的作品,都不是表现方法的胜利,而是生命体验的结晶。
几乎八四年起,我就陷入致命的生存的不安与恐惧中,陷入价值观世界观的终极失缺状。我没有自己的文学坐标及人生信仰,没有自己的判断力选择力拒绝力。日常生活表面看来那么温馨而世俗的慰藉(只要对它不予置疑,它就总显的那么慰藉),的文学言路和全权话语,回到自已的真实生存状态,走上与自己的天相契的那样一条“纯情”的文学人生之路。
寻求定位,需有参照系。界定主体离不开客体。它是对客观现象的分析和主观力量的衡量。它要在走推理走逻辑进行主客对比的辩证思维中完成。鉴于这一认知活动是牵涉到有关人的存在本原,有关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诸般诡秘的共生关系,有关人的灵魂底隅及人的复杂精微隐蔽的探秘活动,因此冲出文学的内囿,向自然科学人文科学的畛域索答案,当是理中之义了。
在求知求真意志的驱引下,我渐次涉猎的学科门类有哲学、宗教、心理学、微精神学、物理学、生物学、混沌学、协同学.....在探讨心理与生理、精神的人与物质的人对立统一时,我意外地对物理学突萌了非凡的兴趣。尽管物理学的方程式、数理数值我无法理解,但它的基本原理、它的追求物质世界的普适规律和最高统一,我不仅理解且深深崇往。感谢<<上帝与新物理学>>、<<可怕的对称>>、<<童心与发现>>、<<大自然构成的秘密>>、<<普朗克之魂>>等著作,它们最终撕去了我双眼上的蒙布,使我窥探到造物的奇秘和宇宙最高设计者的诡谲:星系的有序运行,万物的合乎物理定律,天体引力的排散均衡,粒子等级的对称规则.....还有那些自然结构数与人为演算数据奇异地巧合且巧合之多(倘有亿万分之一的差错,星系及生命就不会诞生),使人不能不怀疑宇宙的诞生,是某种超自然的高级智慧精心设计有目的地制造出来的。“世界上最难理解的事,就是它竟然是可以理解的。”__爱因斯坦精妙的概括,引发出我对“宇宙上帝”近乎神结构秩序至深的敬畏与崇赏之情。
大自然的确在许多方面都使人感到天然不可逾越的屏障。它在本质上是不可知不可解的。它没有终极规律终极真理,一切科学理论和物理定律在它面前只具有相近值和相对真理。上帝在许多地方敞开了门,但在“终极律”上,却紧闭着门。
就象个历经千辛的香客,去朝拜一个实际并不存在的神龛。转迷开悟在我的标志就是洞见了认知之迷的终极悖论,发现了真理自我缠绕的两面“密码”。既然“物自体”是不可知的,人类的理是有限的,真理的本是“非真理”的,我该怎么办?
终极认识的无底蕴,昭示着人的生存的荒谬暧昧无根与不可预测。人要超越自身,唯有借助高于人的某种信仰的力量,才能与永恒与真理交会。
人对神圣事物的承认和敬仰,源于人在宇宙面前的震惊(如原始人的发现死及对死的恐惧),依附于奥秘背后的不可知感。它是人的理智活动达到颠峰状时的最高体悟,是人对世界更为深刻本质的释义。照我看,在解说世界包括一切生命现象时,有神论比无神论更为合理。既然世界的诞生比不诞生的概率要小亿万倍(简直是超奇迹!),可它就是诞生了而不是不诞生。世界的居然偶在,是天字第一号的大神秘。
曲尽求源的结果,不意竟导致了我的不可知论__导致我的走上超验与信仰之路。这里,我想提出个有关认识论上的普遍盲点问题:即为何信仰上帝就可笑,信仰世俗就不可笑;有神论便是迷信,无神论便是不迷信;唯心则是浅薄,唯物则是深刻.....谁倘真如此认识,谁就蠢得远还没有参于认识。
所谓信仰,我理解就是诚信并非完全存在的真实(如宗教信仰);就是渴望将个体的有限偶在融入无限的宇宙恒在;就是以心以血去爱。它扎根于人最至深的渴念中,成为人心理本体最坚强的依托。当这信仰作用于日常环境中时,它能激发人的情感和创造力,使人具有安谐的心态及令人感动的品质。
在这个充满诱惑的混乱无序变动不居的世界,人太需要找回人的位置,确认自己的身份了;文学,也从不象今天这样面临其寻找灵感源泉的危机:实利、棋赛、通往上帝。
实利,即个人私利。其特点是急切就近现世享受。隐藏着投机钻营及无度欲望。
棋赛,是一种内在的兴趣与热情,是对智力的挑战和游戏规则的耽好。它的特点是自悦自乐不求目的只求过程,具有公平公正及经济学意义上的收支平衡特征。
通往上帝,至少在我的理解中,它意味着寻找终极信仰与终极安慰,意味追求最高的真善美最高的和谐与自由。
中国文坛曾火过阵寻根热。我想,真正的根,是不假外求而求自本心的。它必得无情地穿越自己的心灵本体之路,觅得自己的内在信仰,才可最终获得安身立命的归宿感。我们虽无法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但要把握往何而去。
一种信仰的确立,就是一种意义的明彻一种操守的建立__它在本质上更是一种限定。
我喜欢限定。它使我有了自己的准则和责任,有了能够选择的自由。自由,从来都是选择的自由,而非不选择的自由(这必包括选择所带来的放弃痛苦)。因此,一个有着最高信仰最大自由地行使自己自由意志的人,其结果看起来往往是最不自由的。这是个牵涉到自由与不自由并行不悖的矛盾律问题。只要是自己选定的结果,是内心意志的使然,即使是受难,也是一种主动的受难,也自有一种崇高的“玉成肉身”的殉难激情。
一个作家,一旦在内心建立起无宗教的宗教__一种广义上审美化的文学宗教情感,将个人的生存需求人生经验与无限的宇宙意义、与人类精神人类命运相关联,将改善和提高全人类的`心理结构生存质量、唤起人身上普遍潜在的自由和仁慈的力量,最终将人导入宇宙最高的善的秩序--作为自己的终极信仰终极关怀,他实际上也就获得了一种近乎神的写作感,一种理的幸福的殉难感。
永远感铭九五年那个天启神示的酷夏。我几乎在突兀间开了“天目”、得了“天道”,灵魂终于出窍了,人终于精变了!多年的心灵磨难、精神漫游、在那瞬时幡悟了澄明了有序了__找到了我的“上帝”,与宇宙精神内在的统一了。我的欣奋我的感恩,我在那特异情状下所表现出的颠狂与痴疯,远非常人可以理解。
今天,当我终于能以下定论的方式阐明言说自己的文学观念人生信仰;当我第一次强烈地感到如此自由的写作心态、如此具有明确的主观意识客观精神地进行创作时,我亦同时感到一种严峻的智力与文学功底的挑战:如何从博杂的书本知识中抽出自己的真思想真感悟,怎样将自己的生命体验诉诸于文学语词,使“美的理念感地呈现”,在我已成了构建审美形象的实践感觉力,一种出色完成作品的实际能力。化复杂为简明,变深刻为通俗,在我看来,不仅是个涉及语言与思维、感与理艰难互转的技术问题,更是个写作者是否心中有人,是否渴望更真诚更平等以心会心地与人交流的总体世界观和人生态度的问题。
鉴于此书的跨学科质。鉴于它是由个体的独特感受企冀揭示客观存在的带有探源探秘的作品,我毫不怀疑, 它将对我形成双向互逆的规范和制约: 一则务需剥皮取核化繁为简, 在某种意义上执行翻译解秘的使节任务; 一则又由于它的描述对象的规定特殊(如人的灵肉关系就牵涉到物理学心理学), 又具有相当程度的不可简约,不可能弄成明信片或普及读物。
从阅读层面说,任何有价值的文本对人都不是敞开的。一部富于思想具有形上品质的文学作品,通常最先被同道者声称看不懂。这是拒绝任何深刻写作的最好托辞,也是对任何新知识新方法的无情封杀。叫嚷看不懂的人,无非是找不到他们“在家中”的熟套的解读感觉,无法再继续他们避难就易轻松浮浅的阅读惯例。恰恰是这些高叫看不懂的人,缺乏对语词的敬重感、读者的责任心。他们或者用灰色中模棱两可平庸枯燥的线式因果叙述将人弄得昏昏欲睡;
或者故意设障五迷三道迂回包抄用晦涩糟乱网状絮话语拒绝给人到位的真理。实际上,语言的隐蔽秘涩,常常是无能脆弱的标志,是贫乏浮浪思想的庇护所。在语言的遮蔽现象背后,掩藏着文过饰非及混沌无序。诚如某些当红作家的转写色情暴力是丧失了揭示人的内在心理情感的能力而不得不蜕化成用感官去直接刺激读者一样,喜以弯弯绕、“障眼法”写作的人,除了最终暴露出其人其文的低俗,什么假深沉也玩不出来。
依我之见,写的有才华就是写的精短。智最高的人,就是综合力抽象度最强的人。
莱辛的诫律是:一本大书就是一桩大罪。
尼采的格言是:我要用十句话写出别人一本书才能达到的表达。
我给自己下的硬指标是:坚韧不拔地做个无情的“语言修女”。
物理学有个末言明的法则: 在一切等效的公式和原理中,选择最简单的一个。 因为上帝讨厌复杂。因为对自然界探索的越深,它就显得越单纯。大自然的复杂就隐蔽在它的简单里。
量与质的内控,语言的概括力穿透力,当是一个成熟作家自觉追循的高度。在这个满世界都是来历不清的存在,到处都充彻着边境模糊边缘状态的当下,简洁、清晰,本身就是难能的品质。
<<背负自己的十字架>>,将是我写作生涯的转捩点里程碑;将是一部大功率损耗心能体能、输出真精血真魂魄的作品;将是一次自我征服自我较劲、充满“残酷激情”的铭写过程--我的灵魂撕博、人格分裂、人中最至深的渴望;我的先天灵、后天异化、以及多极背反各执其端的致命秉赋;我的寻找自我发现自我批判自我乃至最终走上“从相对到绝对”的天路里程.....都将在书中一一呈裸。它是我托命于笔以来第一次全心灵全人格真正智化的写作,更是我的德、意志、智慧、直观洞悉力及创造思维全面展现的心魂血魄之作。
我渴望并宝惜这千载难逢的充满快感与痛感的写作。
为坚持文本既定的高维度与纯洁,我将在考虑“可读、通俗”的同时,固拒庸俗媚众的写作时弊。
在此,请让我庄严地申它一明:我将既不故辟生冷词汇玩玄惑众,也不拒“大词险词”、必要的专业用词、包括偶尔对某些词的故意犯犯忌。至于我本人在数年实践的硎磨中形成的“高密度、强张力”(它源于我本人生命内部的紧张感。我的每个词汇,都是我诸多本的聚合折现)注重语言的情绪表现,注重语感语词的内在逻辑等特质,都将在此书中淋漓呈现加以强化。语言的本质,就是作家存在的本质。修辞,就是作家真实状态的直接反映。真正的语词__蛰伏在写作者生命的最私处。
只会遵循语法规则写作的作家,必缺乏独创。最优秀的作家虽也有违背修辞的时候,但他自有能力在整体语言符号中得以独到的补偿。他之需要破戒出格,是不得已而为之。倘不破例,仍能达到完美表达,他是会竭力不犯规的。
本书的体裁,我“亲自”定为“长篇反思哲理散文”。既然小说可以泱泱巨制,散文亦有争得自家空间的权力。篇幅容量的增大,将为散文提供多元开放地透视人生的可能。散文文体的真实、直接等显著优点,只有在长篇框架中才会得以更好的弘扬与拓展。长期以来,我曾为自己的散文找不到超越的突破点而深深痛苦。现在,它连同我的整体思想观念的突变竟不攻自破了。
恪守精短的原则,此“大序”早当打住了。聊以自慰的是,它实际比我估定的一万字已抹去一半。开序大吉、再精再短。我原先预计的三十万字成书计划,现临时决定二十万字拿下。我确信,这绝不只是个数量问题,它更牵涉到一个作家的信仰与实践、语言与行为的“行践其言、言必赋行”的人文兑现统一的问题。
临末,想表达一个小小的心愿:
但愿一个不太走运的读者看到一个与他同样不太走运的人的经历,会感到些许平衡、慰藉与力量;
篇6:禅是月下箫散文
禅是月下箫散文
麻谷到章敬禅师那里问禅,看见章敬禅师正在坐禅,只见他绕着禅床走了三圈,然后用禅杖朝地下猛震一下,对着章敬禅师卓然而立。
章敬禅师微闭的眼睛轻轻睁开,瞟一眼麻谷,笑答“是!是!”听了这话,麻谷转身离去,离开章敬禅师,继续云游了。
麻谷又来到南泉禅师那里,见到南泉,依然绕禅床三匝,猛振禅杖,卓然而立。
南泉禅师睁开眼,对麻谷笑笑,朝他摆摆手,道:“不是!不是!”麻谷很疑惑,问南泉禅师:“章敬禅师说是,你这个老和尚凭什么说不是,为什么呢?”
南泉对他讲:“你知道吗?章敬禅师说的`是′,恰恰是你的不是啊!你看这春天的风儿,今日刮东风,明日又刮北风,是刮东风对呢?还是刮北风对呢?″章敬言下大悟。 ”
禅这玩艺儿,即可作杀人刀,还可作活人剑,剑锋所指,可使瓦砾生光;寒光入鞘,又能让真金失色。古时之禅僧,行脚十方,遍历山川,遇到知音,一言相契,即住;一言不契,掉臂即走,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所为何事呢?仅仅是在寻找一个答案而已,这个疑情释怀了,心也就安顿下来了。
麻谷绕床,章敬云是,南泉云非,一抑一扬,道自现矣。云“是”是错,云“不是”也是错,依我看,不但章敬禅师错,南泉禅师也错,而且麻谷禅师更错!错在哪?其实,山僧我也有错。大家都认错,吃茶乐呵呵呵呵!
麻谷绕床这桩公案,若论对错,一万年也分疏不下。使我不禁忆起儿时玩的一个游戏,名叫“猜葫芦”。一时,在朗月下,一群乡下的童男童女,在胡同里齐刷刷蹲在墙角下,一位童子将一块瓦片往伙伴们的`衣襟里次第塞去,然后请麻谷小朋友猜猜,他把瓦片放在哪个童子的衣袋里了。
麻谷审视一遍大众,指着章敬道:“在此!”章敬摊开衣襟,说:“是!是!”他又指着南泉道:“在这里!”南泉抖抖僧衫:“不是不是!”
这个称之为“禅”的小瓦片,究竟在哪里呢?把麻谷搞得一头雾水。一时,众童子呵呵大笑,作舞而去。此刻,有一颗夜明珠在道上闪闪发光,麻谷小朋友喜极而泣:“找到了,找到了!”莫非这颗明珠即是小瓦块变现的?呵呵!
禅,即非“是”,也非“不是”,那会是甚么?看山僧如何对答:
与其振锡卓立,曷不掀翻禅床?
管它是与不是,看取剑刃血光!
问:这一剑下去,是死还是活?参!
篇7:看《禅与人生》有感散文
看《禅与人生》有感散文
再次看了济群法师的《禅与人生》的视频讲座,对佛法又有了一次新的认识,虽然三年前看过一次,没有看明白多少,现在看虽然有些收获,还是有些没有听明白,觉得矛盾。
在这个高速发现的时代,我们在唯物论的引导下很少有人去了解禅修和佛法,但是在生活中我们处处都有禅修和佛法,只是没有注意和了解,只是用了唯物论看到的只是表面而已。
当我们静下来参禅打坐了解佛法的时候,我们会发现这个世界真的有轮回、天赋和因果之说。更是可以从轮回之理中我们才能解释清楚天赋和因果之说,如果用唯物论解释反而不清不楚,非常混乱,让人不明所以。
深入了解佛法之后,我们会发现,我们的身体只是自己的灵魂在这一个世界一个生命的延续过程,谁也不能拥有。至于自己在这个世界所有的东西只不过是这一世的回忆。
在佛法中认为世界没有上帝、没有造物主的,其实生命就是一个个因果因素的组成而已。在佛法中人的最大价值是理性,正是这种理性,人才能创造出世界的`万物,人才能更好的认识自己。
在我们的认识中可能佛就是庙宇之中供奉的佛像,其实不是,佛是觉醒的意思,也就是觉醒的人就是佛,佛就是芸芸众生走进自己内心的黑暗看见内心深处的光明的,看到了希望,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善良,看到了爱。
在如今这个浮躁的世界,我们更应该多了解了解禅修和佛法,去寻找佛陀的智慧,去寻找内心的光明,去明心见性,让自己在这个浮躁的世界仍能保持内心的清明,不被所扰,活的快乐,活的幸福。
篇8:禅是一枝花的随笔散文
禅是一枝花的随笔散文
最早知道胡兰成,是因为张爱玲。只因这个才气纵横却又孤高自傲的女子在她送给胡兰成的一张照片背后写道:“在你面前我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我的心里是喜欢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当 时,我只觉得吃惊,心想着这个叫胡兰成的男人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让一向眼高于顶的张爱玲居然能够对他青眼有加,动了芳心,甚至在之后的数年中,仍然对他 念念不忘,耿耿于怀?于是,之后零零碎碎的看完他的《山河岁月》、《今生今世》和《中国文学史话》,可是当真让我感到惊艳的,却是他的《禅是一枝花》。薄 薄的一册,一个不小心就会湮没在茫茫的书海之中,可是却是难得的灵动有趣,妙趣宣明。
什么是禅?似乎这是一个玄而又玄的问题。至于我,既没有悟佛参禅的慧根,也不是什么在家修行的居士,对于宗教神佛,实在是说不清道不明也弄不明白。只是记得佛家有“拈花一笑”的典故,或许正是胡兰成这一本书书名的由来。
相传佛祖释迦牟尼在灵山传法,有大梵天王献金婆罗花给佛祖。佛祖拈花不语,遍示众人,惟有尊者迦叶一笑。以此因缘,释迦牟尼佛传法给迦叶。迦叶即为印度禅宗初祖,后传给阿难,从阿难再到达摩,共二十八代。直到达摩一苇东渡,禅宗自此传入东土,开山立派,兴盛至今。
而胡兰成的《禅是一枝花》,原本是对重显禅师《碧岩录》的解读。我没有读过《碧岩录》原书,只知道这本书在日本,至今仍被奉为禅宗第一书,地位之崇高,无语匹敌。可是胡兰成却借着一个个小故事,将那些原本高深莫测的禅机谶语,说得深入浅出,让人看着就觉得欢喜。
书的第一章梁武帝问达摩中,有雪窦禅师顾视左右云:“这里还有祖师吗?”自云:“有。唤来与老僧洗脚!”看到这里,我便忍不住暗笑,心想这这禅师还真是率真狂妄得可爱。
而佛家虽然讲究“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可是真正知道其中真义的,又有几人?至于弹指,虽然《僧祗律》中说得明白,可是我还是觉得糊涂。
“一刹那者为一念,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二十弹指为一罗预,二十罗预为一须臾,一日一夜有三十须臾。”我知道一弹指的时间极短,可是谁能告诉我它究竟是多久?如果折合成小时、分钟或者是秒,它又是多长时间?
人形容时间过得飞快,总是会用到“光阴似箭”这个词,可是箭已经飞过去了,你纵然眼力再好,又还哪里找得到箭的痕迹?我们曾经遇到过对的那个人,可是那 时却总是贪心不足,想着后面会有更好的,可是真的走到最后,却发现还是当初那个人最好。但是可当你想要再回头的时候,却再也不能遇到他(她)了。
原来,与君一对面,世上已千年。错过的,终究不会再回来,倒不如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可我们有几人又能在这样的禅机中顿悟过来呢?过去的,结束的,已成前尘梦影的,终究不复。留恋,不舍,思念,眷顾,只是徒增了苦恼。于是佛家说:活在当下。祖师在,自可唤来洗脚。花开则看花,花落则看水。一个转身,可能,就是青山白鸟。
再往后,胡兰成写他哥哥,说他的兄长从不去求签,因为他的哥哥说,今生所走的路只有这一条,若求签问神,神说不对,此外没有可拣择,反而白白让自己痛苦。
所以有时候,不知道也有不知道的好。哪怕很多时候,你的努力在别人眼中看来全都是无谓的挣扎,幼稚得近乎可笑。可是只要你自己愿意,那有什么关系?
“不生此世生何世,不作此身作何身。”所以有时候即便是无谓的努力,我们也不得不承认,它们也是人生的一部分。若没有这样的努力,我们怎么能做到心无旁骛,怎么会有勇气一路向前,这样可以单纯到简单,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
所以就这样吧!毕竟有时候,无可拣择也是一种幸福(美文网 )。
也记得原来去杭州旅游,路过西湖边上的香积寺,然后一个人坐在那院子的长凳上听着庙里的诵经声和木鱼声,当时自己仿佛是傻了一般,恨不得自己能变做了一株草或者一只鸟,可以日日沐浴清音。可终究胆子还是不够大,只敢远远地听着,心生敬畏,不敢走近。
其实平时,闲得无聊的.时候我也去庙里逛逛,但 是基本上就是打发时间,然后看看那些古老的建筑,雕龙画凤,铁画银钩,对于佛祖本身,并无多少敬畏,甚至隐隐的,还有一丝嫉恨。那时只是想着,你不过是木 雕泥塑的死物,凭什么在这庙堂之上享受了世人的香火,便摆出一副高高在上,悲悯众生的慈悲模样来?又是凭了什么,我明明无求于你,进了你的庙门,却要无缘 无故的生出一种卑微感来,觉得自己轻若尘埃,低贱得可笑?
再后来,看见寺里的僧人打扫大殿,拿着拂尘掸去佛像上的灰,爬到佛像的身 上,甚至坐在佛像的胳膊上,我当时更是愤愤,心想着怎么可以这样?但之后见着胡兰成在《禅是一枝花》里说丹霞禅师的旧事,才突然觉得一下子有种白雨落后, 天净烟青的感觉,哪怕到最后,仍然是似懂非懂。
“马祖当年有个丹霞和尚去见他,知客叫他等待,他就去佛殿里骑在文殊菩萨的肩头,马祖出来熟视之,曰:我子天然。”
所以之后,再看《楞严经》的时候,尤其看到“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这一段空透冷清的偈语时,眼眶竟不仅微微的有些湿。于是便想着, 人的一生,或许原本就不过是个迷真而逐妄,悟妄而归真的过程吧!而堪破敝屣荣华,浮云生死之后,便是如斯上善若水,大爱无声之境。至于尘世种种痴念,皆为 镜中相,空中花。苦乐自当,无人可代。
篇9:什么是人生散文
什么是人生散文
什么是人生?人生就是一段早已经知道了终点站的岁月旅行。
尼克松在他的回忆录《领袖们》一书中讲了这么一个小故事:大约在戴高乐去世前一年,他对他的文化部长马尔罗说:“斯大林对我只说过一句真心话:到头来,死亡是唯一的胜利者。”
到头来,死亡是唯一的胜利者。话说的赤裸裸,却一语中的。在生活中,我们很是把你的、我的、他的区分的明明白白,其实到头来都是殡仪馆的。我们热情过、奋斗过,恨过、爱过,哭过,笑过,可怜的到头来也无非是一具冰凉的尸骸,细细的想想,生命这个东西真是令人齿寒。
看透生命这个东西,生命其实就是一个过程,我们只有尽可能去做到,在沿途看到一些好的景致就是了。
那么什么又是沿途的一些好景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喜欢做工人的,你就去车钳电铆焊;喜欢做农民的,你就去春播秋收;喜欢做官的,你就去宦海遨游;喜欢做军人的,你就去戎马戍边;喜欢做艺人的,你就去粉墨登场;喜欢写文章的,你就去天天码字玩。总之一句话;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是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往往自己想做的事情、没有机会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为了生计所迫、却又偏偏不得不去做。这才是人生最大的悲哀。
既然芸芸众生的命运如此多舛,我们就不要再拿出来自己所谓的成功人生向他人炫耀了,我读过这样一则故事,大意是;两位年令相仿的老年人,一位富翁和一个穷汉同时在海滩晒太阳,富翁对穷汉说,你年青的时候应该去捞世界,你看我现在功成名就,可以舒舒服服地在海滩晒太阳了。穷汉不以为然地回答道;我已经在海滩晒了五十年太阳了。
惠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大海说;你非我,安知我之乐?我的.生命我做主,我的人生我做主。此话貌似狂妄,其实合情合理,我在自己的一首小诗里写过这么几句;径直走,生命没有归途,到天涯海角,去寻找心灵的自由。我自己也很清楚地知道,以后我也会死的,而且也一样会死的很久很久,我个人没有任何理由不珍惜和不掌控自己这唯一的一次单程人生之旅。
你可以建议我的人生,但是我不需要你来规划我的人生。现实存在的是,大多数人的人生被极少数人规划着;年青人们的人生被老年人规划着;幼童们的人生又被他们年青的父母规划着。
规划他人人生的那些人,他们的理由总是那么地冠冕堂皇;为了民族、为了国家、为了家族、还不是为了你好。闭住你们的嘴。统治者为我们规划人生,是为了便于他们的统治,父辈为我们规划人生,是为了实现他们年青时没有做成的人生梦。
欧洲文艺复兴发现了人,启蒙思想运动发现了人性。无疑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并且也应该有权力拥有个体的自由,个体的思想和个体的尊严。可恰恰相反的是,这一切我们都不曾拥有。
有尊严地活着,最后再有尊严地死去。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人生。
篇10:人生如雪亦如禅的散文
人生如雪亦如禅的散文
“用文字腌制时间,煮字疗饥,过鲜衣怒马生活,享受银碗里盛雪闲情,在三生韶光贱的光阴里,指尖上捻花,孜孜以求,散发微芒。”她就像她的文字一样,在红尘中如一朵倒立清莲、含苞百合,亦如那似玉的梨花在暖春里绽放。
初次见到雪小禅,是在南方刺桐古城的泉州师范学院,她穿着纯蓝色的长裙、扎着虎皮纹头巾的乌黑短发、戴着一副黄色镜框的眼镜,装束简单却又不失典雅与气质。她的眼神有着来自于北方女孩的宽广与自信,却又糅合着江南女子的温婉与柔情;她的脸颊常挂一抹微笑,如同花开,隽永秀丽。她的言语,又如北国的风夹着江南的细雨,刚毅中又有丝丝柔气。这不正是网友们所描述的“江南伶人外加野生女子”的雪小禅吗?
“亲爱的孩子们!”一句简单平常却又充满情谊的问候一下子就拉近了和读者的距离。“对于一个地方的热爱,就如同追求恋人一样,总是会付出全部真心去争取。”在谈到此次为何会来泉州的缘由,雪小禅说,与泉州的缘分,要从三个原因谈起,第一个是因缘于梨园戏。在中国戏曲学院,雪小禅第一次听到中国“梅花奖”的二度得主泉州籍戏曲家曾静萍唱的梨园戏《陈三五娘》,那时起热爱戏曲的雪小禅就迷恋上了这来自于南国的优雅细腻如梨花遍地开的跫音,也对梨园戏的发源地泉州留下了丝丝向往;第二个原因是对弘一法师的崇敬欣赏。雪小禅对弘一法师的崇敬由来已久,在她的文章《拣尽寒枝》里这样写道:“半生路途,拣尽寒枝。以枝当笔,写写这生之秋寒,之荒凉,之清寂。因为孤芳自赏,所以,脱胎换骨。因为寒凉,所以,有了最厚实的温度。疏林晚钟,松涛渊默。而谁读懂了这寒枝?谁可以倾心相恋相知?”这是雪小禅对弘一法师的概括,也是对自身内心一种共通情感的阐述。她谈到:弘一法师为何在泉州修行?并且圆寂于此,因为泉州民风淳朴,人文气息十足,宗教文化繁荣,自然环境诱人。雪小禅带着些许幽默的语气,谈起了第三个缘由,在这之前,她所有的讲座都是在“211”、“985”的重点学府,有网友曾在她的新浪的微博上留言说:“雪老师,你去的都是那些一本的大学,您让我们这些二本的学生情何以堪啊。”其实,这也并非雪小禅有意为之,写作十几年来,阅读雪小禅作品,关注爱雪小禅的读者不胜枚举,几乎在每个地方学校都有雪小禅的读者。所以,这一次泉州师院的讲座,雪小禅来了,这同时也是她的新书《小喜》的全国首发仪式。
雪小禅此次在泉州师范学院演讲的主题为:写作是一种修行。这是雪小禅对自己写作历程的一种概括与思想的凝聚。大凡真正称得上作家的作家,基本上也都属于一名杂家,作为一名文字艺术的和思想感情的叙述者,没有丰富的生活积累和丰富见识往往难以写出一部好的作品。而这些丰富的积累和见识则主要来源于大量的阅读和对生活保持的敏感。一代文学巨匠巴金在他晚年的时候,单给泉州黎明大学的赠书就达七千多册,足可见他也是一位有名的“阅读家”。再如钟敬文,即是我国民俗学家、民间文学大师,亦是现代著名的散文作家。19世纪法国著名作家、“现代科学幻想小说之父”儒勒·凡尔纳,他的作品创作内容则来自于大量的阅读和旅行的爱好,他到过的每一个地方基本上在他的作品里都能够找得到。雪小禅亦是如此,她不仅在写作上卓有成就,同时在戏曲上的表现也相当出色。很早之前,雪小禅就对戏曲具有浓厚的兴趣,并且如写作一样不懈地去学习与实践,现在她任教于中国戏曲学院。对于雪小禅来说,戏曲与文学的艺术本质是相通的,有着共同的情感内涵,只是不同的载体而已,只要找到一个相结合的点,就可将两者灵活并且完美地展现在作品中。在她的《刺青》、《无爱不欢》和《戏子》等作品中,无不蕴含了程派戏曲唱腔的诸多艺术元素。雪小禅说:每个人无论从事哪一行业,其实天分都是尤其重要的,虽然说后期的努力可能使你获得成功,但是没有天分的基础,一切的努力也会变得困难重重。但是,拥有天分却也是远远不够,闽南人说得好: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雪小禅作为一名作家让读者所熟知,其实,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她并不是中文专业出身,她是一位理科生,大学上的是一所普通的本科院校,学的是财税专业。老话说得好: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也正是对于兴趣的坚持,才得以让雪小禅成为“雪小禅”。雪小禅16岁开始写作,17岁发表自己人生的第一部作品,她谈到:17岁那年,她通过邮局的信件得知自己的作品发表的那天,一个人在操场走了一晚上。就是从那时候起,雪小禅更是坚持自己的写作,随想随写,这也在另一方面导致了她成绩的下滑,第一年高考她落榜了。那时年少,正处于青春年华,叛逆的年龄,第一次高考落榜,她带着压抑的心情一个人骑自行车去了北戴河,在这时候写下了《18岁那年曾远行》。第一次高考落榜后,雪小禅选择了复读,复读的那一年,雪小禅的所有关于自己所写作品的信件全部被“没收”,也就是通过这一年的努力,她考上了大学。大学期间,雪小禅在写作上并没有多大的进展,但是知识的积累却是一直在进行着,正是这四年的大学生涯,给雪小禅以后的创作积累了大量的养分和创作的灵感。23岁雪小禅再次提笔进行创作,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曾有一段时间,在《读者》、《青年文章》等杂志上,基本上是每一期都能见到雪小禅的作品。雪小禅后来又自己主编杂志《流年》,先后成为河北文学院签约作家,中国作协会员,《读者》杂志百名签约作家之一。从7月出版的散文集《烟雨桃花》到此次在泉州师范学院举行的新书《小喜》首发仪式,雪小禅已经出版了将近五十部作品。她说:人生的梦想其实很大一部分是在延续自己小时候的梦想。雪小禅的写作正是在书写着自己一个又一个年少的梦想。
雪小禅的文字温婉细腻,正如飘飘落雪,虽然冰冷,但那雪的柔白却白得让人怜悯,飞雪纷纷飘落的瞬间,既是一种禅意的隐现。雪小禅说:写作是一种修行。写作是自己心灵的淘洗,洗去尘埃,洗尽铅华,让自己的内心如雪洁白,如雪明亮。作为一名作家,所写的不是他物,而是自己的内心。雪小禅说,写作是自己生活的一部分,自己的第一个读者即是自己,只有能够从内心深处感动自己的作品才能够感动读者。写作至今,雪小禅一直将写作当作一种生活必不可少的习惯,每天都要有一定的时间来书写自己内心的感情积淀,她总能用自己的文字将内心情感表露无遗,每一朵花,每一片叶,在她的笔下,都是一段情感的诉说。而这一切的情感都来源于她对周围事物的灵感,她说写作的灵感须要用心去发现,其实灵感就在每个人的身边,在墙边的每一个角落中,在每一片落叶里,在每一滴水珠里,当你用心去聆听,用心去感受,便能听出落叶的萧萧,流水的潺潺。
雪小禅在总结自己的时候说:“其实自己是一个更善于用心生活的人。”正是因于自己对生活的用心,她的文字才富有感情。写作是生活中极重要的一部分,但是写作并不是生活的全部。心与生活的零距离接触与沟通,让心与身边的每一个细小事物产生情感的邂逅,写作才能够成为可能,而只有坚持不懈地去感受零碎的事物,写出的文字才能有所觉悟,就像老汤的熬制过程,只有把握火候,不温不凉,花一定的时间慢慢熬制才能够有其功效。写作就是相当于熬制自己内心的一个过程,不宜太过急躁,应把握好火候,才能熬制出一颗透彻明亮的心。写作是内心的一种修行,而修行是一生都在进行的一个过程,不是一种结果,写一件事物写一份感情,只有自身对其深入的了解,看清眼中事物的每一寸肌肤,才能游刃有余地用文字驾驭自己的情感。大部分的作家,其实一生都是在写自己,写自己所认知的事物、自己所熟悉的人和自己所理解的感情,这就是作家的“接地气”。沈从文一生大部分的文章都在写湘西、莫言的《红高粱》、张承志的《黑骏马》、《北方的河》……写的无不是自己从小亲身经历和感受的故事,因为他们了解这些故事,对于这些故事中的人和事物有感情。
谈到雪小禅的文学作品,那就离不开爱情这个话题,雪小禅这十几年来的创作基本上围绕着“青春文学”,而青春文学又基本围绕着爱情的主题。在《烟花乱》中,雪小禅站在男性的`角度上去诠释爱情,用回忆去感知少年的轻狂,用泪水感受生活的美好;在《啊,青春》里面,描写十七岁的少年冯小唐与周七初次相恋,文字空灵、略带感伤,错综复杂的恋情将少年的完美、纯粹于惆怅都融于笔端;在《刺青》里,还是十七岁的花季,青涩的爱却促成了一生的遗憾,沈家白错过了欧阳夕夏,而欧阳夕夏是一只蝴蝶,错过了自己的春天,沈家白成了她心底的刺青,永远那么疼,那么疼……在雪小禅的作品里爱情是很重要的一笔。网上有对雪小禅的描述:琼瑶+张爱玲+新艳秋。在雪小禅的作品里,雪小禅式的爱情包含着琼瑶式的美丽与浪漫,但同时给读者更多的是一种多情柔弱的哀伤。雪小禅的爱情充满诗意,感伤的诗境如同指尖捻花,遗憾的结局如同花落一季,隐含着一种遗憾的美丽。雪小禅的爱情,描述的就如同是一位温婉秀丽,柔情哀伤,在爱情里落泪的女子,让人读来不禁心生怜惜之情。关于爱情,雪小禅说:“不论我再活多少年,再遇到多少人,可是,我再也,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你。”青春就是用来遇见的,遇见一生的朋友,遇见一生的爱人,亦或是遇见一生中最难忘的过客。“我们的爱情像一棵树,现在,这棵树让昆虫蛀了,开始一片片地掉叶子了,这些叶子,是我们的爱情,它们的纹络如此细腻,它们的曾经那么感人,可是,它们在掉叶子。”青春在掉叶子,而这易逝的青春,如果没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来陪衬,那将是青春里的一大遗憾。青春似水年华,而爱情就是这似水年华里的风花雪月。哪怕青春过后是一种别离,却总有些人,会与你手牵手,肩并肩,一起陪你看这一场风花雪月落幕。这正如雪小禅说的:爱过的人,不再是那一张白纸,那上面有深深的痕迹,尽管我们用一块叫时光的橡皮涂了又涂,可是,因为爱过,那上面总会有痕迹。就让我们去书里追忆青春和爱情,迷恋似水流年吧!
对于今后的创作,雪小禅说,他愿跟着读者一起成长,用文字去书写自己岁月里积淀下的点滴痕迹,继续与读者一起分享雪中的禅意。而作为一名读者,阅读雪小禅的作品,阅读雪小禅,就像是在人生的季节里感悟落雪纷飞的人生禅意,“雪小禅”亦是人生如雪亦如禅的领悟。
篇11:禅茶人生,韵味悠长优美散文
禅茶人生,韵味悠长优美散文
时光,在我们还未来得及埋下伏笔前,六月,已带着诸多的情绪色彩华丽落幕。七月,如期而至。静坐在飘逸着六月余韵的一盏茶香里浅斟细品,韵味悠长。
六月的光阴,已随日月悄然流逝,六月里的温馨与感动,连同那段无法复制的生活点滴,早已完完整整地刻录在流年的素笺里,典藏为一道独一无二的最美印记。
时光亦如一盏醇香的清茶,饮下后,总会留下独特的韵味,给人以无穷的回味。
每一程山水相逢的交错里,总会有初见时的欣喜,也会有渐远后的叹息;每一段平淡如水的光阴里,总会有温馨萦怀的温润,也会有凄凉怆然的薄寒。
生活如茶,百味杂陈,有平淡如水的底色,也有缤纷多彩的韵致;品生活如品茶,入嘴时有点苦涩的滋味,细品后方觉有不凡的韵味。
茶若没有苦涩的陪衬,怎会凸显芬芳的韵味;生活若没有悲苦忧愁的衬托,怎能彰显幸福快乐的珍贵。
好的演员,当能将各种角色演绎得活灵活现;好的歌者,当能将各种情感诠释得淋漓尽致;好的作者,当能将各种词汇运用到挥洒自如;好的饮者,当能将各种茶味品出至真韵香;好的人生,当能将生活过得如水清纯简净。
茶如人生,人生如茶。茶在水中不浮即沉,时浮时沉是常态,浮时安享飘逸,沉时静享沉稳;人生不好即坏,时好时坏是常情,好时不惊不喜,坏时不惧不悲。
持一颗安然平和之心从容面对生活的'起起落落,才算是真正在享受人生。
禅茶一味,全凭品茶人的心境,心情郁结,茶一入嘴,苦味弥漫;心情悦愉,茶香飘逸,入嘴生香。酷夏品凉茶,不觉薄凉;寒冬品热茶,暖香盈怀。
文有百味,全凭品文人的喜好,心性相近之人,品之如玉浆琼露,喜不自胜;心性相悖之人,读之如破烂败絮,心生厌恶。经历相仿之人,越品越爱,奉之为心之知音;经历不同之人,读之无味,评之为不知所云。
无论品茶还是品文,都得保持良好的心境,秉持客观的心态,方能品出真实的韵味。
仲夏时节,细雨敲窗,乃是难得的舒适时光。在微醉的闲暇间,放上一曲悠扬舒缓的轻音,半靠在老旧的藤椅上,微闭双眼,尽情享受慢时光里的娴静舒畅;或是静静伫立在落地窗后,隔着一窗玻璃,静赏细雨轻轻洒落,在天幕间氤氲出一幅朦胧的水墨丹青的柔美风韵;亦或是,泡上一壶纯澈的绿茶,在细雨吟唱的韵律中,就着茶香静享一份最简单自然的安逸清宁,便是一种最诗意的生活。
静夜听禅,静心修身,静默养性,斟一盏茶与自己对饮,让浮躁的心性在澄澈的茶水里浸泡,涤去急躁的轻浮,留存淡定的优雅。
人说,所有的烦忧困苦皆为自己选择,若风来,自己把握气侯的冷暖,以足够的温度去抵御寒风的肆虐,怎会惧怕那寒风的凛冽?若雨来,每天不忘备上一把伞,自己握紧伞柄,以悠闲的风姿沐浴在雨幕里,静享雨的洗礼,怎会忧心那冷雨的寒凉?
原来,一切的痛苦烦忧皆是内心不够强大、不够淡然。“心若不动,风又奈何?你若不伤,岁月无恙”!
生活若杯中茶,偶尔有点苦涩,偶尔有点清凉,偶尔有点醇香,偶尔有点甘甜。
忙碌时,再苦涩的茶也能一饮而尽;开心时,再冰凉的茶饮下也甘之如饴;心静神怡时,才能品出茶的醇香;幸福萦怀时,方能尝出茶的甘甜。
品茶需要好心性,才能品出茶的芳香;品人生需要好心态,方能品出生活的真味。
篇12: 人生是一壶禅茶的美文
人生是一壶禅茶的美文
后来才知道,茶在众生的心里,有不同的味道。那一壶用静水煮沸的新茶,在茶客的唇齿间回绕,品后有人似觉苦若生命,也有人淡如清风。
茶有浓淡,有冷暖,亦有悲欢。用一颗俗世的心品茶,难免执著于色、香、味,则少了一份清淡与质朴。茶有了万千滋味,甚至融入了世事与情感。用一颗出离的心品茶,便可以从容地享受飞云过天、绿水无波的静美。
茶,源于自然,汲日月精华,沐春秋洗礼,从而有了如此山魂水魄的灵性。茶可以洗去浮尘,过滤心情,广结善缘。所以懂得品茶的人,也是一个愿意让自己活得简洁的人。始终相信,禅是一种意境,有些人用一生都不能放下执念,悟出菩提。而有些人只用了一盏茶的时光,就从万象纷纭中走出,绽放如莲。
人生有七苦,众生流落在人间,是为了将诸苦尝尽,换来一味甘甜。繁华三千,但最后终归尘埃落定,如同夜幕卸下了白日的粉黛装饰,沉静而安宁。光阴弹指而过,当年在意的得失、计较的成败,都成了云烟过眼。任何时候,彼岸都只有一步之遥,迷途知返,天地皆宽。
《心经》云:“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一切随缘,一生随缘,方得自在。”一个过于执著于此生的人,不适合修行。一个痴迷于因果的人,亦不适合修行。茶有佛性,尤如碧云净水,几盏下腹,心头便了无闲事。所以修行之人总喜欢将日子浸泡在茶中,抛弃杂念,证悟菩提心。
天地沙鸥,我们微如芥子。不让自己惊扰世界,也不让世界惊扰自己。人出生的时候,原本没有行囊,走得路多了,便多了一个包袱。而我们如何让世俗的包袱,转变成禅的行囊。只有用一颗清净依止的心,看世态万千,方能消除偏见,在平和中获得快乐。
茶有四德,慈悲喜舍。所谓云水禅心,就是在一盏清茶中,品出生者必死,聚者必散,荣者必枯的真意。须知任何悲伤都是喜悦,任何失去都是得到。一个人对自己慈悲,才是对万物慈悲。
时光若水,无言即大美。日子如莲,平凡即至雅。品茶亦是修禅,无论在喧嚣红尘,还是处寂静山林,都可以成为修行道场。克制欲望,摒除纷扰,不是悲观,不是逃避,只为了一种简单的活法。安住当下,哪怕是一颗狭小的心,亦可以承载万物起灭。
世间一切情缘,皆有定数。有情者未必有缘,有缘者未必有情。随缘即安,方可悟道。茶水洗心,心如明镜,一个人只要看清楚自己,即可辨别无常世界。意乱情迷时,大可不必慌乱。静心坐禅,明天会如约而至。春花依旧那样美,秋月还是那么圆。
《金刚经》云:“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我们无须为了注定的悲剧,选择感伤。但也不能为了将来的圆满,停止修行。品茶,是为了修心,在无尘的净水中彻悟禅意。让我们不为表象迷惑,免去那些无谓的'漂泊,及早抵达清静的彼岸。
品茶可以让人宽恕过错,从而在杯盏中得到平和。真正完美的人生当留白,留白,即是佛家所说的空明。人间是最能表现自我的剧场,如果有一天故事剧终,选择出离,一定要真的放下,而不是走投无路的放逐。要相信,别无选择的时候,会有最好的选择。
万法无常,缘起性空。万物既是因缘和合而生,亦会因缘而灭。晚云收,即是倦鸟归巢时。佛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每一次归返都是回头,每一次渡河都有舟楫。无论前方的路有多远,消除我执,此后风餐露饮,海天云阔,都是归属。
静水深流,简单的人其内心清和,越容易参透禅理。修佛亦如品茶,将一杯苦茶喝到无味,这就是禅的境界。人生应该删繁留简,任世事摇曳,心始终如莲,安静绽放。就如同万千溪涧,终究要汇入一条河流,潺潺清明,简静安宁。
喝茶,要一颗清淡的心、悲悯的心。哪怕处车水马龙的闹市,都可以感受春风过耳、秋水拂尘的清雅。云在窗外踱步,鸟在檐下穿飞。袅袅的香雾,似有若无地诠释虚实相生的人生。桌台上有一方闲置的木鱼、几卷经书,还有散落的菩提,在浅淡的月光下,疏淡清绝。
世间风云,变幻莫测。佛家讲究因果轮回,无论物转星移、飞沙走石,有一天都会烟消云散、俱静归尘。如茶,融汇了万物的精魂,倒入杯盏中,钟情一色,澄澈醒透。
出离需要的不是勇气和决心,而是善意和清醒。我们每日所看到川流熙攘,凡尘荣辱,其实都只是一场戏。一个修行者要有足够的禅定,才可以走出人生逼仄的路径,看云林绿野,落雁平沙。
佛说,割舍就是得到,残缺就是圆满。我们曾经用无数时光都无法记住的经文,待了悟之时,却可以过目不忘。许多人认为精深渊博的禅,其实在一念之间,在每一个途经的日子里,在一滴水中,在一朵花间,在婆娑的世界里。
品茶,可以用陶具、瓷杯、玉盏,亦可以用竹盅、木碗。众生品茶,多是为了打发闲寂的光阴。茶的味道,凉暖,似乎不那么重要。而僧者饮的禅茶,亦无需礼节,只是随性而饮,品出的只有一种般若味。
时光流转,云水千年。茶成了生活中的习惯,成了修行者不可缺少的知音。只是多少人,可以将汹涌不安的岁月,喝到水静无波。多少人可以将浑浊纷纭的世象,喝到纯净清朗。也许我们可以选择一个无意的日子,饮下一壶人生的禅茶,回归本真,找到最初的自己。
★蝉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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