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宰相的闺女来到后花园的人造小河边玩耍,忽然看见河里漂着一个又大又鲜的桃子。当这桃子漂到了她的眼前,她顺手捞了出来,洗巴洗巴就吃了。
谁知,自从她吃下这个桃子后,就有了身孕。没出阁的大闺女怀了胎,伤风败俗,这还了得。宰相起初寻思是闺女品行不端,便派人对她软硬兼施,逼问她奸夫是谁。闺女一口咬定,没有那档子丑事。当宰相得知闺女是吃了河面漂来的桃子怀得孕后,便叹息一声,在心里说:我在朝为官几十年,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听天由命吧。
宰相的闺女怀孕足月后,生下了一个小男孩。这孩子长得浓眉大眼,鼻直口方,十分惹人喜爱。宰相给他取名叫甘罗。
甘罗自打生下来之后,异常聪明。他三个月上就会说话,不到一岁就能自个下地走路。随着一年年长大,他常常自己跑到姥爷的书房找书看。他看过的书,过目不忘,倒背如流。每逢三六九大朝,他总要吵着让姥爷带他上朝。一个孩子芽芽儿,哪能随便登八宝金殿呢。可孩子非要闹着去,加上宰相打心眼里喜欢这孩子,没法子,只好把他带到朝房,让他自己玩耍,然后,宰相再和众家大臣一道上朝面君,商讨国事。姥爷上朝后,甘罗偷偷地伸出头,不眨眼地看着大臣们的一举一动,把君臣礼节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甘罗十二岁上的一天,忽然见姥爷面带愁容,茶饭不思。甘罗问姥爷有什么心事。宰相挥挥手说:“去,去,一边耍去。此乃朝廷大事,大人都办不了,娃娃家休要多嘴。”
甘罗不但没走,反倒笑嘻嘻地对宰相说:“姥爷,有知不在年高,无知空活百岁。你遇上的难事,说不定外甥还真能帮上忙呢。”
宰相一听孩子说得有理,就把心事告诉了他。
原来,按照民间风俗,正月十五要闹花灯。皇上降下圣旨,要各家大臣每人扎一个比天地还要大的灯笼。你说皇上不是在熊人么。宰相这几天就为此事犯愁呢。
甘罗听姥爷把事情说完,龇牙乐了:“姥爷,不就是扎个比天地还大的灯笼吗?这有何难。你放心好了,这扎灯笼的事儿,我来替你操办。”
宰相闻听,半信半疑,问道:“你真能扎比天地还大的灯笼?”甘罗一拍胸脯,答道:“姥爷,我什么时候哄骗过你?你就放心吧,保证误不了你的大事。”
正月十五这天早上,甘罗把一只巴掌大的小灯笼,交给了姥爷。宰相仔细一看,不由地连连点头。提着灯笼,坐上大轿,朝皇宫走去。
到了皇宫,宰相往四下一撒目,好家伙,各家大臣车拉马驮,把一个比一个大的灯笼运进了皇宫。皇上把这些灯笼一一过目,连连摇头。他看了半天,没看见宰相扎的灯笼,问道:“爱卿,你扎的灯笼呢?”
宰相不慌不忙地把灯笼递了上去。
皇上一看是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灯笼,心中十分恼火。但定睛细看,灯笼上有一首诗:天地合成灯笼球,路为灯芯海为油,日月星辰为灯火,皇恩浩荡照九州。皇上看罢,心里乐开了花。他知道宰相没这个本事,便问:“这灯笼是何人所扎?”当他得知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扎的时,心里暗暗称奇。
没隔多久,皇上六十大寿。各家大臣都忙活着备礼祝寿。宰相的心里又犯了愁:送寿礼吧,自己为官清正,拿不出那么多钱财;不送吧,又怕皇上不高兴,找个茬子怪罪下来,吃不了兜着走。一连数日,唉声叹气。
甘罗看透了姥爷的心思,说道:“姥爷,你不用害愁,皇上的寿礼,我来替你准备吧。”
宰相问他怎么个准备法儿,甘罗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遍。
皇上寿辰这天,甘罗交给姥爷一只小铁桶,叫姥爷去给皇上祝寿。
皇上见宰相送上一只小铁桶,心里寻思道:爱卿呀,我六十大寿,你为什么单单送来这么只破铁桶当寿礼?他正要吩咐人把小铁桶扔到一边去,一看,铁桶上有四个大字:江山一桶(统)。皇上看完,顿时高兴起来:这份寿礼可太重了,没有任何金银珠宝能比得上它。于是,赶忙叫人把小铁桶收起来。
皇上又想:宰相这不花钱,送厚礼的主意是谁出的呢?当他从宰相嘴里得知又是甘罗时,心里十分佩服。
日子不长,甘罗见姥爷又有了心病,便问姥爷怎么回事。宰相叹了口气,告诉他说:“皇上也不知犯了什么病,非向大臣们要公鸡蛋吃不可。这公鸡蛋上哪找啊!明天,皇上叫我头一个献公鸡蛋,这可怎么办呢?”
甘罗听完,对姥爷说:“你明日就别上朝了,我替你上朝献公鸡蛋去。”
宰相听了,瞪大眼珠子,奇怪地问道:“孩子,姥爷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从来没听说过公鸡能下蛋呢。你真的能弄到公鸡蛋?”
甘罗一笑,说道:“姥爷,你就别问了。”
第二天早上,甘罗早早起来,坐上姥爷的官轿,来到八宝金殿。
皇上一看群臣之中有一个小孩,厉声喝问道:“谁家的孩子,如此大胆,竟敢到金銮殿上来玩耍?”
甘罗行过君臣大礼后,对皇上说:“万岁,我是当朝宰相的外甥,名叫甘罗。今日我姥爷家里有事儿来不了,叫我来替他上朝。”
皇上一听,问道:“你姥爷在家有什么事啊?”
甘罗说:“也没有什么大事,他在家里生孩子。”
甘罗的话,引得文武大臣哄堂大笑。皇上也忍不住笑了,说道:“甘罗,你小小年纪,休要胡说。这男人哪有生孩子的?”
甘罗反问道:“万岁,既然男人没有生孩子的,公鸡又怎么能下蛋呢?”
“这――”皇上叫甘罗堵得反不上腔来。他见甘罗小小年纪,说起话来还奶声奶气的,一举一动却都象个大人似的,不由地随口夸赞道:“好一个小宰相。”
甘罗赶忙跪倒,冲上磕头:“谢主龙恩!”
皇上奇怪地问道:“甘罗,你谢的什么恩哪?”
甘罗答道:“万岁,你封我小宰相,我岂有不谢恩之理!”
皇上一听,十分后悔,自己不该一时高兴,随便说话。可自己是皇上,金口玉言,出言为旨,不能改口。他见这孩子如此聪明伶俐,联想到甘罗帮他姥爷扎灯笼、送寿礼的事儿,禁不住又说了一句:“真乃天生宰相。”
甘罗又跪下朝上磕头,嘴里说道:“臣谢主龙恩!”
皇上又问:“甘罗,你又谢的什么恩呢?”
甘罗笑着说道:“万岁,你又封臣为天生宰相,臣哪有不谢恩之礼呢!”
就这样,十二岁的甘罗当了宰相,还是“双料”的哪。
讲述人:薛瑞俭,男,85岁,北庄二村农民;
崂山区古岛村宋克宪补充
搜集时间:1991年5月21日
搜集地点:薛家岛镇北庄二村
流传地区:黄岛区、崂山区
《黄岛民间故事——甘罗拜相.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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