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小编整理的瞿秋白散文《一种云》,本文共12篇,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篇1:瞿秋白散文《一种云》
瞿秋白散文《一种云》
《一种云》
瞿秋白
天总是皱着眉头。太阳光如果还射到地面上,也总是稀微的淡薄的。至于月亮,那更不必说;只是偶然露出半面,用他那惨淡的眼光看一看罪孽的人间,这是孤儿寡妇的眼光,眼睛里含着总算还没有流完的眼泪。受过不止一次封禅大典的山岳,至少有大截是上了天,只留一点山脚给人看。黄河,长江……据说是中国文明的父母,也不知道怎么变了心,对于他们的亲生骨肉,都摆出一副冷酷的面孔。从春天到夏天,从秋天到冬天,这样一年年的过去,凄厉的风和肃杀的霜雪更番的来去,一点儿光明也没有。这样的`漫漫长夜,已经二十年了。这都是一种云在作祟。那云为什么这样屡次三番的摧残光明?那云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这是太平洋上的大风暴吹过来的,这是大西洋上的狂飓吹过来的。还有那些模糊的血肉--榨床底下淌着的模糊的血肉蒸发出来的。那些会画符的人——会写借据会写当票的人,就用这些符篆在呼召。那些吃田地的土蜘蛛,——虽然死了也不过只要六尺土地葬他的贵体,可是活着总要吃住这么二三百亩田地,--这些土蜘蛛就用屁股在吐着。那些肚里装着铁心肝铁肚肠的怪物,又竖起了一根根的烟囱在喷着。狂飓风暴吹过来的,血肉蒸发出来的,符篆呼召来的,屁股吐出来的,烟囱喷出来的,都是这种云。这是战云。
难怪总是漫漫的长夜了!
什么时候才黎明呢?
看那刚刚发现的虹。祈祷是没有用的了。只有自己去做雷公公电闪娘娘。那虹发现的地方,已经有了小小的雷电,打开了层层的乌云,让太阳重新照到紫铜色的脸。如果是惊天动地的霹雳,那才拨得满天的愁云惨雾。这可只有自己做了雷公公电闪娘娘才办得到。要使小小的雷电变成惊天动地的霹雳!
篇2:瞿秋白散文《内外》
瞿秋白散文《内外》
古人说内外有别,道理各各不同。丈夫叫“外子”,妻叫“贱内”。伤兵在医院之内,而慰劳品在医院之外,非经查明,不准接收。对外要安,对内就要攘,或者嚷。
何香凝先生叹气:“当年唯恐其不起者,今日唯恐其不死。”然而死的道理也是内外不同的。
庄子曰,“哀莫大于心死,而身死次之。”次之者,两害取其轻也。所以,外面的身体要它死,而内心要它活;或者正因为那心活,所以把身体治死。此之谓治心。
治心的'道理很玄妙:心固然要活,但不可过于活。
心死了,就明明白白地不抵抗,结果,反而弄得大家不镇静。心过于活了,就胡思乱想,当真要闹抵抗:这种人,“绝对不能言抗日”。
为要镇静大家,心死的应该出洋,留学是到外国去治心的方法。
而心过于活的,是有罪,应该严厉处置,这才是在国内治心的方法。
何香凝先生以为“谁为罪犯是很成问题的”,——这就因为她不懂得内外有别的道理。
篇3:瞿秋白散文《鹦哥儿》
瞿秋白散文《鹦哥儿》
“昔有鹦鹉飞集陀山。山中大火,鹦鹉遥见,入水濡羽,飞而洒之。天神言:‘尔虽有意志,何足云也?’对曰:‘尝侨居是山,不忍见耳。’”——胡适之引周栎园《书影》里的话做他的《人权论集》的序言。
鹦鹉是一种鸟儿,俗话叫做鹦哥儿。大家知道鹦哥儿会学嘴学舌的学人话。然而胡适之先生整理国故的结果,发见了它还会救火,这倒是个新发见的新大陆。
话呢,的确不错:现在的鹦哥儿都会救火了。第一,因为新大陆是鹦哥儿侨居过的,所以新大陆要有大火的话,它一定要去救。第二,鹦哥儿的“骨头烧成灰终究是中国人”(见同上),因此,中国正在大火,鹦哥儿也一定要来救的。鹦哥儿怎么救火呢?
鹦哥儿会学人话,它们自然是用自己的花言巧语来救火。
例如一八七一年普法战争的结果,普鲁士的兵打到了巴黎城下;资产阶级的'各种党派,看见巴黎工人武装起来防守巴黎,并且组织公社政府,于是乎大家牺牲政见,团结起来一致对付工人,宁可准备把巴黎去投降普鲁士的军队。结果,的确把法国的爱洛两州立刻割让给德国,这样得了德国普鲁士的同意,使普鲁士的军队不来牵制他们,他们就痛痛快快的屠杀了巴黎公社。这个法国资产阶级各种党派联合的政府叫做国防政府,的确救了法国的和德国的资产阶级的统治。中国的鹦哥儿现在也学着法国资产阶级:也牺牲了自己的“人权”论的政见,也主张来这么一个国防政府。再则,最近英国财政资本的统治也开始着了大火了;所谓工党的麦克唐纳立刻牺牲政见,主张裁减工人失业救济费,减少工人工资以及国家职员的薪金,……和保守党自由党组织三党联合的国民政府,企图救英国帝国主义的命。中国的鹦哥儿也学着英国的贩卖工人的专家,来主张什么联合各派的国防政府。中国的鹦哥儿就会这样学嘴学舌的救火。固然,他们“虽有意志,何足云耳”,然而他们要救火的诚心,他们要救中国绅商统治以及国际帝国主义统治的诚心,是值得“感激”的!
花言巧语的鹦哥儿,你们的“人权”“自由”……还要骗谁呢?
鹦哥儿呵鹦哥儿!你们还不如兔儿爷。兔儿爷有一种特别的骗人的本事!它们遇见什么危险的时候,立刻用两只小巧的前腿,把自己的很美丽的红眼睛遮起来;这样,它们就看不见危险了,它们以为危险也看不见它们了。如果它们遇见的是猎狗,那么,它们这一套把戏,岂不骗了猎狗又骗了自己么?自欺欺人,一当两用,真正巧妙之至。
中国的兔儿爷现在也应当看见大火了,但是,它们会遮起自己的眼睛来。
自从日本如入无人之境的打进了满洲,一切种种的鹦哥儿,都忽然的发见了中国的大火,大学教授,新闻记者……都在叫着:“赤焰熏天,疮痍遍地。”大家口头上都要救国,其实是要救火。有些人也许衷心至诚的要解放中国,甚至于要解放的还是劳动群众;可是他们像兔儿爷一样故意遮起自己眼睛来,说“劳动群众腐化了么?为什么不起来救国?”他们遮起了自己的眼睛,不看那些对于帝国主义不抵抗的枪炮飞机手榴弹……正在对准着劳动群众,而且这些家伙对于劳动群众决没有对于“吾人子弟”的学生那么客气。结果,这些人的至诚,客观上仍旧是替绅商统治救火,——因为他们这样“至诚的态度”比鹦哥儿更加容易骗人。所以兔儿爷终究也是一种骗人的鹦哥儿,不过道行和法力比较的更深些罢了。
可以说:一切种种的鹦哥儿,连兔儿爷式的也在其内,虽然会学着人话七张八嘴在花言巧语的说个不了,然而他们大家一致不说的却有一件“小小的”事情。这是一件什么事情?
这就是成千成万的平民小百姓被人家屠杀,剥夺任何的自由和权利,做牛做马的做着苦工。这些小百姓还是牛马的时候,日本的以及法国英国美国……资本家的军队要开进中国来,永久是如入无人之境的。
中国的绅商统治之下,中国原是个“nomans'land”!
篇4:瞿秋白散文《小小一个问题》
瞿秋白散文《小小一个问题》
有一天我去看一个朋友,他书桌子上放着几本书。偶然翻开一本《吴梅村词》,看了几页,我的朋友就指着一首《浣溪沙》说道:“这一首就只这一句好。”我看一看,原来是一首闺情词。他指的那一句就是“惯猜闲事为聪明”。我就回答他道:“好可是好,你看了不害怕么?不难受么?”他不明白。
我就道:“这首词,这样的诗词、文章、小说、戏剧,就是牢狱里的摄影片。幸而好,现在从这样牢狱里逃出来的越狱女犯已经有了几个了,可惜还没有人替他们拍个照,描写描写他们的非牢狱的生活状况;也许是因为这样的越狱女犯,还很少很少,或者是简直没有。可见现在关在这样牢狱里的很是不少,可是还用得着这些文学家来替他们写照么?还不快快地把他们放出来么?”
你瞧!这样一张手铐脚镣钉着的女犯的相片,怎么不害怕?怎么不难受?可怜不可怜!
唉!要不是钉着手铐脚镣,又何至于“惯猜闲事”才算得“聪明”呢?许许多多精神上的桎梏——纲常、礼教、家庭制度、社会组织、男女相对的观念——造成这样一个精神的牢狱把他们监禁起来;天下的事情在这般不幸的'女子眼光中看来哪一件不是闲事呢?既然有这许多桎梏把他们禁锢起来,他们的聪明才力没有可用之处,侥幸的呢,也不过是“舞罢曾无理曲时,妆成只是薪香坐”;不幸的呢,自然是“不分不晓恹恹默默一段伤春”了。文学家既然有这样细腻的文心,为什么不想一想,天下有许多“惯猜闲事为聪明”的女子,就有许多手足胼胝还吃不饱肚子的人。
女子既然是受着旧宗教、旧学说、旧社会的影响变成这种样子,似乎这全是旧宗教、旧学说、旧社会造出来的罪恶,文学家不过是把它描写出来罢了。殊不知道文学的作品——诗、词、文章、小说、戏剧——多少有一点支配社会心理的力量。文学家始终要担负这点责任。
“以女子为玩物”,男子说:这是应当的。非但是肉体上,就是精神上也跳不出这个范围。这样的牢狱多坚固吓!女子说——她想一想,细想一想。这也是许多事实。他究竟是莫名其妙,他简直是安之若素了,得不着还天天羡慕着呢。这样的牢狱多坚固呵!这不是中国文学家——无题体、香奁体①诗词的文人——描写出来的么?这不是他们确定社会上对于男女的观念的利器么?唉!这可以算做中国的妇女神圣观呵!
你不看见,民国三四年间,枕亚、定夷②一班人的****小说,影响于社会多大。
你不看见,现在社会上的人大多数满脑子装着贾宝玉、林黛玉、杜十娘、花魁的名字,映着《游园惊梦》、《游龙戏凤》、《荡湖船》的影子,随时随地无形之中可以造成许多罪恶。他们无论怎么样贫苦,无论怎么样富贵,要求精神的愉快、安慰是一样的。精神上的娱乐品——这类的诗词,这类的小说,这类的戏剧——又无论上等的、下等的都是差不多的东西,无非是构成男女不平等的观念。稍识几个字的人就去看这类的小说,听这类的戏;稍高深一点就去看这类的诗词。男女不平等的观念,轻蔑女子的观念——或者就是尊敬女子的观念,怜爱女子的观念,在他们已经是先入为主,根深蒂固的了。怎么谈得到妇女解放问题呢?
现在文学家应当大大注意这一点——戏剧小说尤其要紧,诗词还比较不普遍一些。中国人并非没有美术的生活,旧式的美术的生活就是这个样,所以一说到妇女解放,中国人就会联想到暧昧的事情上去,就真会遇见那样的事。所以非注意于创造新的美术的生活不可,这是现在文学家的责任呵!
这是我因为看见了那句词,起了一种感想——杂乱的感想——随便乱写几句,似乎也有好几层问题在里面,一个小小的妇女解放问题。
这个问题当真的小么?
篇5:瞿秋白散文 知识是赃物
瞿秋白散文 知识是赃物
(一九一九年十二月二十一日)
(一)
知识是什么?知识两字的意义本来很广,从最高深的学识到最普通的常识都可以说是知识。平常说“这个人一无知识”,难道这句话的意思当真是表明“这个人没有知识么”?就像说“这个人没有道德”一样,并非说他没有道德,不过说他的道德不好,讲到知识也是如此,并非说他没有知识,不过说他的知识少;若是一个人可以说他没有知识,必定他已经死了,或者是木偶石像。
既然知识有“多”、“少”的区别,有“有”、“没有”的区别,那么知识一定是要量性的。我们现在把“多”“少”、“有”“无”来表示知识的量,本来不精确,不能显明知识的本质,不得已再换一句话说明他,就是:识域有“大”、“小”的区别,识域大的他的知识就多,广,高深;识域小的他的知识就少,狭,浅薄。我们在事实上不能不承认这个人知识多,那个人知识少,这件东西有知识,那件东西没有知识,我们就不能不承认识域有大小的区别,我们更不能不承认知识是可属性的。知识既然是可量性的,又是可属性的,我们因此可以分析出来看做:这人知识多,那人知道少,仿佛知识是一种所有物。知识果真是一种所有物么?为什么这个人知识多,那个人知识少?为什么会有这个人知识多,那个人知识少的区别?知识多的人用什么方法得来,知识少的人因为什么失去?这几个问题怎样回答?
蒲鲁东(Proudhon)说:财产是赃物。财产的所有主就是盗贼。他这句话是解答下列的问题的:财产一种所有物么?为什么这个人财产多,那个人财产少?为什么会有这个人财产多,那个人财产少的区别?财产多的人用什么方法得来?财产少的人因为什么失去?我们既不应当把财产当做所有物,更不应当把知识当做所有物。财产不过是一种工具,用来维持生命改善生活的工具,应当由使用工具的人来管理,所以凡是要维持生命改善生活的人都有使用这工具的权利。知识也不过是一种工具,用来维持精神的生命改善精神的生活的工具,所以凡是要维持精神的生命改善精神的生活的人也都有使用这工具的权利。生命和生活的权利是应当平等的,精神的生命和生活的权利当然也是应当平等的,因为这两件事只是一件。那么,如若把知识当做一种所有物,就是盗贼明抢暗夺的行为,侵犯人家的权利的行为。我们可以暂且设一个假定(Hypothesis):知识是赃物。
(二)
我们再来研究:知识私有制的制度,知识私有制所以能存在和继续的原因,废止知识私有制的方法。
一、知识私有制。知识私有制这个名词似乎是新鲜的,其实从上古一直到如今,永久继续,可以说一刹那多没有间断。我们只要看一看历来研究知识的方法,授受知识的方法就可以知道了。
最初,知识没有限度,即使有限度,也不是人为的,然而这时的知识也不发达,因为他渐渐的发达,所以他的私有制也就渐渐的发达了。
神学时代,知识私有制,在表面上看来,发达到极完备的了。欧洲中古教会教育,垄断知识的态度异常明瞭;中国古代学术出于王宫一说,虽然不甚正确,然而“非仕无所受书,非吏无所得师”,胡适之先生也承认他是事实;印度哲学的圣教量更是显而易见的了。然而这时代的知识私有制不过是物质上的、形式上的,他只限制人去学或是不去学,他只限制人的知识,叫他不发展,他终竟不能叫能发展知识的不去发展。神学时代之后的形而上学时代,那知识私有制就更进一层了。
形而上学时代,知识私有制,就移到精神方面来了。形而上学者研究知识的态度,总是先有一个大前提——不可思议力。所以不论他们讨论的是什么,甚至于就是平常日用的事物,他们说:这么样就善,那么样就恶,这么样就乐,那么样就苦一概都是玄之又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人家终究是莫名其妙。这简直是叫人家要去求知识而不能求。现在已经渐渐的从形而上学时脱离,到实验哲学时代了。
实验哲学时代,知识私有制是一方面破坏,一方面建设。破坏的一方面,当然是因为实验哲学用归纳的解释法来解释一切,使人家对于各种知识多有一条明瞭的途径可循,的确解放了好些。然而在建设的一方面,又因此用许多科学的律令科学的定义,把这知识私有制弄得壁垒深严,譬如从手工业制变成工厂制,使劳动家更苦,就是非经过多年的专攻,不能得到一种知识,不能使他到事实上去。不过这种现象大半就是因为用来破坏私有制的工具不良,不够用,所以反而有建设起来的趋势,可以渐渐的设法救济的。然而因此生出来的不平等现象已经很可惊的了。讬尔斯泰曾经说过:你们用现在这样的宗教哲学科学文学去讲分工,去做劳动家的劳动的代价,是欺诈的行为。你们说:“劳动家阿!你们劳动着,我们就可以有空闲的工夫,来研究宗教哲学科学文学,做你们精神上的慰藉品,我们将要这样报酬你们,你们快快替代我们去劳动。”但是劳动家向你们要这慰藉品的时候,你们究竟给了他们多少?他们永久不会相信你们的。
二、知识私有制:所以能存在和继续的原因,和知识私有制何以能存在和继续呢?大概有两种原因:(1)私有冲动,(2)使用方法不良(这两种原因和财产私有制的原因相同,财产私有制的原因是:(1)利己心,(2)没有公有财产的好方法)。第一种原因,是和财产私有制相比附的,因为人类的财产是私有的,所以私有的'观念因生活的环境而非常清晰。“我的,我们的,我家的,我国的,我们人类的”,没有一件不是公认为合理的。所以有“我的知识多,学问好;这是我的意见;这是我想出来的”等等观念。第二种原因,是没有公有知识的好方法。我们传达意见,记载知识唯一的工具就是语言文字,这语言文字就自古至今没有能合用,那么,知识怎么会正确呢?我心上所知道的,我口里所说的和我笔下所写的,本来就不相符合,人家听见我的话,看见我的文章,他心上所知道的——所懂得的——当然不是我所知道的了。《大乘起信论》上说:“言说之极,因言遗言。”我们所用的语言文字,常常互相转注,其实和 “实在”永久不能相符,只有“这件东西是那件东西”的解说,永远不会有“这件东西就是那件东西”的事实。这就是我们用来表示事物的符号不够用,所以只好自己知道自己的,知识就成了私有的了。
三、废止知识私有制的方法。我们既找出知识私有两个重大的原因,多是很远的远因,就可以觉着废止知识私有制的困难,只能用渐进的方法了。怎么样呢?对付第一种原因,我们应当改变人生观,一切“我”的观念一概抛弃:非但对于有名人的意见不要盲从,并且不要故意立异;非但对于无名人的意见不要轻忽,并且不要故意容纳。在客观上,我们可以承认经济上的关系——财产私有制——有较大的力量,在主观上,我们不应当勉励,并且可以去掉为求知识而求知识的观念,去实行泛劳动主义。对付第二种原因,我们应当竭力设法改良记载知识的符号——语言文字;使一件东西有一个名词,——科学上的名词尤其要紧,我们听见这个名词,我们就有对于这件东西极清晰的观念,研求知识的人授受多没有十分困难。在现在中国语言文字极不正确的时候,大家研求知识,语言文字上的争论,愈少愈好。(《星期评论》第二十七号犬儒君的《精神团结和韬晦》一篇里所提出来的“不相谅解”和“爱出风头”,也包括在这两个原因内,我这一段话,也可以说是专对现在的革新家说的。)
(三)
从上面所说的看来,知识的私有如此长久,知识的私有如此明显,知识有如此不得不私有的原因,似乎私有知识也是一种不得已的事情。然而因此我们可以看得出:知识本来是普遍的,无限度的。(一)一切宗教哲学科学文学的知识,是依于全人类意识的潜势力而进步的,不过是成熟的时候偶然借一个人的著作发表出来。一般什么教主、学者就据为己有了,其实某种教义,某种学说,多是经过很长时间,很大的空间,随时随地随人所感受的缺乏或需要而发生的。这些知识多是全人类意识的出产物,一定不能认为一种所有物的。(二)因为教主和学者认定这些知识是他的,一般人也承认这些知识是他的,有所谓宗教的信条、学派、家法、秘传,所以要说这个人知识多,那个人知识少。(三)更因为信条、学派、家法、秘传养成知识上阶级的遗传性,所以会有这个人知识多,那个人知识少的区别。(四)更因为有了这种阶级,知识少的人就因此更少,知识多的人就因此更多;知识少的人因为知识多的人要增轵了私有的知识而专去求知识,所以不得不加倍劳动,抛弃他的精神生活,以致失去他求知识的能力;知识多的人就用掠夺人家时间——象托尔斯泰所说——的办法去求得知识。
我们因此简直可以说:知识就是赃物,财产私有制下所生出来的罪恶。废止知识私有制,就是废止财产私有制的第一步。
篇6:云经典散文
云经典散文
滚云浓雾远天分,晚坐夕阳照吾心。
树藤倚靠环山手,早把湾河揽睡裙。
作这首诗大概是在十年前,每当看到天边云霓变化万端的样子,我都会不由自主吟诵这首意境很好、且工巧着迹的诗,它总能带给我一点点亲近大自然地信心。
前天,抬头看天边云霞共舞,其中不失清明朗曜,湛湛灵灵之态,真有美不胜收之感。思虑这些年,走了很多弯路、错路,红尘滚滚,很难摆脱俗物羁绊。千头万绪,于颠倒梦想中错用其心。老师常说我是个简单的人,要我保持我的风格。简单有简单的妙处,没有机心,更与道近。而这些年,为了所谓生活,心态远没了往日的`宁静,我也常思考,这种单纯性,还能维系多久?我已离老师逍遥云水般的淡泊心境差之甚远,总在分别妄想的世界里,如无头苍蝇般跌跌撞撞,疲惫不堪。有时,随眼观云,却难与心境相合,它是它,我是我,心物二元,历历分明。那天,抬头观云,看着天空如布,流云飞笔,画尽造物主之诡谲,那一缕缕白丝尺练、如墨迹泼洒于苍穹的模样,真令我身心震荡。
我们在物质生活的大道上奔驰戏逐,是否该多一些反观内省,看看我们在做什么?烦恼如电,追名逐利,幻妄相交,以盲导盲,狂傲居大等等。唯独缺乏的是那颗归于本朴天真的心,唯独少了对事物的正知、正见、正行。生活逐渐让我们变成了社会属性合格的人,也在物竞天择的整体思维下,渐行渐远。曾几何时,我亦效仿云水般的生命姿态,而那些美,已经随着追求安逸生活衍生的烦恼,变得少了许多真趣和自在。境随心转,我没有那么高妙的德操,更没有甚深定慧,所以,对于我这个普通人,烦恼未成菩提,却已障心碍境了。
云,是那么美,也是那么无常,变化着姿态,犹如人生匆匆过客,亦如白驹过隙。也曾想优雅地活在当下,或取名“云水禅心”、或曰“玄自在”等等,可我读书观云时,真的领会个中三昧了吗?
云行雨施,万物普育,是它的“行”;幻天飞舞,御风留影,是它的“情”;千姿百态,追质无踪,是它的“性”!
它的无私、无为和无求,多么像我们本体心性啊……
篇7:云散文
云散文
云结婚那一年,22岁,那一天是腊月26,天空阴得像倒扣了一口锅,不一会就下起了蒙蒙的雨夹雪,男方专门在市区找了一辆奥迪做主车,一共来了十来辆,云穿了一身婚纱,尽管里面穿着厚厚的毛裤,可是仍然觉得一股股寒气在全身上下串动,云的母亲的嫁妆很简单,几床被子,一套组合家具,就这些还是云这两年在双汇打工节省下来的,云带走了自己一大箱子书和父亲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父亲忧郁的目光看的云心里蓄满了悲伤,车队缓缓的沿着出村的路驶出村子,看着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村子,看着那渐渐的淹没在雨雾里自己家的屋顶,云哭了。
其实人这一辈子你就是再强也强不过命, 小时候我们每个人都有五彩斑斓的理想,可是长大后又几个可以实现,云其实是不喜欢未婚夫的,这种不喜欢不仅仅是他读书少,不会唐诗宋词,更多的是一种蕴含在生活里的细节,他们一起去买家具,和别人搞价因为10元钱,和别人磨蹭一个上午,临走又拿走人家几把钉,去漯河吃饭,就是一碗面,从来没有要过菜,更让云窝心的是他没有什么爱好,不打牌,不吸烟喝酒,一个男人家结婚的时候连几个同性朋友都没有。有时候女人对生活的要求,不仅仅是锦衣玉食,还有一些女人的面子。云不想这么早结婚,她总是认为这么早结婚就一辈子都完了,每天干不完的家务,生孩子,带孩子,可是未婚夫一个劲的找人和母亲说结婚的事情,还说人家和他这么大孩子都上幼儿园了,那时候这个男人27岁,母亲本来还想让云再干几年,云在双汇一个加工厂上班,一个月有几百块钱的工资,但是男方不愿意了,以退婚相逼,母亲只好屈服了。
云对结婚,其实就是想离开这个家,她总是觉得她在这个家是多余的,母亲,弟弟都嫌弃她,她这一辈子,好像从来没有人真正的喜欢过她,除了早逝的父亲,上学的的时候,她学习不好,长得不漂亮,而且不喜欢说话,老师同学都不喜欢她,在家里,母亲弟弟有好东西总是背着她,她有时候就怀疑是不是她根本不是母亲亲生的,她嫁的这个男人,虽然与自己想象中的夫君相差千里,可是这个男人毕竟是喜欢她的,有一天她问这个男人,你喜欢我什么,我不漂亮,那个男人想半天说:喜欢你身上那种味,至于什么味,那个男人说不出来,是啊,在我们的一生中,供我们选择的东西太少,我们喜欢的别人不喜欢我们,别人喜欢我们而我们无论如何没有喜欢的'情绪,生活里有太多的阴差阳错,太多的不尽人意。
新婚的生活平淡而 自然,除了开始那一段日子有点新鲜外,稍后生活又回复到那种平淡,云是喜欢干净的女人,她把自己的家里打扮的干干净净,春天来的时候,在自己院子里种下了几棵苹果树,晚上,云喜欢看书,云不喜欢买衣服,买化妆品,她的零花钱大部分都买成了书,或许对于一个喜欢诗词的女人来说,现实里的梦无法实现,而书能给与她最大的精神快乐,每天晚上,老公拿着遥控器换来换去,她就看书。云辞了原来的工作,不是工资少,只要是工作量太大,云的一个同学在一个文具厂上班,工资不高,不过厂区在高新区,离家近,主要的是云喜欢与文字有关的东西,云决定过一段就去上班。
云结婚后的第二年,有了一个女儿,一下子云空荡荡的心有了依靠,每天喂孩子奶,给孩子洗衣服,那时候春天的阳光灿烂而迷离,云喜欢抱着孩子,坐在灿烂的阳光透过稀疏的苹果树投射下来,女儿睡着了,那粉琢可爱的脸蛋在阳光的映射下,好像绽开的苹果花,那时候,云一边抱着孩子,一边看书,幸福的味道在小小的院子里氤氲。
篇8:瞿秋白散文英雄巧计献上海
瞿秋白散文英雄巧计献上海
诸位朋友,帮衬帮衬。在下虽然南腔北调,可会东扯西拉,来到上海滩上,十字街头,说说唱唱,骗碗饭吃。说句真话,倒象是个瘪三,不过不大不小,还是个现任马路巡阅使,义务包打听,专门打听大人老爷的新鲜消息,壁角落里的时事新闻。难得诸位光顾,不免开开话箱,也算寻个穷开心。闲话少说,话归正工。
话说陆得胜,广东南海人,原本是种田出身,只因为穷得当光卖尽,来到十九路军当个勤务兵,侍候蔡廷锴军长大人。这位蔡大人,现在是人人知道,个个晓得,总算是个了不得的英雄好汉。原来民国二十年那年,正当上海人过年的时候,东洋资本家派了好几十只大兵船,来打上海闸北。当时十九路军驻扎上海,一般小兵听到这个消息,一个个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马上出去和东洋人拚命,怕只怕蔡大人也是个不抵抗主义,会下要命令退兵。因此前线有些兵士,赶紧自动手匹匹拍拍打了起来。内中有个精细点的小兵,叫做王阿福,他跟陆得胜是知己朋友,这天,他特地跑来找老陆,想打听打听军长大人是个什么主意。他一跑到军部门口,只看见汽车包车一大阵,进进出出许多军官,站岗的卫兵不放他过去。打听了半天,听说有人主张打,有人主张退,连那卫兵自己,也摸不着头脑,只晓得吴铁城市长已经答应日本的条件,他是不主张打的。王阿福见不着陆得胜,正想回去,忽然看见军部里走出一个人,拿了几张纸,抓住一个军官说,老兄,这电报稿子请你顺便带去罢。哈哈,这次一定抵抗了。王阿福跑回自己的队伍,果真,连长那里已经下了抵抗的命令。这样一打就打了二十多天。有一天,陆得胜侯候军长吃了晚饭,快要换班的时候,突然间房门外冲进了一个人,也不等他去通报,就一直闯进军长的房间,急急忙忙的说,报告军长,那边我们的兵冲进了租界岳州路,前锋已经有一个队伍冲到平凉路去了,怎么办。只听军长说混账。接着,里面说话的声音喊喊唶唶的听不清楚了。过了一会儿,又听见军长大声的说,岂有此理,以前说我们不抵抗,他们不服从,现在我们抵抗了,谁还敢违抗命令,我说退,就得退,一定得退。我说退到那里,就得退到那里,谁敢说半个不字。那军官说,原说是打不得,这些丘八打出了性来,就真要取消一切不平等条约哪。军长说,你懂得什么,不打,他们更不听话,现在,马上把这几队兵调到庙行那方面去,只说那边吃紧。军官答应着是,是,就走了。陆得胜听到了这些话,心上十分不定,因为一则他的朋友王阿福就在那个冲过租界的队伍里面,他以前当过广州兵工厂的工人,主意最多,难保冲租界的事情不是他领头,回头不查出来了吃苦头。二则,军长说他叫退到那里就得退到那里,要是他真的下命令退到苏州南京,退到洛阳长安去,那我们怎么办,难道也跟着做亡国奴,这倒也要找阿福商量商量。可是,他要请假,军长总是不准,反而骂他爱管闲事,爱偷听客人的谈话。他闷着一肚皮的气,没处发泄,又想不出个好办法来。天天只听见人家说他的军长是一个一等一的好汉,连日本报上也称赞蔡将军和马占山一样,是个新英雄。他想马占山现在做了日本人的省长,自然是日本的英雄了,蔡军长又要做什么新官了。消息可一天天的坏起来了。日本军队安安稳稳的住在租界里,天天添兵调将,十分方便。中国的救兵,连影子也没有。
那一天,他正愁闷,有两个穿着便衣的客来来看军长。他们是坐着汽车来的,也是说的广东话,看起来是两位阔人。他们对军长说,日本军队要在浏河登岸来抄我们的后路了,前线上知道没有。军长说,前线怎么能使他们知道这些,军部里可早就知道了。客人说,是呀,一两千人。客人说,兵士的情形怎么样。军长说,日本兵要有两万人到浏河,我们的兵就再不肯退也只能够退了,哈哈哈。客人说,好极好极,就说两万人罢,就去说军长说,慢些,慢些。陆得胜想再听下去,可是无论怎么样也听不清楚了。他正靠在墙壁上,拚命的想听清楚底下的话,突然间一阵脚步声,军长送客人出来了。他赶忙立正。军长送了客进来,就对他瞟了一眼,问他,你还站着干吗。他没有什么好说的,很不好意思的往后退了几步,让军长进去了。
他心上想,这一定要去通知阿福,他又想了想,随手在自己的铺盖底下抓了一身小裤褂,一把牙刷,急急忙忙的逃出军部,躲过了卫兵的'查问,就往庙行方面走去。
他一路问着,走到庙行附近,已经快十二点了。月亮底下,看得见壕沟里,乱坟堆里,仗着自己的兵队,乒乓,拍拉拍拉,搭搭搭搭,轰隆,嘘,嘘,那枪炮声越来越近。他经过几个兵的查问,有一个熟识的兵指点他去找王阿福。等到找着他,自己已经吃了一个流弹,幸而好,是打在左手手臂上的。他一把抓住王阿福说,不得了,我气死了,气死了,不得了。王阿福好好的问他,才问出个头脑。原来他决计不干了,为的是不愿意做亡国奴,不愿意做奸贼的走狗。王阿福骂他说,你现在明白了,又想跑路,明白人都混蛋,让糊涂虫在这里白送命,不行,不行,你得留下,要叫大家一块来干,要叫大家明白,自己来指挥,才能够真正的打胜日本人。他们正说着,陆得胜原是伏着的,他把头一抬,才看见有个军官在他们旁边。军官立刻抓住他说,你来泄漏军部的秘密,好混账。立刻,他就拔出枪把陆得胜枪毙了。他又对王阿福说。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你们干得好事。王阿福不等他说完,掉过枪就是拍的一响,军官倒在地下。王阿福说了一声丢那妈的。
正这时候,前线乱哄哄退下来,日本军队的枪炮越逼越近。中国兵队的阵线里有好几个人,手里拿着传令旗,到处跳来跳去的喊着,浏河,日本兵来了两三万,那边我们已经退兵,这里赶快退,赶快退。
这样子,上海的中国兵大家慌慌张张的只好往后退走。上海暂时献给日本英国美国法国的洋大人了。
王阿福的下落究竟怎样,到现在还没有知道呢。
篇9:云知道散文
云知道散文
我知道你的习惯,看远,看近,望天,望地。我知道你的思绪,想飞,想醉,贪生,贪睡。你在湖边,不浣衣,不念词,也不掬水,只是嗅嗅青草百花,只是闲倚凉亭如榻,你本是阳春三月的水,浇在花心里的蕊,是画里的人啊!
始自轮回来复去,始自那几声叹息。蝴蝶轻轻地轻轻吻在鬓影,你还是随风的女子,仍是玲珑骨骼秀美衣衫。乡人笑问客从何处来,你只是笑,而后隐没在湖光水色。或许啊,你都不知道自己来自哪,或许啊,你的故地没有百草香。天让我遇见你,在梦里,在回忆,在翻滚的白云构筑的情境,感谢流浪的'湖水推搡的相遇。
转眼初夏,朦胧的月亮扑在清湖的怀上,我扑在你温柔的目光。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恍惚中,依稀看见萤虫停憩你鼻尖,手足无措挥散它梦的香甜,是我狂妄的拂袖,惊醒错乱的因缘!天要你今夜与我暂且分离,梦暝时分,你悄然离去,徒留微澜的湖,撇下欢乐的虫,只剩未醒的我……
如你所说,生活给了自己生存的勇气。你不知,你给了我寻觅的意义。远方流霞映照桃李,云彩是上天的眉。从未学诗画的我也可以随手写意,在湖边,在亭前,就在你的裙角卷起的褶边。这里暮雨零落成诗,晚风是世界的歌。终于啊,我撑舟划向天际。游鱼说你在云端,是裁剪流云的仙子。沿岸的桃花开得热烈,是否等我抵达时,已过了秦汉之年?不要紧,不要紧,头顶的云,舟底的鱼,手里的篙,岸边的花,随我,随我啊!入夜,月落山容瘦,你是否畏惧黑暗?等我点上孤灯,你眼里是否只有一个影子?又是梦,我不知你早已在舟上赠我一片云。醒来,早在日出前,看看天空,想提笔,可描名画姓难。桨声涟漪中,我吵醒了睡莲,游鱼说:“你昨夜说梦话了哦!”“什么话?”“我不懂,但有位女子在云中倾听。”下了雨,没有伞,可头顶总有片云固执地不肯下雨,随我漂流到远方。但愿你懂得我哽咽的呓语,深夜里多情的叹息与倾听,于这啜泣的风和无言的雨。
如果路的尽头消失了你的踪影,如果那里只有流霞和晚云,请让我沉睡舟中,继续伴着鱼儿流浪。如果鱼虫鸟兽皆不善鸣,请剪下一片记忆放在云端,沉甸甸的誓言也会呢喃。深藏于心的,还是因缘和合。我的舟还在飘摇,鱼儿明白的事水不知道,你不清楚的事我明了,只有你的心,云知道……
篇10:阿云散文
阿云散文
阿云是我儿时的玩伴,小时候因她长得白,大伙儿都喊她“白脸鸡”,又因她穿得裤子老是肥大肥大的,大伙儿又背地里笑她裤子里可以装一只老母鸡,有时也索性叫她“老母鸡”。
那时候,我们几个小伙伴还会联合起来当面羞她。只要她有什么不顺着我们意的,我们就当她的面毫不留情地臭她。往往是脚一跺,眼一挤,一只手指着她,一只手指着鼻子羞她:“小白脸儿白脸鸡,小白脸儿白脸鸡,羞呀羞!裤子里装只老母鸡,老母鸡呀老母鸡,羞羞羞!……”每次都以阿云捂着脸哭着跑走而结束。
我的童年,便是在这样懵懵懂懂、无拘无束中度过。小学时我们全家搬到了城里。其间虽然也回过故乡的小村,但是每次都是行色匆匆,来去匆忙。与阿云也只能偶尔打个照面。随着时间的流逝,岁月已改变了我们各自童年时的模样。对她的'事也只能间接地知道一些。由于家里兄妹多,她小学没毕业就辍学在家帮父母干农活了。
前几年,从本家婶娘嘴里知道阿云和本村的一位小伙子恋爱结婚了,并有了一个男孩。这些事从本家婶娘那儿说出来,只是闲叙的家常,在农村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我听了以后,由衷地为阿云高兴,同时觉得童年的阿云已离我很远很远了。
前几天,本家叔叔带着堂弟到城里找工作。从他那里我又知道了阿云的近况。他说:“来时,还看见阿云在打谷场上哭呢!”
我忙问:“哭什么呀?”
“唉,阿云的公公得了重病,花了很多钱也没见好转。他的儿子们都不想治了。倒是阿云说:‘再没有钱,我也不能让公公在家等死,你们不治,我治!”
叔叔说着摇了摇头又叹了叹气道:“唉,也真是难为阿云了,你们不知道,阿云的男孩一生下来就有毛病,到现在还没治好。小时候没丢,现在大了,阿云是更舍不得丢了。”叔叔不住地摇头叹气。
我忙问:“孩子得的什么病呀?”叔叔回说是脑瘫,孩子都几岁了,头还直不起来,成天要人伺候,一步都不能离人。听后,我一时也无语。眼前似乎出现了阿云那满脸坚决的神情:“你们不治,我治”!以及她那身为母亲慈爱的模样。想着想着我的眼中顿涌一股热浪。童年的往事又一幕幕地浮现在眼前,阿云那捂着脸哭泣的情景一次次重现。现在想起来,我心中竟有了种酸楚。其实算起来,阿云还是我们本家的姑姑,又年长我几岁,小时候管束我们是理所当然的,然而却时时被我们弄得束手无策,这不能不说是她对我们的一种迁让。
叔叔临走时,我对他说,过两天,我要专程去看阿云。
或许成长总会让人有一种失落与痛苦,但更会给人惮悟和成熟。岁月虽然把我和阿云拉得很远,但是每当想起她,我心中便会有一种热乎乎的感觉,于是便有了一种勇气,去微笑着面对生活。
篇11:云婶散文
云婶散文
夕阳西下,旺叔推着他的轮椅,看着一个娃娃嘻嘻地笑着,脸上的肌肉颤动着,脸涨得通红,眼睛里要流出泪来。那娃娃看一眼旺叔,越发哇哇大哭。云婶有点生气了,说:“你不笑,行不行?”旺叔使劲地点点头,可脸上的笑却没有刹住。而是越发笑的厉害了。浑身的肌肉都在颤动。轮椅也在水泥路面上擦出刺耳响亮的嘎嘎声。旺叔在努力克制自己,可越是这样,越无法掌控自己。那个娃娃也是奇了,越是害怕也是越想再看。每看一次便加大哭声一次。旺叔的脸涨得通红,近乎发紫。眼里的泪水,口里的涎水一起流了下来。昔日英俊的面庞已经有点扭曲,额上的青筋暴起。看得出,旺叔很想控制住自己,可是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云婶的脸色有点沉。周围的人和着旺叔的笑发出不同的笑声。清脆的,沉闷的,爽朗的,稚嫩的,与那个娃娃的哭声交织在一起,响成一片。远处的小狗听见,也加入进来。一霎时,各种笑声,孩子的哭声,犬吠声,都在这个乡村的小广场上响起。旺叔看着大家,流泪了,虽然看起来,他还在嘻嘻嘻地笑着。云婶的脸色更沉了。她一边生气地说,死老汉呀,你要吓着丫孩孩呀。一边拖拽着旺叔往家里去了。
云婶是我的邻居,身材微胖,花白的头发,两只眼睛又圆又大,仿佛一眼就能看到人的骨头里。云婶一说话,眼睛就睁的更大,别人说,看丫云婶的眼睛,銮铃似的。云婶便爽朗地笑起来,唉,我也不想要这样的大眼睛,吓人叻。云婶开朗,外人看到的云婶,永远是笑眯眯的,但内心的痛。云婶从不说。
云婶嫁到我们村,才十八岁。实际上,云婶是从马路的东边嫁到马路的西边。娘家和婆家相距不到五百米。云婶说:当年公公对母亲说,把你家秀云嫁给我家二小哇。云婶母亲回答,行哇,近近的,只要俺闺女愿意就行。云婶的母亲问云婶,你看兀个(那个)二小怎尼说了?云婶那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起在村里看的戏,如果同意了,戏文里的女的常说的是:单凭父母做主。不同意了,便是说,女儿还小,还想在家奉养父母。云婶想想,告诉母亲:娘觉得行,我就行。于是,云婶便嫁到了马路对面的二小家,也就是我们叫旺叔的国旺家。国旺是官名,二小是小名,但村里人只有填表或做什么大事情时才用到官名,其余只是叫小名。尽管村里的二小不下十几个,可有人问,二小呢?被问得一定会反问,那个二小,自然是公社二小呀。于是,国旺的名字变成了“公社二小”。那时,二小在公社也算个小职员。公社的人就是公家人,吃供应粮的。云婶心里相当满意。二小有体面的工作,人长得浓眉大眼,又温和。云婶在人们的面前也很高兴。
云婶成了二小家,秀云这个名字渐渐地被人忘了。尽管是嫁到了一个村子里,可人们一见面打招呼就是“二小家,吃了饭了”,“二小家,去哪呀?”,秀云,只有她的娘家人和同龄的姐妹才叫。秀云,连她自己也快忘了这个名字了。
云婶嫁过来,肯吃苦,能干,那时候刚刚包产到户,旺叔不在家,云婶忙完家里忙地里。耕地,耙地,甚至摇耧种谷,云婶什么都会。她忘记了自己是个女人了。涂脂抹粉,从来省略了,脸上最多的是黄土沫沫。常年的地里劳作,人更加壮实一些。云婶的`一双儿女上学了,家里要过体面的生活,就得更加勤劳。她又养上了猪。那年,云婶披红挂花,在公社,后来的乡政府受到了表扬和嘉奖。她可是十里八村唯一的一个“万元户”呢。正当好日子来临的时候,婆婆瘫痪了,半身不遂。
婆婆跟前有六个儿女,可婆婆瘫痪在床上的时候,其他的子女都远远地躲开了。偶尔来探望探望便找各种理由走了。云婶和婆婆住在一个院子里,别人可以走,云婶不能走。婆婆躺在床上,行动不便,饭量不减。每顿可以吃两大碗。若不合口味,婆婆就大喊:“快来看呀,丫二小家吃的煮饺的,我吃的抿圪斗。”云婶赶紧进去说,娘,咱明天吃饺的。婆婆不情愿答应着说:外了,明天就吃饺的。其实,只有婆婆一个人能吃到饺子,秀云忙,哪里有功夫捏饺子,自己和孩子可真真是抿圪斗。云婶得哄着婆婆,否则婆婆会要云婶好看。给云婶找麻烦。婆婆吃的多,大小便是个麻烦事。婆婆后来头脑也不大清楚了。糊涂了,痴呆了。婆婆清醒时会喊:二小家,快给我个盆盆。有时候,婆婆心里不太清楚,便会大便在床上,然后随手抓上什么就用什么把大便包上,扔到能扔到的地方。云婶也不敢说什么,一说,婆婆就大哭。那是惊天动地的,又唱又念的。如果招来别人,婆婆便更加带劲。云婶只有在婆婆看起来清醒的时候和婆婆说,娘呀,你要做甚,可得叫我了啊。婆婆答应了。可实际上,这嘱咐不大管用。婆婆自己也许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云婶上有妯娌,下有小姑。没有人愿意替换云婶照顾婆婆。白天云婶既要照顾婆婆,还要抽空去寻猪草。云婶安顿好婆婆,像风一样出去,或者摘些猪郎朗(田旋花)叶,刺蓟,或者上树捋些杏叶,可时间不能太久,怕婆婆寻她,叫她。云婶有时候对旺叔说,咱自打上了岗,怎尼也下不了岗了呀。旺叔说,好人有好报。你看咱孩子们都考的好大学。这在十里八村可是独一份啊。云婶说,那倒是。旺叔便说,等我退休了,好好伺候你,好好补偿你。然而,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难以预料,人常说,杀人放火平安过,烧香拜佛灾祸多。云婶就摊上了这样的事。云婶那么好的人,在刚刚送走婆婆的第二年,旺叔也倒下了。旺叔突发脑梗,失语了。
那年,云婶才四十出头。旺叔有一天突然跌倒了。跌倒后的旺叔被送到乡里的医院,乡里的医生看了看说,怕是脑梗了。赶紧送到县城,已经有点迟了。旺叔从此不会说话了。走路也不如学步的娃娃。云婶哭了。自己没有做过一件亏心的事,可为啥摊上的都是这事情呢?本来,孩子们大了,婆婆也去了,该好活几天了。可偏偏旺叔倒下了。旺叔不会走路,也不会说话了,偶尔支吾一些含混不清的语句,只有云婶能听懂。凡事需要交流的时候,旺叔用“点头”“摇头”来表达,有时候旺叔也会把想法写出来,但那字,也只有云婶一个人认识。旺叔这一倒就是二十年。二十年,云婶由一个精明强干的中年妇女变成了一个背有点驼的老婆婆。虽然结实,粗壮,但毕竟上了岁数。云婶真真正正地老了,走路也喘粗气了。
云婶老了,旺叔也老了。云婶在伺候婆婆和丈夫的岁月里消尽了颜色。没有了年轻时的神采。每天小跑步似的,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这样的日子。孩子们成家了,又带回来孙子,外孙。云婶一边伺候不能言语,行动不便的丈夫,一边还要照看小孙孙。日子平平淡淡却又有滋有味。
旺叔每天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锻炼。除了刮风下雨,下雪天,旺叔一定会去门口的小广场走走。说是走,实际是推着轮椅挪步。多数时候,旺叔坐在轮椅上。夏天在屋檐下或大树下乘凉,冬天在阳光充足的地方晒太阳。日子过得不温不火。旺叔似乎从不发愁,也从不动怒。脸上的表情始终如一,那就是挂在脸上的永远的笑容。但这笑有时令人发怵,这笑无法控制。旺叔在外面会碰到小孩儿,有时候,大人说,跟爷爷说说话,叫爷爷。旺叔心里高兴,点点头,便想微笑。可一笑起来,真真难以刹住,直到吓哭了孩子,旺叔还是笑。云婶看到,几乎总是说,死老汉,又吓人呀,快回哇。然后,旺叔一步步地推着轮椅慢腾腾地和云婶走了。有一次,旺叔出门时不知怎么摔倒了,从门口的那台阶上栽了下去。巨大的轮椅撞击地面的响声惊动了屋子里的云婶。云婶忙不迭地出来,想把旺叔拖起来。可旺叔竟然像千斤巨石,云婶无论怎样都拖不起旺叔来。旺叔在地上挣扎着,云婶在旁边使劲地拖拽着,轮椅和旺叔纠缠在一起,旺叔的身子无法从轮椅上挪开。孩子们都有事走了,云婶在院子里大喊:快来人呀,快来人呀,老汉的跌倒了呀。邻居听见过来,看到满头大汗的云婶,也看到满脸通红,要强撑着起来的旺叔,赶紧和云婶一起把旺叔拽起来了。云婶说:他要是一下也不能动了,我可就上良心呀。给他少吃些,省的我拖不动他,就叫他饿着哇。可是,谁信呢,婆婆卧床十年,不是云婶照顾的好好地吗?
篇12:云的经典散文
前几天上传照片,有一个小孩是这么给我评价的:一个喜欢追逐云彩的人。我看了一下我进来的照片,的确不错,大部分是晴空万里中的那一片云彩,还有就是天边的夕阳。
本来原定每个月的五千字到了月底,基本上算是一个字也没有写,也没有时间,没有灵感,总之是没有写。每天在上班和下班中度过,也在匆匆的忙碌中度过,没有时间概念,没有工作和业余的分开。偶尔抬头看着天边的流云,还有过往中匆匆忙忙的人群,感觉生活应该很美好,很自由。
喜欢追逐天边的云彩,因为天边的云彩多姿多彩。有风,它随着风在不断的飞翔;有阳光,他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边。云卷云舒,云聚云散,白云苍狗都不能说出来他的变化,他是天空中的精灵,不停地变换,不停地奔走,不停的寻找。在早晨的晨雾中,无色的白云变成了粉红色,随着朝阳显现在人们的眼前;午时的云彩,在蓝天下熠熠生辉,不同于珍珠,不似于钻石,不类于水晶,在碧盘下点缀着天空;夕时的云彩,像是一个喝醉酒的壮汉,有着酡红的脸膛,还有坚毅的双眼。
喜欢追逐云彩,云彩也有自己的悲伤。当白云慢慢的变黑,就是一个人的悲伤在不断的加重。那一层一层的悲伤,恰似天空中越来越积累的黑云。云彩逐渐承受不了水珠的重量,大雨也好,小雨也罢,有了雨,有了雷,悲伤才得以宣泄。朋友,当你看见漫天的雨滴,你可知道,那也是我的心在落泪。
追逐云彩的那个人,是多么的喜欢自由啊。
像风一像,顺着气流的路线不停地漂泊,没有爱恋,没有挂念,也没有羁绊。有的,是哪一颗在路上的心。
像雨一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去在意身边的环境,当悲伤无处藏匿的时候,他的眼泪不会再有所隐藏。哭过以后,不会再有所保留,把全部的热情有投入到下一段路程当中。
那个追逐云彩的人,是不是也会想天上的云彩一般,有一天无声无息的消失在风里。
经常给自己设想一下这样的环境或者场景,有一天自己放下身边的牵绊,放下心中的执念,让自己踏上一个人的旅途。不因道路艰辛而停滞,不因资金不足而放弃,不因他人反对而逃避,不因身体不好而放弃。像是天边的一抹云,既然选择蓝天,就要在蓝天中飞翔、成长、壮大和消亡。生于斯,归于斯,无所保留,也没有痕迹。
那个追逐云彩的人,是不是会与云彩同在呢?
★云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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