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金有益在一条小路上拾到一个小木匣子,拿回家里,也没顾得打开看,就放到枕头底下。
半拉宿的光景儿,小木匣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金有益,福薄了,再等几天。”金有益的娘在另一间屋睡觉,忽然听见儿子那间屋里有女人的声音,就问金有益:“孩子,你在跟谁说话哪?”
金有益答道:“娘,快睏吧,半宿半夜的,我和谁说话啊。”
当娘的不放心,怕儿子屋里进去不三不四的女人,把孩子勾引坏了,就披上衣裳,来到金有益的屋里。
进了房门一看,屋里果然只有金有益一个人。当娘的还寻思是儿子把女人藏起来了呢,就满屋翻箱倒柜地找欢欢了。
找了一大顿儿,连个女人的影儿也没找着,只在儿子枕头底下看见了一个小木匣子。打开一看,里面盛着六只大元宝。娘还寻思是儿子偷来的呢,厉声问道:“这小木匣子是从哪儿来的?”
金有益说:“路上拾的。”
娘压根儿不相信,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老人对金有益说:“孩子,娘拉扯你不容易。你年岁也不小了,该懂事了。咱家里虽然穷,可穷得有骨气,从来没有干过亏心短理的事儿。不义之财不可取啊!这个匣子要是你偷的,赶紧给人家送回去,向人家赔个不是,认个错;要真是在路上拾的,在哪里拾到的,送到哪里去。这丢匣子的人,辛辛苦苦积攒这些元宝也不容易。”
金有益是个孝子,不敢违抗母命,赶紧穿好了衣裳,抱上小木匣子出了门。来到拾小木匣子的地场,把小木匣子放到地上,转身回家了。
村子里有两个打猎的,一个叫冯有理,一个叫赵三。这天天刚放亮,两人又背上猎枪,挎上腰刀出了村。来到一条小路上时,看见了木匣子。拾起打开一看,见里面有六只大元宝,心里欢气的乐开了花。冯有理看着小木匣子,心里打起小算盘:要是这一匣子元宝都是我拾的,该有多好啊!想到这里,他把赵三支到一片树林里,趁其不备,拔出腰刀,给赵三的脑瓜子搬了家。
冯有理杀了赵三后,把小木匣子里的元宝取出来揣在身上,把赵三的脑袋装进了木匣子,盖好盖,就放到原来的小路上,回了家。
再说金有益把小木匣子放回小路上,就急急忙忙往家走。快走到家门口了,心里犯开了嘀咕:这个小木匣子要是被失主拾到了,物归原主还好说;要是叫别人拾了去,那就糟了。于是,他又转回身来,朝放匣子的小路走去。
金有益来到小路上,一看见小匣子还在路上,走上前去,抱起匣子,便耐心地等待起失主来。
可是,等来等去,连个失主的影儿也没有。
这时,天已大亮。金有益忙活了大半宿,又累又饿。于是,又把这小木匣子拿回家,想吃完早饭再回来等失主。
正在这时,县官带着衙役下乡办案打此路过。他见一个小伙子抱着一个小木匣子,急急忙忙往村里走,心里生疑,吩咐衙役把金有益叫过来盘问盘问。
金有益被衙役带到县官面前,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县官听说匣子里有元宝,便叫金有益把匣子打开。
谁知,小木匣子打开以后,人们都吓得目瞪口呆。匣子里哪有什么元宝,分明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县官大喝一声,吩咐衙役把金有益绑了。衙役把金有益捆了个结结实实,带回了县衙。
这县官的脑瓜子里少了点脑浆子,干什么事都十分粗鲁。他把金有益带到县衙之后,不由分说,给金有益定了个图财害命的罪名,打入死牢。
却说金有益的娘,见儿子半宿走了再没回来,心里十分挂念,就走出家门,去找儿子。
她刚走出家门,就听到街上有人议论儿子图财害命,被官府抓走了。老人一听,如雷轰顶,放声大哭起来。她怎么也不相信,儿子会做出图财害命的事儿来。老人哭了一天一宿。第二天早上,她拿上烧纸,带上香火,来到村后赵三的坟前,点着了香纸,边哭边叨念说:“赵三啊赵三,到底是谁杀的你,你快显显灵告诉我。要不,官府错杀我儿,可冤枉死孩子了。我儿死后,我这把老骨头还怎么活啊!”
人死了,哪能显灵呢?老人就这么哭啊,喊啊,直哭得草木低头,高山流泪。
有个御史,奉旨私访,正巧打金有益的村前路过。突然,一只燕子挡住了他的去路,在他面前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御史心中纳闷,开口问道:“你这只燕子,为何挡我走路,难道你有什么冤屈?如有冤屈,头前带路,我一定为你洗冤,还你清白。”
御史话音刚落,那燕子就朝他点了点,展开翅膀,慢慢地领着他向村后飞去。
不一会儿,御史就在燕子的带领下,来到村后。他见一个老妈妈坐在一座新坟前嚎啕大哭,不知是个什么景儿。当他听清老妈妈叨念的话时,心里明白了。他觉得此案定有冤屈,打定主意推倒原判,重新审理。
御史来到县衙,把金有益从死牢里提了出来,重问了一遍,就觉得疑点太多,说金有益图财害命,证据不足。他忙派人把赵三的老婆带来,问案发当天,赵三与何人一起出门打猎。当他得知是与冯有理一块时,立刻断定冯有理就是杀害赵三的真凶。御史派人把冯有理抓来后,严加审讯。一开始,冯有理死不认账。御史见他不肯招认,命人大刑伺候,严刑拷打。冯有理受刑不过,只好从实招认了图财害命的经过。
御史叫人把金有益从死牢中放了出来,把从冯有理家里抄出的六只元宝给了他,让他回了家。
这金有益从捡到元宝,还真的等了几天,这些元宝才归了他。
没过几天,冯有理被斩首示众,为赵三偿了命。
从此以后,金有益和娘靠着这六只元宝,过上了好日子。
讲述人:张成明、男、80岁,柳沟村农民
集时搜间:1991年5月27日
搜集地点:黄岛镇柳沟村
流传地区:黄岛区
《黄岛民间故事——金有益.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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