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小编给大家带来的夸夸俺们的史木匠散文,本文共9篇,以供大家参考,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篇1: 夸夸俺们的史木匠散文
夸夸俺们的史木匠散文
在泗县黄圩镇的残疾人群中提起三官村史守传――史木匠,人们都会赞不绝口齐夸他是一位身残志坚、具有聪明智慧及爱心、会办事、乐于助人的优秀残疾人。
史守传同志今年五十多岁,中等纤瘦的身材,一副和蔼可亲的笑脸给人一种温柔善良、一见如故的'感觉,不紧不慢柔和清脆的说话声调使人听起来就格外舒服、顺耳。虽然他没文化,可说起话来特别有水平,具有一定的说服及影响力。办起事来更是有条有理令人佩服,他是一位出了名的“和事佬”,本村只要发生邻里相争或家庭不和,总是在他的调解下重归于好。不管谁家举办婚丧诸事都要请他出面做主持人。
史守传同志在五岁的时候也同那时代同龄不幸者一样得了小儿麻痹症。由于当时医学不发达加上耽误治疗而导致了终身下肢右腿残疾。想吃文化饭做一位适应自己残疾身体的教书匠可家庭困难读不起书,出体力活又干不下来,怎么办呢?怎样才能不靠父母一辈子养活自己?他明察暗访终于找到了既赚钱能养家糊口又方便千家万户且勉强适应自己残疾身体的木匠工作。残疾人学木工活也不是件容易事情,哪位师傅愿意收一位残疾人做徒弟呢?因而拜师学艺他费了很大力气,学技术也没有健康人进步快,但史守传同志没有泄气,不但拜了一位手艺小有名气的师傅,而且由于自己能吃苦勤学苦练聪明过人结果仅一年多时间便在师兄弟中名列第一,并且经过继续努力时间不久在黄圩镇成为一位远近闻名的木匠高手,同时也象健康小伙子一样娶了老婆生了儿女,有了一个温暖幸福的家庭。
史守传同志多年来一直没有因为自己木工技术高超而目中无人,与同行们相处融洽关系密切。生意上不分贫富家庭,工程上不讲大与小,只要找到他做,他都会毫不犹豫接收下来,价格上也没有因自己手艺高于别人而多收一分钱。他心地善良怜悯穷人,对贫困家庭仅收成本费,有时甚至亏本也帮助他们。对于修修补补做一条小板凳之类的活他绝对不收钱全部实行免费。
史守传同志为人诚实,对个人是这样,对集体单位也同样如此。因此黄圩镇政府、派出所、工商所、邮政局、计生办等单位多年来办公桌椅、书柜、门窗等木工活都是由他置办。他从来没有因此是国家集体单位的生意而弄虚作假,相反质量更有保证、价格更优惠,因此多年来一直受到各单位的好评。
史守传同志聪明过人带头致富,确实在生意上是由小到大、聚少成多、坚持不懈做起的。近几年随着加工原木材大锯逐渐减少,农村建房把粗大树木加工成标准理想的木棒就成了难题。史守传同志并没有向其他同行那样因嫌当前农村用木棒建房少、用本地产木材加工家具面临淘汰、生意不景气而把大锯处理掉。他却一直坚持做下来并抓住机会扩大规模,眼前他大锯占地近千平方米,方圆几十里地的群众都把木头拉到他们家进行加工。
史守传同志除了家具加工销售、木材加工外,还利用房前屋后空闲地建起猪栏、鸡舍大搞养殖业,他是养鸡养猪的技术骨干,经常有人前去他家参观学习请教技术指导。
史守传同志自己富了却忘不了困难的群众,总是把关心别人、周济穷人作为自己做人必不可少的一项基本原则,谁家有困难他都会主动去帮助。本村有一位聋哑残疾人名叫刘哑巴,五十多岁体弱多病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家庭经济十分困难,史守传同志经常去看望他,送去饭菜及衣服。还有一位叫仝娇玲的智力残疾人家庭状况也很差,史守传同志多年来也一直周济他们并指导她们全家怎样致富。
史守传同志常常这样说:“我是一个从困境中走出来的残疾人,知道穷人日子难过、残疾人所面临的种种痛苦,因此我要多赚钱,在贫穷人及残疾人身上多做贡献!”由于史守传同志的各种突出表现深受人们尊重,所以去年他被村两委任命为三官村残疾人助理员。上任后他工作积极负责,与全村所有残疾人一一见面,既拉近了与残疾人之间的距离,同时也做好了调查摸底工作。因而几年来涉残民生工程工作的开展及其它各项工作他都率先保质保量完成任务,受到了镇残联的表扬。
眼前史守传同志正暗下决心严格要求自己,既要做好残疾人工作成为一名优秀残疾人助理员,又要做残疾人的表率带领残疾人共同走致富路。
篇2:木匠叙事散文
木匠叙事散文
升学无望,回到家里,我意识到自己必须接受一个严酷的现实了,那就是扎扎实实地做一个真正的农民。可是我一时还适应不了农田里的生活。锄地的时候,经常是草没有除掉,庄稼倒了一片,气得年长我一岁,但已务农好几年的三哥火冒三丈。许多时候,他会用一种非常鄙夷的口气,把我糟踏得一无是处。
有时候我是真想帮他的忙,却往往帮了倒忙。有一天早晨,三哥在地里摘了几袋子青椒、洋柿子(西红柿),结结实实地封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准备去七十里路外的枣庄市里去卖。为了赶早,他天没有亮就下地了,等我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将车子停在了家门口,回到院子里收拾了杆秤和挎包等准备出发。我见车子停在门口,有点好奇,也想尝试着自己是不是可以驾驭得了,不曾想,我刚一把后车座下的“腿撑子”踢开,还没有扶稳车把,那一辆后座上装满了青椒和洋柿子的“大金鹿”自行车,就义无反顾地向后仰翻过去了。我连一点反应的能力都没有。想把车子扶起来,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劲,怎么也扶不起来。提着秤和挎包出来的三哥见状,几乎就要崩溃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把将我推开,一个人把那仰面倒地的车子扶了起来。他正了正车把,晃了晃后车座上的筐子,一个人推着车子往村头的路上走去。我凄然地在那里,满脸羞愧地看着三哥推着车子上了村头的公路,晃晃悠悠地走远了。
大哥和二哥此时都已成家单过,姐姐也出嫁了,三哥就成了家里的壮劳力。我的突然下学,不仅我自己还没有适应,母亲和三哥也还没有习惯过来。在家里和三哥干了一阵子农活之后,经常因为自己的笨拙和不得要领和三哥发生矛盾。母亲见我不是下地干活的料,就和大哥二哥商量着,想让我学一门手艺,也不枉上了这么多年的学。
这时,伯父家的堂哥张继连,刚从沟西的表叔那里学成木匠归来,正愁着没有一个帮手呢。似乎是顺理成章,我做了继连哥的第一个徒弟。继连哥比我也大不了几岁,他基本上没有上过学,先是练过武术,后来脑子灵活的他又跟着沟西的表叔学了两年木匠,听说在沟西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委屈,还没有等到三年出徒,就自己回家单干了。
别看继连哥没有多少文化,但懂得的礼数却不少,想必也是在沟西的木匠表叔那里学来的吧。他说,学艺不如偷艺。意思是说,不能光等着师傅来教你,你自己要有眼神头,要自己在心里偷偷地记,慢慢地琢磨。除了眼神头好,手脚勤快之外,还要吃得苦中苦,才能学到手艺。起初的那些天,我由于受不了这些苦,曾经想打退堂鼓。母亲告诉我说,家里供你上了这么多年学,你又干不了地里的活,不学一门手艺,将来自己怎么支家过日子?再说,这点苦你都受不了,将来还能做什么!
我硬着头皮跟着继连哥学木匠的时候,也正是继连哥的木匠手艺处在实验和摸索阶段的时候。后来,三叔家的堂弟栓也加入进来,我们两个把伯父家南墙根堆放的一堆木头划线、锯开,然后在继连哥的指挥下,尝试着做成大小不一的椅子、柜子等家具。等到继连哥的手艺差不多的时候,我们便去杀了伯父家的一棵洋槐树,做成结婚用的五斗橱、八仙桌等,拿到了集市上去卖。
应该承认,继连哥是一个木匠的天才。他不认识几个字,但买回来的家具图纸和样式,他都能基本上模仿出来。很快,我们做的家具由于样式新颖,油漆独特,在集市的家具摊上成了抢手货。有时,还会有一些外庄上的亲戚和熟人什么的,请我们到家里去打制家具。起初,继连哥带着我和堂弟栓,到人家里一干就是好几天。
后来,活越来越多,继连哥的名声也越传越远,就有慕名的学徒托了各种关系找到伯父家里来,继连哥徒弟也多了起来,最多的时候,记得吃饭时可以坐满一个桌子。后来的徒弟多了,刚收进来的,继连哥就让我先带着,教一些规矩和基本的入门手艺。后来,忙不过来的时候,他就让我独自带着一帮子人马,去人家里把一单子活干完,等到快要结束了,他才过来看一看,收了工钱走人。
除了接受邀请去外地做活之外,有相当多的时间,继连哥会把众多的徒弟放在家里干活。那个时候的家里家外,俨然是一个小型的家具加工厂,锯声隆隆,刨花飞一溅,彻夜的灯火挑在院子里,老远都能看见院子里的光亮。
继连哥的家具作坊里生产的家具,大多会集中到过年逢会的时候,把打磨油漆好的家具装在两辆地排车上,分别用两三辆自行车拖着,方圆远近地逢集赶会,卖了不少好价钱。看着源源不断的票子进了继连哥的.腰包,我当时的心里多少有一点不平衡了。
我偷偷地在家里置办一些简单的锯子、斧子、凿子和刨子等木匠的家什,尝试着自己做一些简单的家具。由于和伯父家只有一墙之隔,我在家里敲敲打打的时候,继连哥肯定是知道的,但他心里有数,凭着我当时的手艺,做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因为他那些看家的本领,还没有舍得教给我呢,关键的“划线”“粘膘”等技术活,他大多是自己拿到屋里,或者把我支开,自己单独完成的。这似乎是传艺人不成文的老规矩。
后来,继连哥见我有要脱离他的意思了,就跟我说,你是不是想自己干了?我说,没有呀,我还没有学徒出师呢。他就笑着跟我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翅膀硬了,想飞呀?我一听他话里有话,也就闷着头不说话了。过了几天,继连哥说,你这一年来也吃了不少苦,出了不少力,这样吧,你再跟着我干一年,我让你提前一年出师,给你置办一套家什,你也可以另立门户了。我忙说,早呢,早呢,就是跟着您学上三年,我也不一定能出得了师呀!继连哥就说,就是吗,我在沟西那么苦,学了快三年(实际上是两年还不到),也不就是学了个“半瓶子醋”吗!这样吧,你活儿干得也有模有样了,也不能让你亏着了,每月开你十五块钱的工钱,活多了,再给你加点,你看咋样?
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想到过工钱是怎么一回事。继连哥这么突如其来的提起了工钱,并且一提就是十五块钱,我一下子就懵掉了。忙点着头,涨红了脸地“嗯嗯”着。晚上回到家里,我把工钱的事给母亲说了。母亲说,不要做没有良心的事,你堂哥待你不错,给不给钱的,你都得跟着他干满三年再说。
可是,随着我在继连哥的木匠班里,独掌一面的机会越来越多,我的心里,慢慢地开始有点儿膨一胀了。即使是嘴上不说,心里的情绪还是有的。加上继连哥对徒弟的抠门,已经有好几个徒弟找理由离开了。虽然很快又有新的徒弟收进来,但继连哥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分几次给发了工钱,并说,你好好干,那几个二半吊子,没有一个是当木匠的料,将来最有出息的肯定是你。
我的堂弟栓,比我学徒的时间晚不了天,见我每月拿着十五块的工钱,心里不平衡,怪话也多了起来,甚至连三叔也在一次酒后当着继连哥的面,表达了类似的愤怒。可是继连哥说栓不能和我比,眼里没有活,手上没有劲。三叔很生气。没过多久,堂弟栓就不干了,投奔了广州他大舅那里。堂弟栓的大舅,是一个世袭的木匠,当年逃荒去了南方,当时是一家木器厂的老工人。
篇3:木匠优美散文
木匠优美散文
木匠又叫木工,通常是用墨线、锛、凿子之类的工具帮着村里人做些日用的家具、门窗框架,或其他木制品的人。和铁匠、石匠相比,木匠人数要多一些,皖北乡村几乎每个村子里都会有几个木匠。
皖北乡村的木匠,基本上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他们大多数是祖传,木匠师傅技术不轻易外传,如果祖上没有人做木匠,其他人也就不好意思去学做木匠活,谈学木匠往往让人耻笑。木匠们的工具,包括斧头,刨子,锛,锯子,墨斗,弯尺,凿子等等,都是自己投资买来的。有的木匠,做好几年木匠以后还难把工具制齐。所以,木匠们的工具非常金贵,收拾得也很仔细,整齐的放在一个竹篮里。竹篮的四周,装有放工具的固定架,凿子刨片小斧头等等,挂在固定架上,互相不碰撞,不损坏刀刃。而比较长的锯子,则挂在篮边上,井井有条。有人请干活的时候,木匠们就身背装有工具的竹篮前往。
在村子里,木匠是比较受人尊重羡慕的行业,因为他们与人们的生产生活都有着密切联系,小到家庭生活中的桌椅板凳,大到农业生产上的犁耧锄耙,那一样不是木匠制造的呢?就是人们居住的房屋,也与木匠的劳作密不可分。所以皖北乡村的农民们就像尊重教书先生们一样尊重木匠。即使是在过去的生产队时期,生产队长也偏看他们一眼,很少让他们下地干活。因为生产队的集体农具,比如太平车、板车、耧、犁、耙也有使坏的时候,而要修理这些农具,又离不开木匠。至于每家每户的农民,对他们更是高高相待。每逢来人来客,抑或有个红白喜事,必请木匠师傅为座上宾。
木工是个很辛苦的活。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农村还没有电锯、电刨等机器,做木工活基本上都是人工操作。碰到粗一点的木头,木匠们就把它们绳捆索绑在一棵大树上,拿来大锯,一边一个人,一个在上一个在下,有节奏的 “哧啦、哧啦”地拉锯,细碎的锯末在空中飞扬,象初冬前的第一场小雪。来来回回拉上一阵子,粗木头就成了两半,再分别从中间锯开,就成了四瓣、八瓣。随后而来的推刨也是人工操作,薄薄的刨花散落一地,象木头开出的花朵。经过一番精心操作,原本圆滚滚的木头变成各种各样的家俱和工艺品。
乡村木匠基本上是一家一户作坊式生产,他们的家庭就是他们的工厂。生产方式一般是自产自销。一件家具或农具做好了,木匠不是立即拉到集上去卖,而是要等到逢会才去销售。皖北乡村集市每逢春冬两季都有很多庙会。庙会实际上就是个物资交流和农副产品的展销会。届时木匠们都会起个大早,把自己的产品拉到庙会上的木料行销售。木料行一般设在背街上,各式各样的家具都在这里展销。游人如织,购买者在琳琅满目的木料行里穿梭往来,精心挑选着自己称心如意的产品。只要是做工精细,质量良好,美观大方的产品不愁没人问津。所以那些优秀的木匠们都会揣着鼓囊囊的票子,喝得满面红光的.高兴而归。
木匠们也有以销定产的,这多半是被请做嫁妆时候才这样。女儿出嫁是件大事,嫁妆又是反映娘家实力的风光事,马虎不得。而这也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女儿婚期尚远,嫁妆不急需用的,主人就让木匠仍在自己的家里做,请做嫁妆的主人说好做那几样嫁妆,什么样式的嫁妆,交货日期和工钱等等,类似现在的订货合同一样,然后木匠就按照这个订货合同作业。这也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主人家提供木料,让木匠按照自己的木料打造嫁妆;一种是主人家没有木料,或木料不够的,主人就说,您看需要那些木料就自己配吧,最后咱从价格上算起,反正不能让您吃亏。如是前一种情况,工钱就相对便宜些,木匠仅收个加工费而已。如是后一种情况,工钱就稍微贵一些,因为如遇到木匠没有的那种木料时,他也需掏腰包来买的。嫁妆做好后,木匠就会通知主家把它们拉回去。主家来拉嫁妆的时候,除带足工钱外,还要带上烟酒肉之类的东西以示酬谢。
还有一种情况女儿婚期在即,急需用嫁妆的,主家就会把木匠请到自己家里来夜以继日地精心打造。这时所请的木匠就不是一个,往往是几个,且都是十里八乡比较优秀的木匠。木匠来了以后,首先要看做家具的木头,这根可以做啥,那根可以做啥,按类分好后,把最先要用的木头挑出来,放在空闲的地方。然后把自己带来的锛、凿子、锯子、墨斗等等家什拿出来,开始干活。在木匠干活的这几天里,主家每天都好酒好烟地招待,不敢怠慢一步。木匠们干活也格外的勤奋、认真。虽然他们不在一村一屯,平时都互不服气,但这时却能齐心协力,密切配合,做的嫁妆也令人满意。只几天功夫,主家所需要的嫁妆就全部做好。竣工那天,主家照例会炒了菜,买了酒,请木匠大吃海喝一次。其实,木匠看重的不是菜和酒,而是主人家拿酒炒菜的那份诚意。算完了帐,谁也不欠谁的,都觉得轻松。主人家会说,下次打家具俺还找你,木匠知道这是套话,就说那敢情好呢!至于这户人家下次打家具时会不会再找同这几个木匠,木匠不知道,要做家具的人家也不知道。
除了做嫁妆以外,做寿材也会被主人请到家里来做。寿材即棺材,在那个木匠家做这种东西他们都不太乐意。做寿材不是一个人的活,所请者一般都是三至四人。主家只要把木料筹齐,并说出寿材的标准和要求后,木匠们就会各执家伙“乒乒乓乓”地干起来。两天日就会把逝者的房屋建好。
木匠和泥瓦匠多有配合,这主要体现在农民们在建房的时候。除了房屋的门窗需要木匠制作外,砍房梁也需要木匠来做。砍房料就是将准备的木料经过木匠的砍伐,做成梁头、杈手、檩条等。过去的房屋多半是泥巴墙,在泥瓦匠们垒第二层泥巴墙的同时,木匠们就开始中忙乎着砍房梁。砍房梁一般在新房附近的树底下进行。三五个木匠们各执工具,有说有笑的劳作着。一堆或长或短、或干或湿、或曲或直的木头既是主家建房的主要元素,也是木匠们放牧匠心的最好的素材。弹墨线、锯长短、砍木料、削厚薄、刨平直的过程,早在他们的心中悄然演变成了具体的几何图案。在他们笔直犀利的目光揣度下,经过几天的辛勤努力,一根根木头就慢慢变成成一根根叉手、大梁、檩条和门窗。
房屋上梁时许是木匠们最风光的时候了。上梁是个技术性很强的活计。木匠师傅先把房梁用绳子系好,等他们爬上砌好的墙顶后,就吩咐下面的人将绳子头扔给他们。木匠在上面用力拉,下面的人往上擎。擎到手够不着时,就用叉子继续往上擎。房梁上好后,在梁的正中早已贴上了红纸黑字吉言:上梁大吉。同时,木匠将一串小鞭系在房梁上点燃“劈劈叭叭”地响着,引来好多大人小孩来看热闹。
九十年代中期以后,木匠们也跟着进入到了电器时代,买了电铇子和电锯子。前几年的生意还好,村子里面隔一段时间都还可以听到电铇子的轰鸣声。现在,木器厂做的家具迅速占领了农村市场。村人也都知道成品家具不结实,但看中了它们的漂亮美观,结婚时候也图省劲儿,门也都定做了铁门,窗户也省掉了木头,改作铝型材和百叶窗。没有了家具做,木匠也就没有了生活来源,只好和别人一样,外出打工或是躬身垄亩。村人用不着木匠,也就不那么重视了。木匠无奈。木匠和他们的手艺属于过去的年代。
篇4:父亲是个木匠散文
父亲是个木匠散文
父亲是个木匠。12岁辍学,从跟木匠师傅学艺起,到今年66岁了,他的手和心从没离开过他的工具箱。都说木匠的斧子铁匠的锤子,别人都碰不得,果真如此,你若私自动用父亲的斧子砍了点柴火或剁了点什么,你可能心存侥幸觉得神不知鬼不觉,父亲只需瞄上一眼,便会知道他的工具被动过了,这时父亲必然是要咆哮的,很恐怖的那种,实际父亲的个性是极温和的。
亲的师傅姓马,在我老家方圆百里之内,曾经极为出名。一生收过五个徒弟,父亲行二,后三个是父亲一手带出来的,因为收他们为徒时,父亲的师傅已经足够老了,明显力不从心,更因为父亲的技艺已经足够精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蓝老了自然要颐养天年,而此后的天下自然便是青的了。
我小学之前,手艺人在社会上还算吃香,每每被生产队派出到外社出公,还能吃上点好的,如果遇到对方家里富裕,出手阔绰,还能给我们带回来三瓜两枣的。我的记忆里,父亲回来时,我们兄妹连嘘寒问暖都省略了,直接跳下火炕,先翻父亲的工具箱,有惊喜的尖叫,也有失望的叹息。有时父亲把这些稀罕物藏在背心里,贴心贴肺百八十里地揣回来,再变戏法似的抖落出来,仿佛只是想看上一出我们从忧到喜的闹剧。
父亲的手艺堪称完美,他从没学过一天绘画,却能在家具上精雕细刻,描龙画凤,全凭感觉与想象。那时,谁家要是能摆上父亲亲手打造的家具,一是体面,二说明其家境较好富裕。而我们自己家却没有一件象点样的家具。父亲忙里偷闲也曾打过很多,高低柜,五斗橱,电视柜等等,可没留存下来一件。亲戚朋友,家里娶媳妇聘姑娘的,总是跑过来跟父亲唠叨,说是对方就相中了父亲打的这些家具,拉过去就可以成婚,不然婚期就会推迟,有可能还会悔婚,如此云云。
父亲总是大手一挥,拉去吧,咱自己有手艺,人家娶亲等不起。结果人家只给了点木料钱,手工费都免了。那时我家的电视总从电视柜里搬进搬出,我们撅着嘴,特别委屈,父亲反而很得意。父亲总是承诺我们,农闲时再做一个,下一个一定会更完美更花心思更有创意,结果是越如此,父亲的家具越抢手,有些乡里乡亲抹开脸面时,真比劫匪更有勇气,我们兄妹也只有干瞪眼背后瞎嘀咕的份儿。那时觉得人善被人欺,现在想想,似乎也不如此。
小时,最怕半夜有人敲窗户,那种“咚咚”声特别恐怖,那一定是本村或邻社哪位老人重病不起,或已奄奄一息,一时措手不及,半夜跑过来找父亲为他们家老人打寿材。那时还没有实行火葬,有些家境殷实的人家,一般会早早备下。那些腿脚还利落的老者们,常常扶棺感喟:好啊,有了你做的寿材,我可以随时上路了。
有的人家竟然跑出六七十里地找父亲,一是因为父亲手艺好,寿材是死者之屋,必须信任方能托付;二是父亲心眼好,好说话,随叫随到。父亲会边穿衣服边说,好,哪个屯?好,这就去。外面冬夜茫茫深不见底,父亲却要步行几十里,奔赴而去。一忙三五日,时间紧急,却要精工细作,丝毫马虎不得,出于一种邻里互助的道义,更象一种使命,用手里的活计表达生者对死者的敬意。
按乡俗,一般红白喜事,没有白做工的,都要给赏钱的,多则三元,少则两角,无论多少,都要笑脸拱手相接的。父亲有时夜里去夜里回,进门第一件事便是向母亲交账,母亲便用这细碎的三元两角贴补家用了。但很多时候,父亲一手收了赏钱,一手又随了礼份子,有些穷苦与窘迫,同样穷苦与窘迫的父亲心软眼热,看不下去。夜里,每每伴着他们的唏嘘入梦,我知道我明天的新毛衣又买不起了。
农村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后,父亲也成了普通农民,先是马车,后来又拖拉机。用木犁耕地时,父亲受到乡民的普遍欢迎。只是很少有人找父亲打家具了。再后,木犁更新为铁犁,街里各类新式家具日新月异,乡下又慢慢实行了火葬制度,一时之间,父了偶尔自己家修修篱笆,农闲时,打点小桌椅板凳什么的小家什以供家用,父亲沉甸甸的工具箱也一度束之高阁了。那时,父亲虽日夜操劳,少有闲时,但,每每对着工具箱发愣时,父亲的眼神明显是失落的。
我成家时,曾满世界的跑着看家具,红黄蓝绿,简直挑花了眼,无非是想把最时尚的搬到家里去。那时父母还在乡下,来过几次电话,叮嘱要买什么款式的结实,买红木还是买水曲柳的更耐用,我们正被结婚搞得发昏,根本没听进去。
这些貌似很光鲜亮丽的家具,真的只是摆设而已,用了不到半年,掉漆,开缝,再过三两个月,这些破烂东西都象醉汉般东倒西歪的,最后只能靠墙而立了。于扔与不扔心痛与烦躁之间徘徊纠扯时,我们才想起了父亲。试探性问,能修吗?还能对付用吗?
父亲接到电话,二话没说,背着工具箱坐着客车来了。摸着这些破烂直摇头,嘴里嘟哝着,骗人啊,败家啊。总之,不知父亲用了什么绝技,反正在我们上班的时候,一个人鼓鼓捣捣地把这些破烂化腐朽为神奇了,而且表面上基本看不到被修过的痕迹。
我家上楼时,便把父母接到街里,父母图清静,另置平房居住。新楼装修始,父亲背着工具箱来了,明显是想大干一场的架式,又被我们“劝”了回去:我们不是嫌你做的东西不好,是实在太土气,土死了.
父亲气呼呼地背着工具箱回去了,几天没搭理我们。等装修结束,父亲拒绝来观摩验收。说是看了生气。果然,不久,父亲又应我们之邀,背着工具箱来给我们修家具了,父亲说,如果再年轻几岁,他也可以开个装潢公司了。这钱也太好挣了。我们调侃他说,好挣?你会糊弄吗?父亲说,还真不会。不知是因为现在的木匠丢了祖师爷的脸,还是他不是个现代版的木匠了,反正从那以后,父亲不再对外说他是个木匠。
我儿一岁蹒跚学步,我说得买个学步车了。父亲什么也没说,连夜做了一个纯木制的学步车。精美,精致,似乎不足以形容,真的是震撼,而且,最神奇的.是,没用一个钉子,全是手工凿眼,用行话说,是铆活儿。尤其是三个木制车轮,滑动起来,绝不逊色于任何一种金属的。这个在我的朋友家广泛流传,教会了七八个孩子走路的学步车,终于唤醒了父亲些微的自信。我们说,爸,你还真厉害啊!父亲笑着说,现在的木匠,哪叫木匠啊。
前年,哥哥在街里给父亲买了新楼,装修伊始,父亲就没打算让我参与。他与母亲每天忙出忙进,忙里忙外,忙得不亦乐乎。哥哥说,让他们折腾吧,反正是他们自己住,怎么高兴怎么来吧,别累坏了就行。我看他们着折腾,怎么也无法躲清静,一天跑过去几次,意图现场指导,被父亲屡次骂回,无奈只好放手。
我六十出头的老父亲仅用了两个月时间,没用任何电剧电刨子射钉枪之类的新型装潢工作,纯手工精心制作了新楼的所有家具,大到双人床,大衣柜,鞋柜,小到饭桌,面案子,小桌小椅子,这还不算,还自己手工上了时下最时髦的纯白色的漆。推门惊见,满屋子的光彩夺目,摸着我父亲布满老茧的手,再摩娑着父亲的视如孩子般的工艺,我百味杂陈,转身出门,找个没人的地方,放声大哭。
父亲的每一天,基本没有一时半会是闲着的,一会侍弄园子,一会儿打开他的工具箱,在他的破烂世界里叮叮当当,敲敲打打,远远看到他已经有些微驼的忙碌的背影,我的自豪多于酸涩。
第一次写父亲,不敢调侃半句,唯恐一丝不敬。
饭后,草草成文,待修改。
篇5:我的木匠父亲散文
我的木匠父亲散文
一天,整理旧物。看见父亲斑斑驳驳的工具箱躺在墙角,厚厚的灰尘就像岁月的影子,一层层叠加着,掩盖住了原有的颜色。打开工具箱,那些凿子、刨子、线锥、手锯……已经锈成了深褐色,好像父亲黑里透红的脸膛。十多年前,父亲离开我们的时候,这些木工工具就被搁置在这了吧!
父亲弟兄五人,排行第二。因为弟兄人多,父亲“高小”毕业就辍学了,当过两年小学教师,又拜师学起了木工。用母亲的话讲,她嫁过来的时候,那是“穷得叮当响”。为了生活,父亲便在外地长年奔波,只有在麦收和春节的时候我们才能团聚。每次父亲从外地回家,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在火车上为我们买的面包:那是我第一次吃用钱买来的食物,香香甜甜,味道比“花窝窝”强得太多了。后来我每次乘火车,看到乘务员叫卖面包,就会想象父亲在火车上的情景:拥挤的人群中,贫穷的木匠,他舍得给自己买一块面包吗?
也许是受自己经历的影响,父亲对我们兄妹几个上学,显得格外的支持。中招,我落榜了,父亲鼓励我复读。高招,我又落榜了,父亲继续鼓励我复读。对于高中复读的四百元学费,父亲没有任何的犹豫,也没有埋怨和责备。要知道,那一年,二姐中专毕业参加了工作,她的工资每月只有九十元。放到那时,四百元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接过父亲递过来的钱,我无地自容。父亲只是淡淡地说:“只要你们愿意上学,哪怕砸锅卖铁,我都会给你们交学费。”
当我接到大学入学通知书的时候,看到他的脸上不自觉地挂满了自豪和喜悦。“农转非”办户口,转“粮食关系”,这些本来只需要我跑腿儿的小事,父亲都替我包办了。九月份儿学校开学,已经十九岁的我,还是在父亲的.护送下,第一次来到了离家乡只有二百里的省会城市。记得那天下着濛濛的秋雨,父亲大包小包地帮我把行李搬到学校接新生的大巴上,随同我到了学校。在把我安顿好以后,父亲说他要走了,并随口问了一句:“带的钱够不够?”
等我说过“够”字以后,他才放心地离开了。在我们那个小村子里,我是第一个本科生,父亲的心情是不言而喻的。
大学第一个寒假回家,看见父亲正在忙着做木槅扇。他弓着腰,刨子在手中“刺拉刺拉”地来回移动,薄得像纸一样的木屑从刨子上面滑下来。我觉得,那要是一张一张的纸币该有多好,父亲就不用再这样操劳了。看到我回来,父亲放下手里的活计:“我已经和你妈商量好了,年前我把这个木槅扇做好,一过年我就出去打工。趁着这几年还能干,等你毕业的时候,在县城给你买座房子,结了婚,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春节刚过,我放寒假还没有开学,父亲就背着工具箱到外地打工去了。那一年,他正好五十岁。
人生,总是难有圆满的结局。在我大学就要毕业的那年六月,父亲病倒了。他患上了一种叫做“多发性骨髓瘤”的癌症,由于没有及时治疗,造成了截瘫。这一病,父亲就再也没有站起来。经过一年多的治疗和病痛折磨,父亲最终还是离开了。在陪伴父亲走过人生最后一年光景里,他对我说的次数最多的话就是“我的任务没有完成啊!”每一次听到这句话,我的心头就会涌起阵阵的酸楚。从父亲离开的那个秋天开始,我像一棵苦楝树一样,孤独地生长着。
我知道,我是木匠父亲这一生最得意的作品。在他的细心呵护下,我从一棵小树苗长成了一块他觉得最好的材料,并一天天雕琢成他理想中的模样。他没有来得及涂抹的色彩,是留给我这辈子最深沉的爱。
篇6:老舍散文《文艺与木匠》
老舍散文《文艺与木匠》
一位木匠的态度,据我看:(一)要作个好木匠;(二)虽然自己已成为好木匠,可是绝不轻看皮匠、鞋匠、泥水匠,和一切的匠。
此态度适用于木匠,也适用于文艺写家。我想,一位写家既已成为写家,就该不管怎么苦,工作怎样繁重,还要继续努力,以期成为好的写家,更好的写家,最好的写家。同时,他须认清:一个写家既不能兼作木匠、瓦匠,他便该承认五行八作的地位与价值,不该把自己视为至高无上,而把别人踩在脚底下。
我有三个小孩。除非他们自己愿意,而且极肯努力,作文艺写家,我决不鼓励他们;因为我看他们作木匠、瓦匠、或作写家,是同样有意义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别。
假若我的一个小孩决定作木匠去,除了劝告他要成为一个好木匠之外,我大概不会絮絮叨叨的再多讲什么,因为我自己并不会木工,无须多说废话。
假若他决定去作文艺写家,我的话必然的要多了一些,因为我自己知道一点此中甘苦。
第一,我要问他:你有了什么准备?假若他回答不出,我便善意的,虽然未必正确的,向他建议:你先要把中文写通顺了。所谓通顺者,即字字妥当,句句清楚。假若你还不能作到通顺,请你先去练习文字吧,不要开口文艺,闭口文艺。文字写通顺了,你要“至少”学会一种外国语,给自己多添上一双眼睛。这样,中文能写通顺,外国书能念,你还须去生活。我看,你到三十岁左右再写东西,绝不算晚。
第二,我要问他:你是不是以为作家高贵,木匠卑贱,所以才舍木工而取文艺呢?假若你存着这个心思,我就要毫不客气的说:你的头脑还是科举时代的,根本要不得!况且,去学木工手艺,即使不能成为第一流的'木匠,也还可以成为一个平常的木匠,即使不能有所创造,还能不失规矩的仿制;即使供献不多,也还不至于糟踏东西。至于文艺呢,假若你弄不好的话,你便糟践不知多少纸笔,多少时间——你自己的,印刷人的,和读者的;罪莫大焉!你看我,已经写作了快二十年,可有什么成绩?我只感到愧悔,没有给人盖成过一间小屋,作成过一张茶几,而只是浪费了多少纸笔,谁也不曾得到我一点好处?高贵吗?啊,世上还有高贵的废物吗?
第三,我要问他:你是不是以为作写家比作别的更轻而易举呢?比如说,作木匠,须学好几年的徒,出师以后,即使技艺出众,也还不过是默默无闻的匠人;治文艺呢,你可以用一首诗,一篇小说,而成名呢?我告诉你,你这是有意取巧,避重就轻。你要知道,你心中若没有什么东西,而轻巧的以一诗一文成了名,名适足以害了你!名使你狂傲,狂傲即近于自弃。名使你轻浮、虚伪。文艺不是轻而易举的东西,你若想借它的光得点虚名,它会极厉害的报复,使你不但挨不近它的身,而且会把你一脚踢倒在尘土上!得了虚名,而丢失了自己,最不上算。
第四,我要问他:你若干文艺,是不是要干一辈子呢?假若你只干一年半载,得点虚名便闪躲开,借着虚名去另谋高就,你便根本是骗子!我宁愿你死了,也不忍看你作骗子!你须认定:干文艺并不比作木匠高贵,可是比作木匠还更艰苦。在文艺里找慈心美人,你算是看错了地方!
第五,我要告诉他:你别以为我干这一行,所以你也必须来个“家传”。世上有用的事多得很,你有择取的自由。我并不轻看文艺,正如同我不轻看木匠。我可是也不过于重视文艺,因为只有文艺而没有木匠也成不了世界。我不后悔干了这些年的笔墨生涯,而只恨我没能成为好的写家。作官教书都可以辞职,我可不能向文艺递辞呈,因为除了写作,我不会干别的;已到中年,又极难另学会些别的。这是我的痛苦,我希望你别再来一回。不过,你一定非作写家不可呢,你便须按着前面的话去准备,我也不便绝对不同意,你有你的自由。你可得认真的去准备啊!
篇7:父亲是个木匠的散文
父亲是个木匠的散文
改革开放前,木匠在社会生活中占据着十分重要的地位。从耕作用的犁耧锄把,到盖房子的房梁木架、门窗户扇,日常生活所用的桌椅板凳、茶几箱柜,厨房所用的锅盖、风箱,一直到交通上的车、船,还有水磨轮子、轧花车子,量粮食用的升、斗,以及织布机子、纺花车子、小孩坐的坐车子,还有烧砖瓦用的瓦札子、砖斗子,以及人死后用的棺材,等等,都离不开木匠。
在陶瓷业不发达、塑料产品还没有出现以前,人们用的桶、盆、缸,也都是木匠用木头箍的。还有许多工艺品,亭台楼阁,雕梁画栋,飞檐走壁,小桥流水,也都少不了木工。
据说,上世纪30年代以前,豫西一带没有木匠,盖房子做家俱都是请洛阳木匠。因为洛阳是九朝古都,古建筑多,催生了一大批能工巧匠。洛阳匠人来这里干活,从年头干到年尾,最后挣一把钱回去。洛阳木匠称自己“我们是河南府的”,本地人也称他们“河南府的匠人”。
后来本地人开始跟上洛阳木匠学手艺,用的木匠家伙,斧啦、锯啦、刨啦,都是从洛阳人手里买来的。那时洛阳一带缺吃的,来干活的徒弟娃子,初来乍到都是面黄肌瘦,跟上师傅干上一段,都吃得胖乎乎了。我老家1935年翻修房子,就是请一个叫杨兴的洛阳木匠领着人干的。
我父亲小时候喜欢舞刨弄锯,家里请木匠干活,他就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嘁嘁嚓嚓。帮忙凿个眼啦,闲哄拉个大锯啦,乐此不疲。土改时,大家庭土崩瓦解,17岁的父亲跑到西山跟上一位姓陈的师傅,学会了木匠手艺,一生靠这个养家糊口生存下来,并成为这一带有名的木匠。
作家周同宾说,学木匠要“三年斧子五年锛,十年刨子学不真”,我父亲说,没有那么难。他只跟上陈师傅学了一年半,就出师了。所谓三年徒弟,不是三年才学会,而是学会了要报答师傅给他白干一段,这是规矩。
最初学木匠的人都是目不识丁,若稍微有点文化知识,都好学了。你只要知道圆周率是3.14就行,甚至只知道个3就中。他还说,只要基本功扎实,会推磨就会捣碾。他跟上师傅只做过斗、棺材,以后就什么都会了。
父亲擅长打风箱、打水磨轮子、穿瓦札子,他最拿手的是做棺材,我们这里叫“板”。方圆附近的老人都希望用上“骆师”做的“板”,他会在“板”上面挑祥云、仙鹤,还有牡丹花子,还有“寿”字等图案。
小时候,家里到处是木匠家具,墨斗、方尺、锯子、刨子、斧子、锛子、凿子,还有木工用的扁铅笔,到处都是。那时做木匠活,没有电锯、电刨,一切都是人工。没有一身好力气,是吃不了这碗饭的。做家俱都是从解“木石轱辘”开始,常常是母亲给父亲打下手,父亲拉上锯,母亲拉下锯。把木头捆在大树或木桩子上,搭起斜板,两人站在高高的斜板上,一脚前一脚后,“噌噌噌”你来我往,非常卖力。解到一半时,再把斜板放低,人站在低处拉锯。有时母亲顾不上,父亲就用一面镜子照住木头对面的墨线,一个人独自拉。
诗人流沙河当过六年“解匠”,就是拉大锯的。他说过一个顺口溜,很形象地表明拉大锯是个出力活:“解锵解,解锵解,裤裆那个东西两边甩”。而每当父母拉大锯时,我们在一边唱的是:“拉大锯,扯大锯,姥姥家里唱大戏。大大去妈妈去,就是不叫小娃去。”
母亲还帮父亲吊墨斗,捻棕绳。吊墨斗就是给木头打线,一人按住这头,一人按住那头,然后用手把墨线弹起,“蹦,蹦”,笔直的墨线就出来了。捻棕绳是穿瓦札子用。母亲说,那时哥哥小,才会爬。她和父亲干活时,就把哥哥抱到很远的地方,然后他俩开始捻绳。但不一会哥哥就爬到跟前了,再抱再爬,非常辛苦。那时干木匠活,都是夜里加班,白天要给生产队干,夜里才能偷着干“体己活”。
父亲说,他经常熬夜给人做瓦札子。一副瓦札子20块,在那时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但哥哥体弱多病,经常要打针吃药。父亲只要加班穿一对瓦札子,哥哥第二天一准要打青霉素。一支20万单位的青霉素是10块,父亲熬通夜挣的钱,刚好够给他打两针。父亲说,有一次他一连熬了三天三天,累得张嘴打火闪。夜里听到母亲和哥哥一大一小香甜的呼噜声,心想,能饱饱睡一觉该多好啊。可是他不能睡,人家第二天一早要来取货。
父亲虽然是木匠,但家里却缺椅少凳的`,桌子箱子都很简陋。母亲就说:“当席匠溜光炕,大夫守个病婆娘,木匠住的是柯杈房。”我问啥叫柯杈房?她说就是用几根棍子撑起的简易房,形容会啥家里缺啥。母亲还经常说:长木匠短铁匠。意思是木匠用料要长,长了可以截短,要是短了就没有办法了。而铁匠用料短了可以锻打变长。还有“木匠斧子一面砍”,意思是遇事只讲一面理。有时父亲做了什么错事,母亲就说:“美,美,你木匠做枷,自作自受吧。”
父亲年轻时背上木匠家伙走四方,吃百家饭,经见过许多世事。虽然木匠也是出力活,社会地位也不高,但比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还是要好许多。他说当木匠有三大好处,一是可以吃得饱,还能省一口人粮食。二是相对干地里活,要轻省许多。三是可以挣些小花钱。比如,那时他一天挣1.8元,给生产队交1.5元,记10分,还可以落3毛钱。这样光景就比村里其他人好过一点。方圆附近村子的人家,父亲都给他们做过活。大到盖房子做嫁妆,小到修猪圈栅栏门。有的人家大方,好吃好喝招呼你,而有的人家很小气,不但不让匠人吸烟,有时连开水都喝不上。
父亲干木工活,也有许多轶闻趣事。农村人给老人做棺材,很庄重,像盖房子一样。上梁这天,亲戚朋友都要来。喝酒哩,庆祝哩。有一次他给一户人家做棺材,主人很满意,活起时热情款待,几个人轮流给他端酒。父亲喝着喝着喝多了,最后晕晕乎乎不知怎么睡到棺材里。主人一家寻不着父亲,发动全村老少四处八下寻,把人都快急疯了。半夜时分父亲酒醒后,自己从棺材里爬出来。
还有一次他给一户人家做风箱。这家人割肉包饺子,他们把肉丝藏起来,把肉皮子剁剁包饺子给匠人吃。父亲很生气,也没法说。把风箱做成后,他心生一计。一开始他们试用,呼呼生风很“过”。临走时,父亲用一张白绵纸把风箱口糊住,待到晚上这家人去做饭时,风箱怎么拉都不“过”。他们找着父亲,父亲说:“这风箱得喝酒哩。”于是这家人准备了酒,请父亲给摆治。父亲喝了两口酒,照住糊纸的地方,“卟卟”两口,纸湿后烂了,风箱一拉又过了。这家人说,你真神。
还有一次他到灵宝干活,只背了斧子和刨子。这家老汉问,“你背这两件家伙出来咋做活?”父亲说,“没有两把刷子就不敢出来。”那人说,“噢哟,口气还怪大哩。那你先做两个凳子再说。”父亲两天做了两个凳子,圆角圆腿出线,算是细活。那家老汉把凳子拉过来拉过去,嘴里没说心里很满意。后来又说,“你再给咱做个条盘。”父亲一听,还是试手艺哩。条盘就是灵宝人用来放馍放菜的木盘子,四周镶嵌一圈木棱,连馍菜一起放在土炕上或饭桌上,用餐完毕再一起端走,很不好做。一般一个条盘两个工,父亲一天就做成了。
老汉拿起条盘,反复掂量,晃一晃,里头还当当响。老汉问,“这里边是啥东西?”父亲说,“没啥窍门,挖个槽,装两个小石头子儿。”老汉这时才说,“我有几件活想做哩,当地木业社人做活老粗糙,不想叫他做。我想给闺女美美做份嫁妆。”父亲说,“你咋不早说,试了我三天。”后来老汉才把木头翻出来,父亲给他做了一对椅子,两个箱子,一个柜子。老汉很满意。
那个年代,学一门好手艺是唯一的生活出路。因此很多孩子都成了能工巧匠。铁匠受固定场地限制,泥瓦匠、小炉匠,竹匠,都没有木匠方便,于是许多人都跟上父亲学木匠。我的几个堂哥、表哥,还有小舅都跟上父亲学会了木匠,靠手艺度过艰难岁月。生产队也有不少人跟上父亲学木匠,但成事的没几个。因为他们学木匠的目的不纯,主要是厮跟上不受日头晒,不用去地里干活。
经常有人问父亲:“一副板咋说是副好板?”父亲说,“都是哄人哩,多磨砥几个工。再好的板最后都沤到地里了。”
篇8:文友史飞翔散文
文友史飞翔散文
和史飞翔先生在很多文学场合有过接触,他戴着一副眼镜,文质彬彬的,给人的感觉像古代的秀才或者士大夫。我也在不少地方读到过他的文章,我很惊诧于他的执着、勤奋、高产和才气。在文学日益衰落的今天,在作家很难依靠稿费养家糊口奔小康纷纷弃笔改行的当下,舞文弄墨被很多人看作是少数人酒饱饭足之后无所事事的消闲,或者就是头脑发热哪根神经出了问题的瞎胡闹,但史飞翔不这么认为(我也不这么认为),他依然坚守着文学这块麦田,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放弃休息挤出时间继续鼓捣文字,面对滚滚商潮甘于清贫和寂寞,我为他的毅力而感动,我为他的`精神而肃然起敬。
飞翔先生刚过而立之年,在文学上的成就却很突出。他1994年公开发表作品,主要从事散文创作,已出版散文集《为灵魂寻找镜子》、《红尘心语》、《有一种沉默叫惊醒》等多部。作品曾入选多种选本及中学教材并在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等国发表。在同龄人中,他算是佼佼者,但他不张扬,不骄傲,依然老黄牛一样在文坛上默默耕耘着,保持着谦虚谨慎的秉性,这一点颇为文友所称道。
飞翔是个思想者,他的散文体现了他对人生、对社会、对读书、对传统文化的深深思考,对劳苦大众的关注和悲悯。他在一份自白书中写道:“我曾经幻想过用手中的笔去讴歌真善美,我也曾经企图想做底层人民的代言人,可是我有心劝世,无力回天。既然不能兼济天下,那就只好独善其身了。”在当今世界,物欲横流,红尘万丈,能够“世人皆醉我独醒”的人不多了,飞翔就是为数不多的清醒者之一,他用自己微弱的声音在呐喊,用自己那支并不能当匕首的笔在挣扎,企图还真善美于世界,与浊世污流进行战斗。这种精神的确难能可贵了。飞翔读书多,思考深刻独到,有着强烈的批判意识和学者风骨,行文语言老辣,思辨睿智机敏,常常给人以启发和愉悦。
著名作家、文艺评论家孙见喜先生评价说:史飞翔是一个真正的读书人。他读书不为写论文而记卡片,他读书不为颜如玉、不为黄金屋,而是“为灵魂寻找镜子”,灵魂的博大与悲悯被他视为精神的高屋,大慈念一切,慧光照十方,宗教的超拔使他向往那气势纵横却又舒卷自如的人生境界。他是一个俯在真理窗缝的探看者。一个窃了普罗米修斯之火的传薪者。一个精神日渐独立的人。孙见喜先生的评价可谓高屋建瓴,切中肯綮,他看到了史飞翔先生的精神追求、悲悯情怀和独立人格,而这正是一位学者型作家的特质。飞翔先生工作于终南山下之高校,教书育人,这无疑使他的灵魂受到山水的洗礼和教化的熏陶,也使得他笔下的文字纯净而高尚,充满了圣洁之气和灿烂之姿。在此,我作为文学同道,衷心祝愿飞翔先生在文学和治学之路上,大鹏展翅,越飞越高。
篇9:史外轶事散文
史外轶事散文
韩世忠巧骂秦烩
抗金名将韩世忠与岳飞是好朋友,秦烩对此非常的不高兴,他总是来韩世忠处说岳飞的坏话挑拨俩人的关系,韩世忠十分的反感。有一天,韩世忠与夫人梁红玉在帐中正商议军情,秦烩又来了,听到俩人说到了岳飞,就躲在帐外偷听,想抓到些把柄。韩世忠感觉到帐外的肯定是秦烩就说:
兖州无儿去
下着无头衣
泪水一边流
文武双全的梁红玉会心一笑,接了下句:虫子钻进布疋里。
秦烩毕竟是有点文化的人,一听是骂他,也没法说啥,灰溜溜的`走了。
有一贪财又吝啬的财主过六十大寿,请来不少的绅士名流,大家以为财主会丰盛的办几桌酒席,哪想到上来的菜只有豆干、罗卜、笋干等,干脆没有鸡鸭鱼肉。绅士名流非常的生气,就想作弄这财主。一名士抱拳对财主说:六十花甲,可喜可贺,送一对联以示祝贺。
上联:一二三四五七八九十
下联: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十
横批:文口从土回
众绅士名流听后哈哈大笑,财主羞愧的满脸通红。
聪明的读者也会看出这没“酒”没“肉”的宴席说明财主是多么的“吝啬”
才子纪晓岚,题词戏和珅
乾隆年间,大贪心官尚书和珅为示风雅,请才子纪晓岚喝酒题匾。纪晓岚知道和珅有几个不学无术的儿子,略一沉思,于是就挥毫写了“竹苞”二字。和珅十分得意并将“竹苞”二字镶挂在书亭之上。
一日,御驾光临的乾隆皇帝看到了“竹苞”二字,哈哈大笑,指着和珅说:你个蠢才,个个都是草包。
和珅方悟,自愧不如。
祝枝山巧施计,智擒盗宝家贼
明朝才子祝枝山有一心爱之物,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藏于内室。一天,总管慌慌张张地跑来曰:大事不好,夜明珠不见了。
祝枝山一惊,未见外鬼来,莫非有家贼?
于是,祝枝山把家里的所有主仆招在厅堂上,把一只被烟熏黑了的砂锅藏在萝筐内,并用布严实地包裹起来搬到厅堂上。祝枝山对所有的人说:这是一个识贼器,只要贼摸到它,它就会自动鸣响。
所有的主仆都依次而摸,但识贼器也没响。
祝枝山让所有的人都把摸识贼器的手举起来,祝枝山哈哈大笑说:家贼我抓到了。
读者都是聪明的,还用我说祝枝山是怎么抓到家贼的吗?
祝枝山断句戏儒生
明朝的时候,有一儒生为示风雅,请才子祝枝山喝酒并求诗联一副,祝枝山思忖片刻,一挥而就。
今年真好晦气全无财帛进门
夫人分娩妖孽不是好儿好女
儒生一看,脸上顿时难看起来。祝枝山哈哈大笑:莫恼莫恼,我给你读读:
今年真好,晦气全无,财帛进门
夫人分娩,妖孽不是,好儿好女
儒生听罢,笑逐颜开。
奴才戏主
一老爷怕死,偏又病入膏肓,便问儿子:可知阴曹地府情况如何?其子吱吱唔唔无以言对。一旁的小奴才曰:阴间可好,老爷放心而去。
老爷大怒:你懂个屁,怎知阴间之事?
奴才笑答:阴间如果不是极乐之地,去的人怎么都不回来呢?
老爷无语。
★木匠和树
★木匠与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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