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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集事散文

时间:2025-09-25 08:06:04 诗歌散文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乡村集事散文,本文共7篇,仅供大家参考借鉴,希望大家喜欢!

篇1: 乡村集事散文

乡村集事散文

家乡人喜欢赶集。逢集日,即便在离家很远的农田里劳作着,也会不时抬腕看看表,或是抬头看看太阳,给自己留点时间去赶集,不去总是个心事。

记忆中,故乡姜庄镇早先只有两处集市。一处是镇政府驻地的姜庄集,一处是我们的邻村李仙集。集日按农历,姜庄集逢一排六,李仙集逢四排九。家乡人最常赶的就是李仙集了。刚实行大包干的时候,由于物资匮乏,集市上摊位很少,但人却很多。特别到了农闲季节,站在我们村头的砖窑上放眼一望,只见四面八方的土路上,赶地排车的,推独轮车的,挎篮的,背篓的,赶猪的,牵牛的……你来我往,川流不息,就跟蚂蚁搬家似的。但是到集上走一趟就会发现,空手赶闲集的人比买卖的人还多。因为那个时候大多数人家里穷得叮当响,既没有钱可买,也没有啥东西可卖。人们一年四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基本上没有什么娱乐。赶集就成了乡村生活中一件非常重要的乐事。

就像打牌有牌友,下棋有棋友,赶集的也有集友。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以前,每逢集日,附近村庄上那些上了年纪的人就提着马扎子,陆陆续续地从四面八方向集上聚拢。没有人组织,也没有约定,都是习惯使然。他们先在集上办各自的事,然后又陆陆续续的聚拢到屋山头,大树下,或是学校的院墙外面,有的三五个人,有的七八个人,散乱地坐在一处,掏出旱烟点上,就开始天南海北地唠起嗑来。现在很多年轻人感到困惑,周围的村庄那么多,有些村庄甚至隔着好几里路,这些老人相互之间怎么那么熟悉呢?一见面就老哥哥长,大妹子短的。他们不知道,那都是在集上唠嗑唠出来的情谊。

那个年代集上没有多少正儿八经的生意,多是些小摊小贩或小杂耍、小把戏。什么耍猴的,唱戏的,变魔术的,爆棒子花的,卖耗子药的,掷圈套东西的,引诱孩子三分钱看一次万花筒的……五花八门,不胜枚举。正儿八经的生意反倒不需要刻意赶集,因为他们天天都在集上。比如杂货店,铁匠铺,剃头铺,锔锅锔盆的,修鞋的,修锁配钥匙的等等,他们都是固定摊主,四里八乡没有不知道的,集不集的对他们没有多大影响。

人最多的时候是赶年集,但是赶年集却不是什么乐事。忙年!忙年!家家户户忙得人仰马翻,焦头烂额,刚想起个什么事儿转身又忘了。而置办年货又比较琐细,往往要赶两三个集,一个集跑好几趟才能把所需的货物办齐。年前的大集上万头攒动,摩肩接踵,有的地方挤得腿都拔不出来。赶趟集比锄半天地都累,哪有什么乐趣可言。

最热闹的是正月十五前的两个集日。因为元宵节各家各户要挂灯笼,燃放焰火,卖烟花爆竹的特别多,满大集上硝烟弥漫的。空中,地上,噼噼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那个时候乡村还没有专门的烟花爆竹作坊,大都是村人的`土耍,现做现卖,挣几个零花钱。比如卖“锅子花”的。一般是两三个人一伙,提着一桶药,一堆卷好的硬纸筒,在集上择一块空地。将纸筒里装上药,堵上泥土,用大铁锤夯结实。装上引信,点上火,就算开张了。这儿一拨那儿一拨的,谁的烟花喷得高,喷得亮眼,且燃放时间长,谁的生意就好,忙都忙不过来。还有卖摇花的。卖花人提着个流星锤样的东西,吆喝着,来来来!大家伙让一下,让一下,放摇花喽!打出场地后,便将攥紧绳子的手举过头顶,用力甩摇起来。随着转速加快,飞溅的火花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漂亮的花环,也吸引了不少人。但大都是青壮年男人,女人和孩子并不感兴趣,因为这是个力气活儿,他们玩不了。集上让他们感兴趣的东西多着呢!比如卖“滴答吉”的,两毛钱买一大把,买回家一根一根地燃放。或者干脆拿出若干根贴在墙上、树上或是其他什么东西上,一块儿放,也能自得其乐。有些手巧的还用高粱秸扎出造型各异的灯笼架儿,让孩子们将十几根“滴答吉”高高低低贴在上面,点燃后提着在街上撒欢跑,夜晚远看,像拖着尾巴飞行的流星。还有卖“二踢脚”的,两分钱一个,也买上一大把。“二踢脚”引信燃得慢,点燃后捂着耳朵跑出十几米远,还要再等上一会儿才能听到“砰―啪”的两声响……

说起挂灯笼,当然不是挂的城里那样的形状各异的彩灯笼,那时家乡还没有通电。而是玻璃罩子煤油灯,或是粉红纸糊的蜡烛灯。条件好些的也就挂盏马灯或气灯。农村人比较迷信,正月十四、十五、十六这三天收灯预示着年头好。就怕刮大风,一刮大风灯就不收了,预示这一年诸事都不顺利。

正月里的大集上,青年男女非常多,他们的目的都比较纯粹――看人和让人看。十八九岁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三五成群约在一起,两手插裤兜里,甩着长刘海儿,嘴里喊着“走,上集看大去!”嘻嘻哈哈涌到集上。大姑娘们也打扮一新,甩着满头秀发,胸前飘着纱巾,三三两两,叽叽喳喳,像骄傲的孔雀似的,从集南走到集北,集东走到集西,走到头再折回去,来来回回地走。不论男女,碰上长得好看的就会隔开一段距离,偷偷看两眼,互相嘀咕一阵。有时,男的会起哄,女的则咯咯地笑个不住。不到晌午是不会往家走的。

那个年代地里不打除草剂,瓜果蔬菜不喷农药,不施化肥,禽畜不喂含有激素的饲料,白面里也没有添加剂。集上卖的食物味道都比较纯正。我印象最深的是上集吃炉包。这是我们高密的地方名吃,已有几百年的历史。哪个集上都有几家炉包摊。卖炉包的大都是夫妻,头天晚上发好面,剁好馅,第二天凌晨到集上用大白布支个简易帐篷,现包现煎现卖,两毛钱一个。也没什么好馅,白菜帮子肥肉丁,七八成熟就出锅,口感却格外好。很多人赶集就为了去吃炉包,或者买几个回家给孩子。据说高密籍文学大师、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莫言先生也爱这口,每次回高密老家都要去赶集,去尝一尝炉包。

改革开放以后,家乡人的日子逐年好了起来。冰箱彩电都有了,休闲娱乐方式多样了,赶闲集的人就越来越少了。特别是到了市场经济年代,生产力提高了,物质丰富了,“赚钱”成了人们的第一要务,做生意的人激增,原有的集市已远远满足不了人们的需求。政府便一边扩旧集,一边增设新集。陆续增设的有崔家集、长村集、城子集、老屯集等,让人们天天都有集赶。而且还有功能分区,牲口市在这边,粮食市在那边……人们再也不用像无头的苍蝇一样撞来撞去的了。

集多了,规模大了,物品丰富了,但是食物却没有以前的好吃了。

记得上世纪90年代初,我当兵数年后回家省亲,特意跑去李仙集上吃炉包。卖炉包的还是那些人,而炉包却不是原来那个味道了。两块钱买了四个,抓起一个咬一口,寡淡无味,再咬一口,黏腻难咽,结果连两个也没吃完。我想,这里边固然有添加剂的因素,但似乎又不全怪添加剂。就像朱元璋做了皇帝,吃遍了天下珍馐,仍然觉得还是当年饿肚子时的野菜豆腐汤好吃。我大概也属这种情况吧!不是炉包不好吃了,而是如今生活好了,把胃给娇惯坏了。

篇2:乡村雪事散文

乡村雪事散文

喔喔喔——一声嘹亮的鸡啼,撕开夜的帷幔,拉开了昼的幕布。村庄,在这一声激昂的呼唤里,渐渐苏醒。吱呀的门轴转动着,厚重的木门一扇扇打开。滋滋剌剌的柴火在厨房的炉膛里燃起来,一缕缕的炊烟,袅袅升腾在雾气弥漫的村庄上空。这是冬季里,高原的村庄新的一天开始的画面,一支舒缓的生活小调的序幕。

此时,依旧躺在被窝里的我知道,这是母亲养了一年多的,她最钟爱的那只芦花大公鸡发出的,身披一件五颜六色的光滑羽衣,彩霞般美丽。此刻,它该是站在院子里的油桃树的枝杈上,伸长脖子,一声接一声地欢唱了。

拿出手机,一看时间,也才六点多点,然而拉开窗帘,屋子里一下亮堂起来,透过窗户,外面似乎还有飘飘洒洒的雪花飞舞着。昨晚,整整一夜,难得的一场大雪,让庄稼人似乎睡得更踏实了。渐近年关的腊月天,这样的一场雪,对于靠天吃饭的乡亲们,意味着来年一季庄稼的好收成。

匆匆穿衣,推开屋门,院子里的一片耀眼的洁白让人目眩。不紧不慢飘落的雪花,在微微的风里,打着旋,缓缓落下。屋顶,树木,墙头,柴火垛,全顶着将近半尺厚的积雪,似乎一下子都壮实臃肿了许多。昨夜,我可是清扫了两次院子里的积雪啊,可是现在踩下去,雪几乎要没过我的脚面。

唰唰唰,是大竹扫帚沉重的喘息,嚓嚓嚓,是长木把子铁锨轻快地欢叫,辘辘辘,是架子车轮碾过雪地的呻吟,听到这些街巷里传来的声响,我才感觉自己还是起来晚了,左邻右舍的乡亲们,早就起来清理院子里大门外的积雪了。那种紧张,在这些声音里展露无遗。母亲踩着雪,已经在厨房里忙碌,我赶紧换上雨鞋,拿出大竹扫帚,先扫出一条可以让人走过的小径,因为雪太厚了,然后要用到大铁锨,再一掀一掀攒起雪堆。

大门外面,邻居家的门口已经清扫干净了。在老家,一场雪后,早起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清扫积雪。尤其门外,似乎谁家扫得早,这家人就勤快。更重要的,街巷清扫干净了,便于人们出行。一个人走过街道,看着干净的路面,心里也是舒畅的,偶尔碰到一家门前没有清扫,或者清理不彻底,就会皱起眉头,对于这家人,心底里似乎打了个问号,质疑,或者鄙夷。所以,质朴厚道的乡亲们,格外在意这件事情。

街巷里,已经有拉着架子车来来往往的人们,身穿厚重的大棉袄,戴着被乡亲们称之为“气死风”的棉线帽子,因为脚下的厚厚的积雪,走动起来更加小心,笨重迟缓,呼呼喘出的气息,在清早的空中化成一团一团的白气。扫雪啦,算是彼此之间打声招呼。架子车上,是堆得小山一般的雪块,不用说,这是把院子里的积雪运到地里去。还有推着红色铁管焊接起来的独轮车,这是采收苹果的季节里,出入果园的树行间运送苹果的农具,现在竟也派上用场。夹杂在运雪队伍里的孩子们,欢快地跑着,带着棉线手套,却抱着一一大个雪团子,跑着跑着,雪团子掉下来,一串笑声飞扬在空中,那条身子圆滚滚,像只滚来滚去的大绒球的小狗,惊诧地跑向前面,摇摇晃晃的尾巴,秋风里的芦苇花一样舒展漂亮。

吃过早饭,雪渐渐停了,只是太阳还躲在厚厚的云层里。门前的街巷,似乎变成孩子们的游乐场,滑雪的,打雪仗的,堆雪人的,天性率真的孩子们欢呼雀跃。一个大点的男孩,坐在一块木板上,前面一个孩子用绳子拉着,后面有两三个小点的挤挤挨挨争先恐后地推着,先是慢慢跑着,一会儿速度快了,跟在后面的是一群孩子,尖叫声,呼喊声,叫好声,甚至还有口哨声,震得旁边的树枝上房檐上的积雪簌簌扑落。跑着跑着跌倒了,或者被绊倒了,赶紧爬起来继续,或者追不上的,委屈的哭声就会让所有的孩子停下来,围在一起,哄着哄着,直到小家伙破涕为笑,然后玩着他们永远也不厌倦的游戏,跟在身后的小狗们,似乎也受到了感染,雪地里竟也打起滚,或者一圈一圈跑着,相互追逐,汪汪汪的吠叫里满是快乐。

路过小广场,这个占地面积三五亩的村民休闲地,此刻被一帮小伙子姑娘们占领了,放了寒假回乡的学生,常年在外打工的青年,聚在这个地方,谈笑嬉闹。堆着雪人,扔着雪块,玩着乐着笑着嚷着。有的拿着手机举着相机,自拍的,合影的,衣着打扮新潮时尚的他们,摆出了各种造型,然后聚在一起,相互评判着欣赏着交流着,此刻,他们也会把这份快乐肯定分享在朋友圈微信群。甚至有打开视频,让远隔万水千山的朋友们欣赏自己家乡雪景。自然,这中间,外出打工的孩子们,又带着自己的男朋友女朋友回家过年的,我听到了一声——在这里拍婚纱照该是多好啊,接着是你就是最美丽动人的了的戏谑。走,去苹果园,去沟畔,去麦地里,那里有更美的风景!一句极具煽动性的提议,一大帮子年轻人,呼啦啦走向村外,在这个冰天雪地的世界里,挥洒释放他们的青春,祝福孩子们!我在心底里默默说道,相信他们能够听到感受到,因为曾经年轻的我,也是漂在异乡打拼的游子。

村子的中心地带,是村里人聚集的地方,这里有小超市,而且向阳,超市里的炉火燃得正旺,已经有性急的人们开始打牌了,吵吵嚷嚷,一片热闹景象。外面是靠着墙根蹲着的乡亲们,聊着天,说着笑,大多是围绕着这一场雪,谈着节气,争论着苹果的价格前景。浓浓的方言乡音里,濡染着质朴亲切的味道。谁家的姑娘明天要出嫁了,谁家的小伙后天要娶媳妇了,这些也是他们最关心的话题。生活在一个村子里的乡邻们,谁家有了婚丧嫁娶的大事,左邻右舍必定助兴帮忙。即便这样的雨雪天里,滴水成冰,也会毫不犹豫前往。一个染着火红头发的小子,领着长发披肩的女友过来了,孩子大爷叔伯逐一问好,掏出一包装潢精良的高档烟发过来,这些抽惯了旱烟叶子的男人们,接烟的瞬间,谦卑的诚惶诚恐,笑着打趣着,哪天入洞房,不要忘了准备好喜糖之类的招呼声四散开来。

离开热闹的人群,我想去生活了三十多年如今却被废弃的老庄子看看,那里是一排排的窑洞。顺着那条弯曲陡峭的,走过无数遍的长坡下去,我来到了最底层自己居住过的院子里。没有围墙隔断的院子,显得一片开阔。将近一亩地的阔达院落,母亲在秋天收获过谷子,没来得及割掉的秸秆此时在寒风里抖动,邻居家的院子里,左边是一片玉米秸秆,右边是一片麦地,里面栽上了苹果树。茫茫的积雪覆盖下,辨不清界限,但是凭着不同庄稼地,也能看个大概。伫立的庄稼秸秆,苍黄萧瑟的枝叶上落满雪花,一阵风过,簌簌落下,或者急急飘散,一时间弥漫开来,我的眼前雪雾一团。

穿过密密匝匝的庄稼地,我来到那一孔半窑洞前面,没有门窗的窑洞,似一张口,一只眼,静静打量着我。烟熏火燎的印迹还在,甚至曾经上三年级的儿子开始学写毛笔字时墙壁上留下的一个扭扭歪歪巴掌大小的一个忍字,也清晰可见,我掏出手机,把这一幕拍了下来。默立,凝望,我静静地望着这个院落,这孔窑洞,往昔的日子鲜活起来。冬日里土炕上的温暖,春天里院子里的热闹,夏夜里槐花树荫的清香,秋风中玉米高粱土豆向日葵萝卜白菜堆满的幸福满足。我眼里涌出的泪水,在瑟瑟的风中飘落,伴随着一瓣瓣雪花。

接近中午,太阳终于挤出了渐渐变薄的云层,眼前在雪地里让我感觉一阵刺眼。站在门前硷畔那棵洋槐树下,那是七八岁时的我亲手栽下的,而且是在池塘边的`小路上捡来,是植树造林的人们不小心遗落了的。如今,这棵树的树身比我的腰身还粗,四十多年过去,见证了我成长的足迹的洋槐树,落下的雪花,让我想起初夏盛开的一树洁白的槐花,一树清香弥漫天地。脚下的山沟里,山上的梯田,沟壑梁峁,在冰雪的覆盖下一派莽莽苍苍,小河树木落叶荒草,披一身洁白,难以看清。站在这里,向上望去,曾经的村庄像一幅巨大的风俗画,依稀可辨的五层架板庄子,数百个窑洞,在我眼前逐一展现。每一条街巷,每一孔窑洞,甚至每一棵树,我都无比熟悉,那些场景,那些往事,那些人物,活在心地里,不再重现,不可复制。凝视那些孤独的老人的眼睛一般的窑洞,我深深弯腰,这一种告别,是一种祭奠,对这块土地,这个村庄,这个院落。流过汗水泪水血水,体验过心酸心痛心碎。爱过恨过喜过悲过乐过忧过哭过笑过累过闲过苦过甜过聚过散过合过离过,此时的告别,无奈,凄凉,伤感。

几乎是跌跌撞撞爬上来的我,有点狼狈不堪。穿过街道,有人打趣,风景不错,被风惊了吧。讪笑着,我向家里走去,拐过一条巷子,突然被挡住去路,一座绿色的搭帐篷从街道冒出来,听到了嘻嘻哈哈的笑语声,看到了进进出出忙碌的男人女人,一阵嘶嚎撞击我的耳膜,是杀猪的场合。哦,是谁家办喜事了。冰天雪地,一片圣洁的童话世界,我想,一身大红的新媳妇,一身黑色西装的新郎官,穿梭在一桌桌满是喜庆氛围的饭桌上敬酒散烟发糖,那一幕,也是难得的美景啊。一声尖锐的呼啸,紧跟着一片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年味愈来愈浓的日子,心急的孩子们开始燃放烟花爆竹。被雪簇拥呵护的村庄,飘起了淡淡的硝烟味,喜事连连的腊月天,庄稼人人生河流中休憩的一座硕大开阔热闹的的码头,释放快乐,享受幸福,让每一个日子过得踏实随心,让每一个日子丰盈灵动。

篇3:乡村鬼故事集

“轰”的一巨声,吊在空中的棺材掉了下来,整个山谷都回响低沉的回音。烧尸工二呆慌忙去扶,感觉棺材里有响动,一只手从摔裂开的缝隙伸出来,他找来铁榔头去撬,里面竟然爬出一个女子。

“你要杀我?!”那姑娘见他拿着铁榔头,一脸惧色。

“是你!你没死怎么就被送到火葬场了?”二呆惊得大叫。原来是前天公安局送来的那具无名女尸,十七八岁的年纪,美如明星,说是在旅馆里吃安眠药自杀的,怎么被谁放进了棺材里?这姑娘被这么使劲一摔,竟然活过来了,就像是烧断的电灯泡,晃一下真的接上了电。

“能带我出去吗?怎么是他!我怎么和这个男人睡在一起?”当姑娘看清棺材里的男人时,愤怒地大叫起来。

“他出车祸摔死的,我也不知道你们怎么就在棺材里。你认识他?”二呆狐疑地问。

“不、不,他是县里的名人,谁不认识?”那姑娘结巴地说。回去的路上她追问二呆,有没有烧过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见他摇摇头,才长长地出了口气。

第二天,山里的这场葬礼还是如期举行,珠宝大王王百万富甲一方,他唯一的儿子死了,场面当然宏大。但昨晚棺材里爬出个女尸,只有二呆知道,他呆头呆脑,整天只知道和死人说话,从不乱说话,除了烧死人,给死人化妆就是他最大的乐趣。姑娘叫小无,是某村村长的女儿,一晚和爹正在吃饭时,竟然被一阵莫名其妙的烟熏倒,据二呆猜测那烟可能叫“见血封喉”,他的老家在广西,以前听老人说过,烧的是广西一种特殊树种的叶子,只要吸几口入肺,毒气进血液凝固就必死,明清时广西的少数民族曾用它对抗清兵,民间几乎失传了,怎么突然有人对她家放烟?她住在二呆家里,没去公安局登记,且再三嘱咐二呆不要告诉任何人,之后在火葬场走动竟然没人认出,大概人对死人都不想留下太深的印象,能忘赶紧忘。

不久,小无在一家舞厅当了名乐手。年纪轻轻却能弹一手扣人心弦的古筝。二呆劝她别在那种地方呆,不干净,可她苦笑并不答话。

舍身狼口

一晚,二呆去敲领导钱主任的门,去要晚上偷埋棺材的奖金。钱主任是二呆的恩人。两年前,正是他在路边捡回了快要饿死的二呆,所以二呆对他言听计从。但门却紧锁,这是往常很少有的事。钱主任几乎每晚都回房间,一般很少出来。

这几天,小无成了县城话题的焦点:你听才女弹古筝了吗?那姑娘吹拉弹唱样样都行,却是个性十足的倔女,弹几曲就走人,谁敬的酒也不喝,以至于王百万都听到了赞美声。自从儿子死后,他每天都在恍惚中度过,手下人建议见见那位才女。

见到小无第一眼,让他有窒息的感觉:实在是个美人,脸小胸脯大身体匀称,这样的尤物打灯笼也不容易找到。一曲弹罢,王百万竟然满脸热泪。这曲子就是为他的儿子弹的,凄凉、悲哀,曲中有数不尽的哀愁。不知道儿子在那边可好,给他配的那阴阳妻是否还满意?可越看那女子怎么越像那边的儿媳妇?要多水灵有多水灵,只是那姑娘已死,而她却能拨动琴弦。

“叫她过来,陪我喝酒。”手下人没费劲竟然请来了,两人谈得很投机。

“家是哪里的?”“我没有家。”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开了,手下人也很知趣地走开。

“你怪可怜的,我城东有一处住房,你以后就住那里吧。”

借着酒力,王百万将能做他孙女的小无揽入怀里。小无很顺从,依在他怀里,这让王百万很高兴,这说明他还没有老。他亲自开车将小无送到城东住所,这里原先是儿子住的,自从儿子死后他就没来过。小无洗完澡出来,王百万一看身子来劲了,一把将她抱到床上……激情过后王百万特别满足,老牛吃嫩草。“以后就住这里吧,也陪陪我那边的儿子,别上班了,钱有你花的。”男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遇到好的都不会拿出来与人分享。王百万哈腰到床底下去掏他的密码箱,突然床底下一个黑影一个箭步跨出来,猛地一转身,手中居然拿着枪,抬起手对准小无……慌乱中王百万推了小无一把,躲过了冷枪,那人一翻身拉开窗门,纵身从二楼跳下去,瞬间就淹没在黑暗里。那人戴着帽子,长着胡须,却留着长发。王百万一脸惊恐站在窗前擦冷汗,自言自语道:身影这么熟悉,这长发男人到底是谁?

生死日记

两个月后,一个特大新闻炸开了:本县最有钱的王百万离婚了,有传言是他老婆在国外找了个老外,更多的说法是他另有新欢,儿子一死当然找个肚子里能装货的,五十好几的人保养好,加把劲还行。

“你是全城最幸福的女人。”王百万对小无说。为了给她一个家,他竟然真的和原配夫人离婚。小无一脸幸福,她的生理周期已经很久没来,当王百万听到消息时,激动得手舞足蹈,这意味着他又要当爸爸了!王百万特意陪小无去医院检查,专挑的医生检查很仔细,报告很快就传到他手上:孕期四个月,胎儿一切正常。王百万瞪圆了眼珠,嘴角微微有些颤动,但很快就被勉强撑起的笑容盖了过去。

已是深夜,小无摸摸微微突起的肚皮。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王百万了。只知道他很忙,打手机那边又是关机。她感觉王百万这些天有意疏远她,只是楼下那辆爱车常被人借去,挂着县一级的牌子,而且,每次回来车体都光鲜锃亮,水洗过一般。门外有开门的声音,是一身酒气的王百万,腰间的手机却还在闪烁着红灯,不是关机了吗?“你去洗个澡吧!”小无体贴地放好水,送他进了浴室。出门后她迅速打开那神秘的手机,有两条短讯,一则:外出早餐已办好,速去,天热!一则:感谢王总给配的专车。小无迅速记下号码,王百万洗完澡出来后却到处翻找,很仔细,连天花板的缝隙都要撬开看看,看样子不是找钱,他对钱没有这么大的热情。“儿子他妈在国外想看看他曾经写的日记,不知道丢哪里去了。”他一头的热汗,头也不抬地去另一间翻找去了,最后一脸失望地下楼离去。自从带小无到医院检查后,他就再也没有在这里过夜。晚上小无仔细地查找,在床底的海绵处,有一处用线缝的细口,顺着缝口线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她用刀划开,里面竟然是本笔记,翻开一看,她惊呆了,是王百万儿子的存折,竟然有5000多万,分别以几个账户存在国外银行,还有一批进货单,大概是珠宝。第二天她找了个无人电话亭,照那号码打过去,刚响就有个女人接听了,像是在专等:“喂,老王,赶紧出来,我在这边都办好了,风声越来越紧。”对方不问是谁就急促地说,显然是把她当王百万了。小无不说话,假装打错了,嘟噜几句让人听不懂的话就挂断了。她思量了一下,又拨了另一个号码,可对方关机。

夜来黑枪

小无感觉楼下总有几个陌生的人走来走去,她打扮成买菜的妇女下楼,直奔久别的二呆,可感觉后面总有辆摩的跟踪,是个陌生的男人,怎么也甩不掉。她进了放尸房,二呆果然坐在死人旁,仔细查看,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很专注。小无突然闯进来吓了他一跳,那尸体果然有异样,面部不整,像是被人掐死一般不瞑目。

“有事吗?从这里出去的人,没有人还想回来的。”二呆突然像是不呆了,很认真地问。小无笑笑,见二呆又发呆看尸体,迅速将那笔记塞进一个落满灰尘的骨灰盒里,那盒子至少有十来年无人来领了,灰都有一指节厚。

“滴滴——”包里的手机在响。“你看到我儿子的日记了吗?”王百万在那边问。

“没有啊,我回去帮你找找。”小无平静地回答,那边就挂断了。

听说小无在县里有房子,二呆很高兴,要来看看。进屋小无发现床被翻动了,因为那个缝口她划得不大,可现在口子却加大了。二呆真是个憨宝,没死人和他说话,一会儿竟然就倒到她床上睡着了。对面工地加夜班,噪音很吵人,小无给他盖上被子,自己去书房上网去了。半夜她刚入睡,迷糊中门好像被打开,进来两人,其中一人就是早上骑车跟随她的那个男人,手里还拎着个大皮箱。小无吓得不敢出声,见他们直接就进了卧室,抬上睡得像死人样的二呆塞进皮箱,匆匆下楼开车离去。小无直奔卧室,见床上竟然有一大滩新鲜的血迹,开窗见那汽车已经开远了。摸窗的手竟然摸到一个小洞,蜂窝般大,角度直接对二呆睡的心脏处。对面工地还在加班,高楼刚好对着她的窗。小无心里咯噔一下收紧了,可怜的二呆做了她的替死鬼,那帮人是来要她的命的!

她不想报警,除了将她从棺材里拉出的二呆,她不相信任何人,可他却死了,这让她更想念不知生死的爹。

父子夺子

小无打开了王百万的家门,屋里空无一人,她打车直奔那曾经埋过她的山里。坟已经被青草占去了一半阵地,地上有烧纸的痕迹。小无抓起来一看,好像还有点温度,可四下里找不到有人的踪迹。天渐渐黑下来,司机不干了,突然发动车跑了。她坐在湖边,眼睛漠然地盯着夜空发呆,仿佛在和星星诉说她的不幸。不知过了多久,突见不远的湖边树下,站着一个苍老的背影。

“老王!”小无迟疑地叫道。

“嗯。”那人在沉思中被这么冷不防一喊,习惯性地答应了。

见是小无站在跟前,惊讶得嘴角抽动了几下,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怎么?你以为我死了。”小无冷冷地问,完全变了个人,眼里尽是凶光。

“我就知道那小子办不成事。”王百万也变了个人,一脸的鄙视。

“想不到你们父子都是一样的种,心狠手辣,连我肚子里有你们的种也不放过。”小无摸摸已经遮不住的肚皮。

“我呸,不要脸的婊子,你还有脸说孩子,要不是那野种,我还不会让他们要你的命!我和你认识才三个月,你怎么就怀孕四个月了?小小年纪就给人怀了野种。你知道的东西太多,管起闲事来了,我临走不杀你,别人也放不过你。”王百万完全不顾身份了,大骂起来。

“哈哈。”小无痛苦地大笑。

“你以为我怀的是别人的种吗?告诉你老畜生,我怀的是你儿子的种!想想我一个村长的女儿,一次文艺演出被你儿子看上,我不从,他竟然强奸了我。我爹咽不下这口气,教训了他一下,没想到他竟然用见‘血封喉烟’将我全家熏倒,还把我绑架到旅馆长期对我侮辱,生不如死。有一天他毒瘾发作把车开到河里去了,报应啊!还告诉你陪你儿子下葬的那女尸,也是我!”小无满面怒火。

“我对不起你,你就看在我王家快要绝后的份上,把孩子生下来好吗?我给你下跪了,呜呜……”王百万听完一把将小无抱住,跪倒在她身下,哭泣地哀求。

绝望狼烟

不远处有警灯在闪动,不一会竟然有一大批警员围上来,是谁报的警?小无满脸疑惑。

“呸,我给你生的孽种算儿子还算是孙子?你什么时候进监狱,就是你王家绝后的时候,哈哈!”小无得意地笑。

“你做珠宝生意是假,贩毒是真,证据已经被我们掌握,将依法对你和你前妻进行逮捕。你们夫妻假离婚,一个在境外转移赃款,今晚约定出逃境外。” 一警员对王百万宣读了逮捕证。

“你这个贱女人,敢动我孙子,我跟你同归于尽。”王百万发疯了,张开身子向小无扑过来。脚下一绊,一栽身从几十米高的湖埂上滚了下去,一声闷响,在手电的照射中,头顶那几根黑发在水面挣扎了几下,就沉下去了。

一辆车停了下来,是钱主任,和警员热情地握手。“感谢你,钱主任,要不是你今晚打电话说王百万要越境,我们怕是没有这么容易地就将案子破了。”“哪里,应该的。”钱主任长摆摆手,很大度。又一辆车开了过来,下来的人让小无大叫起来,竟然是二呆!他坐在轮椅上被两名干警推着,胸口缠着白布。

“你没死!”

“怎么,你能从棺材里爬出来,我就不能从鬼门关回来?子弹离心脏还有几厘米远,要我命还差远呢。”二呆吃力地说。

看来那一枪没要了他的命,还是让他和死亡察肩而过。二呆和钱主任握起手来,可还没等小无反应过来,他身边的两个干警竟然一个箭步把钱主任给铐起来。

“我说,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搞什么?我是国家干部?!”钱主任愤怒地质问。

“钱主任,你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吧,现在该亮出你的真实身份了,钱大毒枭?”二呆竟然眼放亮光,再看不出一点呆傻,比谁都像个真正的警察。

“你一石三鸟之计太厉害了,那夜我怕小无有危险,就跟去住在她家。我早就知道你派人跟踪我们,你也知道床上睡的就是我,你在对面工地埋伏了枪手,只可惜他一枪没要了我的命,他们把我扔在山里,多亏我有定位系统被战友救了,捡了条命。”

“你胡说!”钱主任歇斯底里地吼。

“自从那次我敲你的仓库门,你就开始怀疑我是卧底探员。我卧底在火葬场就是因为本县非正常死亡的人太多,最后都要被送到那里,便于找线索。要不是小无将那笔记放在骨灰盒里,留下了指灰印,我永远都不知道你们在境内的毒品加工厂就在眼皮底下的火葬场,我照笔记上那个进货的手机号打去,想不到隔壁你的手机竟然在响。”

钱主任一下子瘫了。“你把我干掉,又举报立功,留下小无把王百万逼死为你灭口,这样你就顺理成章地当上本地区的头把毒犯。”一番话说得小无头发麻,边界最大的毒枭就是他!曾听爹说过。想不到自己忍辱只为个人恩怨,二呆装傻长期卧底冒死为国家除害。

“王百万县一级车牌的车常被人借去,就是为了能把境外的制毒设备运进来,你身后的主谋是谁,快老实交代,我保证宣判时能从轻,留你一条命!”二呆在继续紧问。钱主任沉默不语,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突然,王百万儿子的坟边冲出一人影,一个箭步冲进人群,用一支黑乎乎的枪口顶住了钱主任的脑门。

“你这个恶毒的男人,以前和我丈夫称兄道弟,在我们落难的时候你却落井下石!报警出卖了我们,我来晚了,你和那个小狐狸精逼死了我的丈夫。”那人戴着高帽,嘴上有胡须,话音却是个女人。小无想起来了,那晚在床底下冲出来向她开枪的人,竟然是王百万的老婆。她把自己当成了勾引他老公的坏女人了。“不是我的主意,这——这都是老头子的吩咐,你去找他报仇吧,别杀我!”钱主任被这个疯女人吓得哆嗦着腿,看着头顶黑乎乎的枪口苦苦哀求。

“老头子是谁,快说,不然我一枪打死你!”那女人疯了,压紧了手中的枪。

“我说!你别杀我,他是……”钱主任刚张口要说,突然猛烈地咳嗽了起来,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口吐异物,身体在剧烈地抖动。王百万的老婆一脸纳闷,不一会也痛苦地倒地,山谷里一阵呛鼻的烟顺着风,吹进了人群。

“不要呼吸,快去车后座取防毒面具,这是毒烟!”二呆大声呼喊,同时一把将小无拉上车。人群被烟逼出了山谷,场面异常混乱。借着车前的大灯,不远的树林里,小无隐隐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蒙面黑影在闪动,飞快地向山上跑去。

小无呆呆地看着远去的身影,突然啊的一声瘫倒进二呆怀里。她突起的肚皮一阵刺心的疼痛,绝望地叫了声——“爹”。

篇4:乡村鬼故事集

三女两男一行五人沿着茶马古道踟躇而上,沿路奇峰鳞次,幽谷叠出,前方似乎山穷水尽疑无路,偏偏转过一个弯后却柳岸花明又一村。当他们看到前方山腰上的那幢原木小屋后,走在最前面的曹健不禁大声叫了起来:“就是那里,我说过的,那就是我们订好了的山中幽居。”五个人不由得一起欢呼了起来。 走近了这幢由山林中的原木搭建而成的木屋,屋外的墙壁上攀满了墨绿色的爬山虎,锯齿形的叶片随着山风曳动着,就如滚动过的波浪一般。他们嗅到了一股浓郁的木材香气,曹健告诉四个朋友,这样的地方,空气里含有各种负离子,嗅着原木浓郁的气息,听着窗外飒飒作响的阵阵松涛,没有世俗的打扰,实在是一个最佳的度假之处。

木门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灰,看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这里。龙非对曹健说:“你不是说这幢木屋很抢手吗?在网上你是用最高竞价才投到了这一周的使用权。可这里分明已经很久没人来住过了。”

曹健搔搔脑门,说:“看来我也是被一帮网上竞价的托儿给骗了。”三个女生连忙打圆场,说这也没关系,花一笔钱来这山清水秀的地方度上一周假,也未尝不是一件物超所值的事。

木屋里是两间客房与一间客厅,另外还有间五脏俱全的小厨房。家具除了几张床什么都没有,还好屋里准备了一台用柴油的发电机,否则到了晚上,这里连一点儿光也没有。

曹健与龙非是大学同学,他们很早就准备来一次自助旅行。龙非旅行的时候自然会带上自己的女友周薇,而曹健则是光棍一条,但他一点也不担心。曹健在一个旅游论坛上发现了有这么一个山间木屋度假村后,就立刻竞得了一周的使用权。他刚把征求旅伴的帖子发在校园论坛上,立刻就有两个女生响应,想与他们一起去森林里探险。曹健自然不会反对,因为这两个女生都是一等一的美女。

两个女孩中丰满一点儿的叫区洁,稍稍骨感一点儿的叫陆丹,她们都是从外地考到贸法学院来的新生,还从来没利用长假到处旅游过。在森林穿行的时候,她们一看到漂亮的山水就唧唧喳喳地与周薇闹作一团,还不停用数码相机拍下见到的一切。进了木屋后,她俩更是兴奋得忘乎所以,立刻就拿出了带来的牛肉干、情人梅分给大家吃。

木屋只有两间客房,而在来的时候,龙非就说了要和周薇住一间,剩下的一间客房只能让区洁与陆丹住——总不能让两个美女睡在客厅的地板上吧?所以一想起自己要住在客厅冰冷而又硬邦邦的地板上,曹健心中就郁闷不已。好在他看到木屋客厅的墙壁上挂着一张兽皮,就稍稍宽慰了一点,这兽皮也算一张蛮不错的床垫。 曹健伸出手来取兽皮的时候,忽然觉得手指湿湿的。他仔细一看,手上竟沾满了淡黄色的粘稠液体,就如水疱破裂后溢出的脓汁一般,是从兽皮背后的木墙上粘到的。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液体,粘稠的汁液散发出淡淡的腥臊之味,这多多少少让曹健觉得有些不舒服。他猜大概是兽皮在硝制的时候没有打理好,所以兽皮里含有的部分微生物发生了基因改变,换句话说就是腐烂了。于是他打消了用兽皮做床垫的主意,他宁肯躺在硬邦邦的地板上,也不愿意躺在一群腐烂的微生物之上。说不定这些微生物还在继续腐烂,一想到这里,再加上看到手里那腥臊的淡黄色脓汁,曹健就禁不住有呕吐的感觉。他冲进厨房想洗下手,可厨房里的水龙头却滴不出一滴水来。曹健暗笑了一下,柴油用的发电机还没使用呢,当然水龙头里滴不出水来。在进屋的时候,他就观察了一下,水管是从附近的一面平如明镜的湖里抽出来的,抽水的压力就来自于发电机。 但是手还是必须要洗的,曹健决定去湖边把手洗一下。

走出木屋,天已经渐渐昏暗了,山风吹得屋后的松林飒飒作响。曹健回头望了一眼,看到山上的树枝摇晃着,叶片翻飞,就如幢幢鬼影一般。不知为何,曹健的心里泛起阵阵凉意 ,他总觉得在看不到的地方有一只眼睛正盯着他,盯得他毛骨悚然坐立不安。

在背上的鸡皮疙瘩消失了之后,曹健大步向湖边走去,刚走了几步,他就被一个东西绊倒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回头一看,曹健蓦的一惊,他竟不知道是被个什么东西绊倒的。

这奇怪的玩意像个巨大的蚕茧一般,圆圆滚滚地躺在地上。这茧子外面是一层白色,厚厚的像蜘蛛网一般的东西,透过网眼可以看到里面黑黢黢的仿佛是粘稠的汁液。曹健心生好奇,走到近处仔细看了看。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于是用脚拨了一下,这茧子蜘蛛网般的外壳却很脆弱,“嘶”的一声,外壳破了,里面果然是乌黑的汁液,汩汩地从壳里流淌出来,渗进地里,转瞬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滩黑色的水渍。而蛛网似的外壳也软绵绵地摊在地上,冒出一股袅袅的青烟,然后不见了,只在空气里剩下一丝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刺鼻气息。当这气息消散的时候,就连地上的那滩黑色水渍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曹健,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啊?”木屋边上,陆丹与区洁大声对曹健喊着。

曹健这才回过神来,揉了揉眼睛。眼前哪里还有什么蚕茧一般的东西?一定是眼花了吧?今天走这山路实在太累了,一定是疲劳引起的幻觉。曹健这么说服自己。

这边曹健在湖边的一艘铁皮快艇旁洗好了手,那边龙非也启动了柴油发电机,不仅木屋里有了电力供应,水龙头也流出了清冽冰凉的湖水。龙非正准备就着水龙头喝水的时候,女朋友周薇狠狠踢了他一脚,没好气地说:“喝生水肚子会疼的,知道不,湖里的水里有各种微生物与寄生虫!”龙非干笑了一声,连忙取来水壶烧开水。

晚餐时,他们取出带来的各式半成品,在锅上热过之后,再加上各种凉菜与面包,吃得倒也算丰盛。吃完后,因为没有电视,于是他们五人围坐在客厅的沙发边,讲起了鬼故事。

10 月的秋老虎依然肆虐,不过到了晚间却隐隐有些凉意。听着屋外阵阵松涛,为了营造出讲鬼故事的气氛,曹健关掉了所有的灯,只点上了几支蜡烛。曹健是个讲鬼故事的好手,他讲的这个故事就发生在原始森林里的一处小木屋里。

也是三女两男,在一处木屋里度假,他们却不知道木屋周围布满了可怕的妖魔鬼怪,一到了夜晚就会群魔乱舞,在森林里寻找活物充当替死鬼。它们会先找到一个最柔弱的女孩,在她的咽喉咬上一口,然后妖怪会吸掉她的魂魄,钻进她的皮囊,驾御她咬断其他旅伴的咽喉——人会一个接一个地死去,谁也没有办法避免。所有的人都看不到希望,恐惧的压力越来越大,找不到出路,等待的只有死亡,最后森林里的骚乱终于平息了,只剩下五具怨灵的魂魄在空气里游荡,它们在等待下一个来木屋的旅行团。 曹健的声音忽高忽低,把一个恐怖的鬼故事讲得荡气回肠。说到最后的时候,他踱到了骨感美女陆丹的面前,矮下身体,嘴唇贴到了陆丹的耳边,一字一顿,声音低沉,却又清晰无比地说道:“知道吗?我们就是这下一个旅行团,那五条怨灵正在空中盘旋等待着我们的到来——你听到了屋外它们的惨叫声了吗?” 屋外的松树叶在风中翻飞,发出了“嘶嘶嘶——”的响声。陆丹的心里蓦的一惊,尖叫着身体向前一扑,正好倒进了曹健的怀里。曹健不怀好意地咧嘴一笑,其他几个旅伴也会心地笑了起来。 陆丹的脸有些挂不住了,朝曹健的膝盖狠狠地踢了一脚,曹健闪身躲开,还怪叫着说:“你一定不知道吧,这些怨灵只会在夜晚出现,当阳光射进森林的时候,他们只能躲进松树的树洞里,那里暗无天日,但却是最好的栖身之处——”

陆丹有点儿害怕了,她站了起来,走到门边去开灯,可拽了几下拉线开关,灯却没有开,屋里依然只有烛光在微微摇曳,把几个人的影子拉得时长时短。陆丹心里一凉,大声叫了起来:“怎么回事?!怎么没电了?” 曹健没心没肺地怪笑:“嘿嘿,是怨灵来了,为了不让灯光阻止它们的到来,所以破坏了发电机。”

区洁虎着脸,没好气地说:“别闹了,没见着陆丹被吓坏了吗?别开玩笑了!”

龙非定了定神,说:“一定是柴油发电机坏了,我出去看看。”当他站起来的时候,不知为何,女友周薇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拉了拉龙非的衣角,说:“小心点。”也许是因为曹健的那个恐怖故事吧,多少也让周薇有点害怕。 龙非做了个OK 的手势,走到门边,拉开了薄薄的木门。门外是浓得像墨一般,看不到边际的黑暗。柴油机摆在门外左边五米远的地方,此刻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看来真的出故障了。龙非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扭头走进了那片黑暗之中。

曹健坏笑着,对屋里三个美女说:“我再来给你们讲个鬼故事吧,是关于一个男人走进黑暗的故事……”

“不要!我不听!”陆丹第一个叫了起来,周薇也对曹健怒目相视。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听到屋外传来一声惨叫:“啊——”凄厉无比,是龙非的声音。

曹健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向门边冲去,可当他跑到门边时,又停了下来,折回来取了一支蜡烛。三个女生也秉着一支蜡烛战战兢兢地走在了曹健身后,当他们一起走出木屋,然后向左边望去,竟同时发出了尖叫。龙非躺在地上,用手捂着脸,双腿不停抽搐,整个身体在地面上扭动着。他的喉咙发出了痛苦的惨叫,似乎正在经历一场屠戮。

周薇关切地大叫:“龙非,你怎么了?”

“啊——啊——啊——”龙非继续惨叫,他伸出了一只手,指着木屋的墙壁。当他伸出手的时候,露出了他的半张脸。在眼睛那个地方,只有一个血淋淋的窟窿,还不住汩汩地涌着鲜血。 一看到他这模样,曹健的脸被吓得变了形,嘴张得大大的,喉咙似乎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死死地掐住了,发不出一点儿声音。而身后的三个女生则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惊声尖叫,声音划破了寂静的森林,在空中盘旋片刻后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龙非的身体只挣扎了一会儿,就停止了扭动。曹健壮着胆子一步一步走近了龙非的身边,当他看到龙非的脸时,愣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龙非的眼眶此时被一层薄薄的白色的像丝一般的东西笼罩着。这丝一般的东西渐渐开始变厚,越来越厚,瞬间就蔓延在一张脸上。龙非的脸上,蒙了一层白色的丝,就像金字塔里木乃伊的裹尸布一般,这丝还在不停游走,齿缝中又不住钻出其他的白丝,“嘶嘶”作响。又是“砰”的一声,是龙非身上的衣服迸裂开了,碎成一张张破布。在布料的下面,又是一根根白色的丝线,在缠绕,在纠结,在游走……在“嘶嘶嘶”的声音中,丝线很快缠绕覆盖住了龙非的整个身体,越来越厚。片刻之后,龙非就如一只无助的蚕一般,被一层厚厚的茧包围了。

周薇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她大声地叫着:“天哪——这是怎么回事啊?!龙非,龙非——”她想向前冲过去,她想搂抱住龙非的身躯。

这时,曹健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把拽住了周薇。他弯腰拾了一根还算粗的树枝,然后用树枝的尖端刺了一下这地上的茧子。“扑哧”一声,这茧子被刺了一个洞,洞里涌出了乌黑的液体,这液体汩汩地流到地上,然后立刻就渗进了地表,消失殆尽。而丝茧也萎顿下去,冒出袅袅青烟,消失了。地上只留下滩黑色的潮湿痕迹,而龙非却不见了,没有留下一点儿踪迹。 曹健擦了擦额头的汗,果然,这茧子就和他黄昏的时候在湖边看到的那个茧子一样。可龙非怎么会变成这么一个茧子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曹健想起了龙非在临死前,曾经用手指着木屋的墙壁。他转头望向墙壁,看到墨绿色爬山虎的锯齿形叶片正微微曳动着。曹健秉着蜡烛走到这些爬山虎前,用手抚开了叶片。他看到了几只形体怪异的虫子,身躯肥大,正蠕动着的黑色的虫子,密密麻麻地爬在墙壁上。但当烛光一照到墙壁上,这些虫子就发出“滋滋”的声音,一股黄色的脓水从他们的身体淌了出来,然后一丝青烟腾起,虫子变成了一张黑色的皮,落到了地上。曹健蹲下身,拾起一张虫子的皮,用手一捻,这些皮竟成了粉末。

“回屋去!这些虫子怕光!”曹健大声叫道,他拉着三个女孩回到了屋里。

“曹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当陆丹与周薇都掩饰不了恐惧而抽泣的时候,区洁却显得有些镇定。

曹健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怨灵!是那些空中漂浮的怨灵——它们要来找替死鬼了,哈哈哈哈——”陆丹突然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她身边的周薇则在放声痛哭,哭声与笑声交织在一起,将这暗夜衬得更加的诡异。 曹健一个箭步冲到了陆丹身边,“啪”的一声,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这记耳光让陆丹呆若木鸡,她定定地站在原地,然后突然蹲了下来,捂着脸哭了起来。

“你们都别哭了,都听我说几句!”曹健大声叫道,“我不知道这虫子是什么,但龙非一定是被这些可恶的虫子给害死的!而且我还知道,这虫子的天敌是光线,还好我们的房间里有蜡烛,所以我们暂时是安全的!只要我们熬到了天明,我们就可以平安地回家。” 其他三个女孩将信将疑地望着曹健,曹健梭巡了一下屋里,然后走到燃烧的蜡烛旁,“呼”的一声吹熄了其中几根,只剩下了最后一根。 “你干什么?”周薇大叫。“现在才刚天黑,我们要熬到天亮才行,要充分利用这些蜡烛。”区洁替曹健回答了这个问题。

曹健将所有的蜡烛集中到一起,只有六根了,其中三根都只有半截,那是在讲鬼故事的时候点过的。正在燃烧的蜡烛也只剩半根了,曹健掐着手表,看着这根蜡烛,直至熄灭。点上新的蜡烛后,曹健对三个女孩说,这半根蜡烛燃烧了半个小时,所以说,整根蜡烛可以燃烧一个小时。剩下所有的蜡烛加到一起,还可以燃烧四个半小时,而那个时候,天肯定还没亮。 他刚一说完,陆丹就恐惧地叫了起来:“不要,不要!我不想被那些虫子杀死!我不要变成像木乃伊一样的死人!我要离开这里!”她一说完,就披头散发地想要冲出木屋。 “陆丹,别走!”曹健和区洁同时叫道,可他们的阻拦已经晚了,陆丹已经冲出了木屋,只过了几秒,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绝望惨叫,“啊——”

区洁问:“现在怎么办?”

曹健叹了一口气,说:“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周薇还在哭泣,她断断续续地说:“都怪我……为什么要你去修发电机啊……”

听到了她的话,曹健一拍脑袋,叫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柴油发电机呢?我们可以修好发电机的啊!”

“可是……外面有杀人的虫子啊……”区洁迟疑地说。

“那些虫子怕光线,只要我带着蜡烛出去,虫子就没办法伤害我。”曹健答道。他拾起一截蜡烛,然后看了一眼区洁与周薇,“最好我们一起去,谁都不要分开,如果发电机修不好,蜡烛用得越少,我们挺住的时间就越多。”

区洁点了点头,而周薇则尖叫道:“不要,打死我,我都不会走出这门的!”

曹健叹了一口气,对区洁说:“好吧,我们俩出去。”

当他与区洁走出木屋的时候,听到周薇抽泣着说:“别留我一个人在屋里啊!”曹健摇了摇头,还是走出了门。

他用手护着蜡烛,区洁则走在他身边,他们竭力让蜡烛微弱的光线可以笼罩全身。当曹健出门向左走了五米,看到了那台柴油发电机的时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发电机被埋在了一堆墨绿色的树叶之中,是爬山虎的树叶。当烛光照到的时候,可以看到变得异常粗壮宽大的枝叶在瞬间萎顿了下去,发出“滋滋”的声音,然后流出一滩黑色的液体。发电机的柴油油箱被打开了,箱盖被依附在一堆枝叶之中,那爬山虎的吸盘变得非常大,抓住了箱盖,扔在了一边。而爬山虎萎顿时流出的黑色汁液全都流进了油箱里,顿时油箱中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就像是开水在翻滚。 天哪,恐怖变异的东西不仅仅是那些黑色的虫子,就连爬山虎也变得可怕了起来。不知道被掺进了黑色液体的油箱还能不能使用。

曹健示意让区洁端着蜡烛,他蹲下身体,捉住发电机上的皮条,然后使劲儿一拽……

当曹健与区洁走出了木屋,周薇开始感觉到阵阵袭来的恐惧。她听到了“嘶嘶”的风声,她看到蜡烛微弱的火苗在不住地摇晃。她用手护住火苗,当她手档住风的时候,抬起头来,看到门没关,而她的手挡住了火苗的光线,门前顿时暗了下去。当周薇的视力适应了门前那片黑暗时,她看见了诡异的事——门外的爬山虎正“嗖嗖”地卷动着叶片向屋里钻来,叶子越变越大,锯齿越来越尖利,铺天盖地地卷进木屋中。更可怕的是,叶片上还卷着一只只闪烁着的眼睛,一闭一合,眼神里全是嗜血的渴望。 周薇看到这一切,被吓得目瞪口呆,等她回过劲儿来,才张开嘴大声惊声叫道:“啊——”

就这一声叫,从她的嘴里呼出了一口浑浊的气体,喷在蜡烛的火苗上,这微弱的火光摇曳了几下后,令她绝望地熄灭了……

“那虫子只害怕光线……”曹健曾经这么说过,如果没有光线的庇护,等待她的,只有死亡。周薇听到了“嗖嗖”的声音,就在她耳旁响着。她感到死亡正在慢慢向她逼近,她甚至看到了身穿黑衣手持镰刀的死神正对她狞笑,露出了白森森的尖牙……

幻觉中,她的咽管蓦地一紧,是爬山虎的锯齿在缓慢而又绵长地划过。她的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咸的液体。她挣扎着用手掩住嘴,却没摸到鲜血,反而摸到了一缕像丝一般的东西。就在这时,她感觉到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翻涌,就像是一股怨气想从身体之中喷薄而出。她的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身体的每个毛孔都钻出了一缕一缕的丝线,不停纠结缠绕,刹那间,她的身体被这些丝线捆绑得好似金字塔里的木乃伊一般。她感到了寒冷,她知道自己马上就要陷入万劫不复的黑暗深渊里……

曹健拽了一下皮条,发电机发出几声破响,“咔咔咔——咔咔咔——”,但机器并没有被带动起来。曹健踢了一脚发电机,然后无奈地对区洁说:“不行,好像这些莫名其妙的爬山虎比我们人类还要聪明。”

他回过头来的时候,看到区洁身后有着巨大的黑色的影子,仿佛是爬山虎骤然间变大,在空中张牙舞爪耀武扬威。曹健将手挪开了一点儿,被挡着的烛光顿时向四处散开,当烛光照射到区洁身后的黑暗阴影时,那些巨大的爬山虎顿时萎缩下去,墨一般的枝叶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发出一丝恶臭。

就在这时,曹健与区洁同时听到木屋里传来一声惨叫,然后里面的烛光熄灭了。当他们护着蜡烛冲进屋里时,发现周薇不见了,只剩下了地上的木乃伊一般的丝茧。

“现在我们怎么办?”区洁问道。

“发电机修不好了,我们的蜡烛又不够支撑到天明。”曹健喃喃自语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他望了望区洁。 而区洁已经猜到了他的办法,他们只能带着这些蜡烛,往外走,能走多远走多远。不过曹健的心里毛毛的,他想起了湖边的那具丝茧,也许那个受害者也是抱着和他们一样的想法,但却只走到了那个地方。 不过搏一搏总比在这木屋里等死要好一些。

曹健把剩下的蜡烛归拢在一起,然后手里秉着一支点燃的蜡烛,对区洁说:“我们走吧……”

他拉开了门……

门一拉开,曹健与区洁就看到屋外是密密麻麻的黑影,当烛光一射出去,这黑影就像是活物一般向后退去。他们知道,这些都是可怕的有着尖利锯齿的巨型爬山虎。

曹健拉着区洁秉着蜡烛走出了屋,他们可以依稀看到屋外的空地上匍匐着爬山虎,叶片巨大。而在每片叶子上,似乎还闪烁着一只只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眼睛——那是恐怖变异虫子的眼睛。当烛光射到哪里,哪里的爬山虎叶片就会向后缩回几寸。而当他们向前走上几步,爬山虎也会跟在后面,步步紧趋,如附骨之蛆一般。 曹健浑身颤抖着,他也可以感觉到紧紧拽住他胳膊的区洁也同样恐惧,手指都被汗水濡湿了。蜡烛的油在燃烧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烧完后,又沿着烛身流到了曹健的手背上。先有点温热,但瞬间冷却凝结在他的手上。曹健看着手背上的蜡油,不禁想,如果能够逃出这险境,他一定要好好洗个手,最好就在那面平如明镜般的湖边洗手。 一想到在湖边洗手,在曹健的脑海里忽然划过了一道闪电。他侧过脸来,兴奋地对区洁说:“如果运气好,我猜我找到了逃脱的办法了。”

区洁的眼里流露出信任与期盼的眼神。

曹健转过身,拉着区洁换了一个方向,是朝着湖边走去的。当他们走过空地的时候,那些爬山虎与虫子都快速地向后退缩着,只过了几分钟,曹健与区洁就已经走到了湖边。曹健在烛光的指引下,看到了停靠在湖边的那艘铁皮快艇,眼里流露出了兴奋的神情。 区洁高声叫道:“我们发动这艘快艇就可以离开这里?”

曹健摇了摇头,说:“不一定,这只是一面湖,逃也逃不到哪里去。而且,我们还不知道这些虫子与爬山虎会不会聪明到学会了游泳……”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几缕爬山虎“嗖嗖”地游进了湖里,很快,就在快艇旁结成了一道包围圈。而在爬山虎的叶片上,一只只眼睛得意地闪烁着,是那些怪异的虫子,它们仿佛在欣赏着一场残酷而又冷血的活剧一般。 区洁失望地望着曹健,眼角似乎湿润了,她有不好的预感——也许,今夜他们将无法再逃出这里。

曹健笑了笑,洁白的牙齿在烛光中显得很是耀眼。他对区洁说:“既然有铁皮快艇停在这里,那它一定可以被发动。别忘了,这种快艇只能烧柴油!”

他秉着蜡烛走到了快艇边,在烛光能照到的地方,可怕的爬山虎退得干干净净,它们都躲在了看不到边际的黑暗里。

曹健让区洁拿着蜡烛,他已经找到了快艇的油箱,箱盖紧紧地关着,没有被打开的迹象。

“希望我们好运,里面也许会装满了柴油……”曹健眨着眼睛调皮地说着,一边扭开了盖子。果然,如他所愿,油箱里灌满了柴油,而运气更好的是,在快艇的船舷上,还摆着几个瓶子。 曹健用瓶子接满了柴油,然后快活地对区洁说:“现在可以奢侈一点了,我们再点一根蜡烛吧!”

回到木屋边,曹健将柴油发电机抱进了屋中,然后灌满了柴油。他使劲拽了一下皮条,发电机欢快地转动了起来,屋里的灯顿时大放光明。而在这一刹那,刚才钻进了屋中贴在墙壁上的爬山虎也在以最快的速度萎顿下去,只留下了一片滑腻的乌黑水渍。 曹健与区洁拥抱在一起,大声地欢呼起来……

次日白天,曹健与区洁顺利沿着茶马古道走出了原始森林。

又过了一天,他们带着全副武装的科学考察队再次来到了这幢木屋边。爬山虎依旧在木屋墙壁上迎风翻飞。 科学考察队在这幢屋后的山坡上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陨石坑,他们在坑中找到了一颗直径三米左右重达两吨的巨大椭圆形陨石。经测试,这陨石发出了强烈的辐射,这辐射足以令周围的动植物发生基因变异。而为什么这些动植物在变异后会害怕光线,成了科学家们新的课题。

身着防化服的考察队员用铅制的防辐射外衣裹住了陨石,经测试不再发出强烈辐射后,他们运走了这颗陨石。

当陨石被拖移走的时候,木屋墙壁上的爬山虎枯萎了,而藏在叶片后的蚜虫也纷纷落在了地上……

篇5:何不事农桑·乡村露天电影的散文

何不事农桑·乡村露天电影的散文

前不久,托孩子的福看了场电影。放映厅装修气派,视、听效果俱佳,再考虑到偌大一个厅总共大小四对观众,都不好意思说七十元的票价贵了。只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由得想起小时候人山人海免费的乡村露天电影,它为我相对单调贫乏的童年平添了一道亮丽的色彩,以至于我对电影的记忆大部分来自那个年代。

公社放映队由两个大姑娘组成,她们的鼎鼎大名连几岁的孩子都能脱口而出。来了新影片,就会轮流在公社下辖的几个大队各放映一次,而我们大队有十个生产队,每十场电影各生产队才能轮着一回。当然,对于从小独自上学、即使打架也不麻烦家长的农村孩子而言,只要有消息,就算周边大队,我们也会欢呼雀跃组队前去,尽管偶尔也会因信息有误败兴而归。

如果是本生产队放电影,坐拥主场之利孩子们心情当然激动,洋洋得意地在同学面前散布消息,许诺给谁谁留座位,但其实这是空头支票,一则夜幕下黑压压一大片人头,找人并非易事;二则组队去看客场,统一行动更为重要。白天,队里会安排两人去上一个放映点挑设备:两副担子,一副是木头箱装着的放映机、发电机和幕布;一副是铁皮盒装着的影片。放映地点通常是各个生产队的禾场,这里地势开阔、地面平整,我们队的禾场就是队里唯一的一块水泥坪。黄昏时分,禾场的一端临时竖起两根笔直的杉木柱子,正方形白底黑边幕布的四个角以及音箱用绳子牢牢系在柱子上。正对幕布十几米远处摆一张方桌,用来安置放映机,桌子的一条腿上绑一根竹竿,顶端挑着一盏灯泡。而为了减轻噪声,汽油发电机则根据电线长度放在较远的地方。从立柱子时起孩子们就会时不时溜出家门关注着禾场里的一举一动,大人们提早收工准备晚饭,同时不忘提醒孩子们扛凳子占据有利位置。最好的位置当然是放映桌的四周,不仅视角正,而且可以看到影片进度以及放映员换片情况。虽然物资贫乏,大人们一高兴,也会炒些黄豆,每次母亲抓给我一把,多得需要我双手去捧。

放映员的食宿安排在队里体面的人家,通常是队长本人家里。对此我从小就能坦然接受,反倒是如今京城的基层政府还坚持着年底慰问贫困党员,据说住廉租房的小公务员送温暖时发现对方的家比自己家更“温暖”,安抚的话竟无从说起。以我的狭隘,排除疾病、事故等意外因素,允许自由发展的现阶段党员还需要救济,真不知如何体现其先进性? “贵宾”们用完晚餐夜色正好,在孩子们的簇拥下气定神闲地用绳索缠绕发电轮,猛地用力一拽,发电机突突响起,放映桌旁的电灯逐渐明亮。借着灯光,放映员摆好放映机并开始调试,以确保光影正好覆盖幕布的整个白色区域。放映机前方的孩子们则不失时机地伸出一只只小手在逐渐发散的光柱中挥舞,一个个黑色的手影出现在幕布上,引来一阵笑骂声。一切就绪,若是队长无意威严地讲几句,电灯一灭电影正式开始。

一般而言,正片之前会有二十分钟左右的一个加映,通常的名字叫《祖国新貌》,主要介绍科技、工业和农业的先进典型。虽然与周围的现实相距甚远,但我依然相信他们一定存在于这个国家的某个远方,自豪感和向往感油然而生。

如果记得没错,一部电影大约四到五个片子,也就是说放映员要换片四到五次,而拥有两台放映机的文明铺区电影院,则可以做到基本上无缝换片。放映机上两个影片盘,前满后空,放映时胶片由前向后缠绕,当前一个盘全空时就需要换片,打开电灯,放映员将前面的空盘调换到后面,事先准备好的下一个放映盘则挂到前面。换片的间歇整个场地开始嘈杂,主场的家长们会大声吩咐孩子们回家“舀杯井水来”,他们并不一定是炒黄豆吃多了口渴,更有可能是放心不下家里,毕竟队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外人,而孩子们则不情不愿,即使渴得喉咙冒烟。电影很快得以继续,放映员借助另一张空盘将刚换下的胶片盘倒带以便下次使用。有时会因为胶片放映次数过多出现断片情况,放映员只好再次开灯,将断片头继续缠绕至后盘。得以延续的电影或多或少地跳过了一些情节,如果失去的恰恰是关键镜头,会引来一片“哎呀”声,这种懊恼之情现在也会碰到,当你看电影或电视剧时,前一秒男女正宽衣解带,下一秒天就亮了,你一定想骂广电局的娘,因为很可能正是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自己“审查”完了就毫不留情地剪掉一些镜头,全然不顾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

因为经过大致选择,有电影的晚上天气通常不错,然而天有不测之风云,如果仅是刮风,随着幕布前后摆动,电影人物和字幕会发生些许变形,又或者只是有点儿小雨,银幕上淡淡地出现一条条细线,大家会克服困难坚持将电影看完。但如果雨越下越大,放映员会说“今晚放映到此结束,谢谢观看“,意犹未尽的观众们只得嬉笑着各自跑回家。

若是客场,影片是否看过不是问题,问题是父母能否放行。父母“开恩”当然是有条件的,一是努力帮着做家务;二是至少让他们相信家庭作业已经完成;三是同去的人数足够多,最好有大人领队。好位置当然不能奢望,能在开演前赶到就不错了。个儿高的还可以站在后面,孩子们则会寻些干稻草圈成一个草垫子坐到最前排,因为离幕布太近,脖子仰得生疼。偶尔因为人数实在太多,也会去幕布背面观看,人物和字幕都是反的,很是影响观影效果。电影结束后,点齐人数一同回家。行动一致只是开始,不一会儿,孩子们就受不了大人的不紧不慢,把先前的草垫子变成一支支火把,不顾劝阻与同方向其他队的孩子一起飞奔而去,在蜿蜒曲折的田埂上跑成一条长长的火龙。

当年看电影的情形大体如此。至于内容,多得无法一一列举。但为了说明乡村电影对孩子们的深远影响,只好勉为其难例举一二。最先战争片毫无疑问是孩子们的最爱,所以,当八一电影制片厂硕大闪光的五角星片头出现时,无论是早期白边黑底,还是后来黄边红底,都会引起一阵欢呼。同样原因,长春电影制片厂的工农兵塑像片头也颇受欢迎。《地道战》《地雷战》《平原游击队》《铁道游击队》《上甘岭》等“打仗”的电影,简单“粗暴“、爱憎分明,一遍又一遍百看不厌,经典镜头和台词常常被孩子们挂在嘴边。我至今记得《平原游击队》里,队长李向阳带着任务回村时,鬼子炮楼前的更夫煞有介事梆梆梆地敲着更喊着“平安无事喽”,孩子们把这一幽默变成了晚上呼朋引类的暗号。我们还发明了一种名叫“打枪”的游戏,根据手心手背大致均分为敌我两队,各自散开后便“兵戎相见”,只要再次发现“敌人”,“Pia”的一声然后报出“敌人”的名字和位置,对方就必须离场。被对方发现就意味着“死亡”仿佛人人都是神枪手。无规矩不成方圆,游戏也是如此,虽然这些规矩未必讲理,就如魔兽争霸里,残得哪怕只剩一滴血的兽族剑圣,一个跳劈照样可以用长长的“西瓜刀”将脆皮的人族大法师砍个人仰马翻魂归祭坛。

后来则是武侠片独领风骚。《少林寺》《自古英雄出少年》《木棉袈裟》《南拳王》《神鞭》,无不引起孩子们对十八般武艺品头论足争论不休,以至于班上一向不起眼的胡姓亲叔侄俩儿地位猛涨,因为他们家胡德彪老爷子跑江湖卖狗皮膏药专治跌打损伤,在我们眼里俨然武术世家,虽然年长的侄儿打哭叔叔时用的招数跟我们平常泼皮无赖式打法并无二致,但谁又能确定他们不是“艺不外露、藏巧于拙”呢?其实,我一直固执的.认为我看的第一部武打片不是《少林寺》,而是《神秘的大佛》,里面有:古刹、和尚、宝藏、帮会、软鞭等武侠元素,尽管武打场面少而简单。对这部电影情有独钟还有两个原因,一是剧中人物“小和尚”成了班上一个发短头尖、眼小脸长同学的外号;二是剧中常以花脸出现的大反派“怪面人”启发我们制作面具晚上出来吓人。我们的做工相当简单,就是撕张作业纸掏几个窟窿,再用墨水、锅底灰弄些图案,而当我透过自己的面具看到对方的面具时,其实有些失望,恐怖效果完全来自臆想,只不过大家都在“做戏”罢了。直到某天孩子娘贴着护肤面膜出现在我眼前,禁不住心生感慨:如果当年能有这样一张神器,绝对吓得小伙伴们噩梦连连。

谍战、反特片如《保密局的枪声》《黑三角》,情节紧张扣人心弦,尤其前者风流倜傥的我党特工,打入敌人心脏凭借机智和勇敢一次次化险为夷胜利完成任务,大受孩子们喜爱。喜剧片《笑比哭好》《快乐的单身汉》轻松幽默,时不时引起大人、小孩儿一阵笑声。农村题材电影《月亮湾的笑声》《喜盈门》,虽非孩子们喜闻乐见,却常常成为大婶、伯娘家长里短的谈资。节奏拖沓的戏曲类电影的确不太受孩子们喜欢,但至少《徐九经升官记》和《卷席筒》例外。前者,徐九经扮相滑稽令人捧腹,同时他不畏权贵智断争妻案让人拍案叫绝;后者,小叔子替蒙冤的嫂嫂顶“罪”赴死大义凛然,刑场上被同父异母高中状元、巡抚家乡的哥哥所救后,故意戏弄嫂子,几次滚开嫂子为他裹“尸”的草席,令人大呼过瘾。还有些电影尽管内容已然模糊,但我忘不了他们充满诗意的名字,例如《一江春水向东流》《待到满山红叶时》《野火春风斗古城》。当然,偶尔也会见到译制片,例如罗马尼亚电影《复仇》。孩子们记不住外国人拗口的姓名,分不清他们各属什么阵营,只好用“好人”“我们这边的”“坏人”“敌人那边的”来进行角色描述。还记得一部《新天方夜谭》,这部电影里吸引孩子们眼球的元素很多:孩子作为主角、飞毯、王子和公主、魔法宝石和法力无边的玫瑰花。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随着电和电视的普及,尤其录像机的出现,露天电影逐渐退出乡村舞台。当然,也短暂出现过个体放映户取代体制僵化的公社放映队,受邀于红白喜事,但终究市场过小难以为继。

《新天方夜谭》里,仙女因为感激被从桃核里解救而送给小主人公一颗宝石,说是可以救他三次性命。第一次小主人公因卖宝石而被贪婪的恶棍逼入绝境,借助宝石他和小猴子夏克蒂莫名其妙上了飞毯;第二次用在了他被假国王的卧底推下飞毯;第三次则是让王子起死回生。回忆到此处,我突然发现了一个从未想过的问题:说是救命三次,其实前两次明显被宝石所坑,最后一次也似乎事不关己。从而我推导出一句似乎颇些哲理的话:上天给了你某种天赋,并非他想让你因此获益,而是自以为是地赋予了你责任。但短暂得意之后是长长的悲哀,我发现自己早已不再单纯,看电影、电视剧时也会如大多数成年观众一样,“理性”地分析其是否合乎逻辑、哪个镜头穿帮了:比如女战士是否能从裤裆里掏出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古装戏里出现了高压线架、皇帝手腕上金表晃眼等等。正因为所谓的“理性”从而挑剔,即使再给一场乡村露天电影,我也找不回当年单纯的快乐。

篇6:乡村纪事散文

乡村纪事散文

打沙枣

生在塞外的人,想必同我一样,对沙枣树怀有一份特殊的情结。不仅因为沙枣能让我们一饱口福,更因为打沙枣的过程纯粹就是一场痛快酣畅的游戏。

沙枣树,如同塞外土生土长的姑娘,质朴无华,既没有杨树般挺拔的身躯,也没有柳树般柔媚的线条,更没有红柳那样的实用价值。它的样子甚至有些丑陋,躯干是扭曲的,叶子是灰白的,而且浑身上下长满了刺,稍不留神,就会扎人一下。

但我们这帮孩子,都特别钟情于它。那时候,村子周围长满了沙枣树。别看沙枣树其貌不扬,但花朵的香味却异常浓郁。每年的四五月份,小村便弥漫在沙枣花的芳香中。繁星一样的花朵挂满枝头,细碎地簇拥在一起,像一串串精致的小喇叭。摘一枝回去,插到瓶里,满屋生香。一些女生,还喜欢将沙枣花夹到书籍里,书香染着黑香,渐渐风干成漂亮的标本,但芬芳却经久不散。

沙枣树看起来都差不多,结的果却是大相径庭。有的饱满甘甜,有的干瘪酸涩。我们这帮孩子没有耐心,总是在刚刚挂果的时候,就开始摘沙枣了。在割草的间隙,放羊的同时,也不误爬上一棵棵沙枣树。特别是校园围墙边上的那一溜沙枣树,构成极大的诱惑,常常会有男生猴一样爬上去。我班有个男生,一下课便骑在墙上摘沙枣,正摘到兴头上,突然听到铃声响,匆匆忙忙下墙,结果扯烂了裤裆,惹得同学们哄堂大笑。沙枣树事件,也使得他成了小学时印象最深的男生。

我们会不厌其烦地挑选,尝遍看到的每一串沙枣,经过精挑细选,后院三爹家的那棵树被公认为结出的沙枣最好吃。那是一棵已经生长了十来年的树,足有三四层楼高,树干很粗,枝繁叶茂。哥哥们才敢攀爬上去,我们这些女孩子只能顺着房梯爬到屋顶上,揪一些旁梢末枝上的果实。哥哥骑在枝桠间,开始用棍子使劲敲打,沙枣便如雨点般洒落一地,大人娃娃抢着捡。沙枣又大又圆,身上布满如同被火熏烤过的黑红点子,嚼到嘴里,甘甜醇香,回味悠长。

吃得多了,我们这些小屁孩渐渐总结出了经验:那些年久高大的树,经过了风雨的洗礼,经历了岁月的打磨,结出的果实才更饱满甘甜。沙枣树如此,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只可惜,后来三爹进了城,房子卖了,新来的主人嫌占地方将沙枣树砍了,大树倒下的那一瞬间,我们都心疼地嘘唏。从此,与这棵树相关的趣事快乐也一同被连根拔起,那样地道美味的沙枣只能在梦里咀嚼回味。

沙枣的挂果期特别长,能耐得住风霜,如果不去碰它,能从秋天一直挂到冬天。果实的颜色也会越来越鲜艳,由初秋时的青白逐渐变成动人的鲜红,挂在叶片稀疏的枝干间,像一串串诱人的红玛瑙。有一年,我们过年的节目便是到西沙窝打沙枣,一帮孩子成群结队,沿着结了薄冰的小渠,步行十几里,到达目的地时,已近中午。我们挥舞着葵花杆,一边打一边哼着儿歌:光脚爬上树梢梢,一杆一杆打沙枣,小篮篮装不下故乡的秋,雨点点落下了红玛瑙,打呀打呀打沙枣,树梢梢上挂满开心的笑……

我们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吃饭,一直打到日落西山才恋恋不舍地回了村,新衣服兜里鼓鼓囊囊塞满了沙枣。对于我们的集体失踪,父母们早已心急如焚,一边使劲拍打我们身上的土,一边不住地埋怨,但因为过年,谁也没有挨打。那一天,也成为记忆中最有趣味的春节。

现在,沙枣树越来越少了。上次回村,想带着孩子们去打沙枣,走了一圈,好不容易在胖嫂家房后找到两棵。如我们当年一样,三个孩子异常兴奋,抢着上树爬墙摘沙枣。受孩子们的影响,我也伸出了手,感受那久违的快乐。摘沙枣的过程很美妙,微风裹挟着清香,断断续续钻入鼻腔,沙枣叶悉悉索索响着,熟透的沙枣一串串在你面前晃荡,轻轻一捋,便顽童似的劈里啪啦蹦跳着四散逃去,急得人手忙脚乱,只能逮着其中的几个。

摘下的沙枣外形干瘪,还有些酸涩,吃得多了嗓子眼像是糊了一层东西,但孩子们还是吃得津津有味。几日来,不厌其烦地摘了好几趟。对于孩子来说,重要的是过程,结果怎么样又有什么关系呢?

或许,每个人的心灵深处,都根植着这样一棵树,无论时光怎样流转,世事如何变迁,它始终枝繁叶茂,青翠依然,这棵树的名字叫--童年。

刨籽瓜

已记不清是从哪年开始,村里家家户户开始大面积种植籽瓜。从父母的谈话里隐约知道,这种农作物能带来更多的收入。于是,我的每个暑假,便被刨籽瓜这项农活几乎占据了。

籽瓜和西瓜外表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起初很长一段时间我是分不清它们的。后来,在母亲的讲解下,开始明白一二。籽瓜的颜色起初会更暗一些,瓜身上的条纹和底色比较接近,不像西瓜的条纹那样清晰。成熟后的籽瓜渐渐泛黄,且皮会变得越来越软。打开后,是白瓤或黄瓤,里面嵌着饱满的黑瓜籽,颜色对比分明。籽的个头儿也比西瓜籽足足大一倍或是更多,这种籽瓜叫黑大片。

待籽瓜成熟后,瓜蔓开始枯萎,地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球一样的籽瓜。起初,我们一人拿一个洗脸盆,边挪边刨。熟透了的籽瓜瓤是瓤,籽是籽,很好刨,撒裂后一挤,籽便顺着瓜水流到盆里,若不太熟的籽瓜,则需用手使劲抠。抠着抠着,会看到颜色较深甚至泛沙的瓜瓤,我们会不由地吃一块,味道还不错,酸酸甜甜的。

后来,大家意识到这样刨的话太慢了,开始将籽瓜攒成一堆,在旁边支口大锅,大锅上架一块木板,木板上做一个简单的压板,将籽瓜一个个压碎到大锅里,我们只需围在锅边捞瓜瓤。这样的话,我们不用满地挪动,刨得快了许多。

这种方式持续一段时间,后来几个爹爹又想出更便捷的方法。将四轮车直接开入地里,将籽瓜用箩头抬到四轮车斗里,几个男人穿着雨鞋,在车斗里踩一番,然后捡出瓜皮,再用枸杞枝拣出一些大的瓜瓤。这种方法效率很高,但很废力气,尤其是踩的人上蹿下跳,在烈日下大汗淋漓。踩过后,脚底生疼。踩的过程中,瓜水四溅,一天下来,衣服上糊满了瓜汁。糊了瓜水的衣服,晒干后直挺挺梗梆梆的,走起路来发出刷啦刷啦像纸一样的声响,而且味道十分呛鼻。

再后来,打籽瓜机便诞生了。人们只需将籽瓜一个个塞入机器的大口,便会瞬间被粉碎,且自动分离,瓜汁从底部漏下去,瓜皮和瓜瓤从侧面涌出来,而瓜籽从机器的最末端流出来,一粒粒现刨的瓜籽又黑又亮,滑溜溜的,如一尾尾小黑鱼,汇成一道哗哗的瓜籽流。父亲和四爹两个人用尼龙袋紧跟在后面接,依然手忙脚乱。

直到现在,人们还是用籽瓜机打籽瓜。不过,村里籽瓜的种植面积正在逐年减少,人们随市场导向种起了更多繁杂的农作物。而我的父母,也因上了年纪不再种地。但刨籽瓜的场景,总是在我脑中浮现,人们拉着各种工具,迎着朝阳开始一天的劳作,伴着晚霞走在回家的.路上。尽管烈日毫不留情,尽管蚊虫不住叮咬,但大家说说笑笑,边干边聊,没有人发愁抱怨,也没有人偷懒耍滑,地里躺着的那一袋袋瓜籽,为大家带来最妥帖的安慰和最绵长的喜悦。

劳动是艰苦的,但劳动何尝不是滋生快乐的源泉。若干年后,当我在午夜写下一篇篇文字时,我似乎才明白了政治老师曾讲过的那句话:劳动创造了人本身,透过纷繁复杂的商品现象,只有劳动才是价值的唯一源泉。

煮蔓菁

蔓菁这东西,并不是塞外的主要农作物,但在很长一段时间,它却是冬天猪的主要食粮。

在春天,蔓菁绝对不是主角,人们不会用整块田来播种蔓菁。往往是小麦收割后,天气已经开始转凉,父亲将一垄垄麦茬翻过后,才撒入蔓菁籽。在没有大棚的年代,在塞外短暂的种植时间段里,蔓菁和白菜是最常见的第二茬农作物。

播种后不久,蔓菁便长出来了,绿茵茵一片。用不了多久,它硕大的根茎便已长成,成为秋收的人们闲暇时的零嘴。只要路过一块蔓菁地,人们总会到里面挽几株,拧掉蔓菁叶子,将蔓茎的皮削掉,享用它脆甜脆甜的果实。当手头没有刀具时,我们这些孩子更喜欢啃蔓菁,蔓菁的皮与果肉比较容易分离,我们用牙咬着皮一条条撒下来,啃得热火朝天,不厌其烦,与其说是吃蔓菁,不如说是在玩一个游戏。

蔓菁收回来后,一部分去茎除叶,囫囵腌渍到大瓮里。更多的则被储存到地窖里,煮熟后喂猪。于是,在寒假里,我隔三岔五便会拉着风箱煮蔓菁。

蔓菁被一箩头一箩头倒入凉房里的大铁锅里,堆得小山一般,上面覆上厚厚的塑料布。有时,母亲会将一些个头较小的土豆或萝卜也一并煮到锅里。煮这些东西很费时间,通常煮透了需要两三个小时。

那个时候,觉得煮蔓菁是项艰巨的任务。一边拉着风箱的我常常在想,猪是多么养尊处优的家畜。其他家畜都担负着一定责任,牛要耕地,狗要护院,鸡要下蛋,羊要生仔,就连人这种高级动物,也需要劳动。唯有猪,吃了睡,睡了吃,甚心不用操,只负责长膘,还得人伺候着。

煮熟的蔓菁冒着热气,散发出一种植物的馨香。引诱得我们,常常从里面挑拣一些煮得恰到好处的蔓菁或是土豆。蔓菁绵烂,土豆沙甜,再从瓮里舀一些腌汤,蘸着吃,别有一番风味。

其余的蔓菁被捂在锅里,第二天捣碎了拌玉米面或麸皮,成为猪最为可口的伙食。在此后漫长的两个月中,猪就是靠这种精致营养的美食养出一身肥膘。

现在,人们早已不再煮蔓菁,更多新型多样的饲料加入猪的饮食。猪的伙食更丰富了,猪被加速催肥,猪的寿命也缩短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现在的猪也变得不幸了。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这是一则犹太格言。有时,我们很难说清科技的泛滥,为我们带来的是幸还是不幸?就如现在的我们面对琳琅满目的食品,却常怀念地里挽起的那株带土的蔓菁。

作者:菁茵

篇7:乡村世事多变散文

乡村世事多变散文

外公家在乡下,外公外婆都是十分朴实的农民。外公家是我寒暑假里快乐的天堂,在那里,我想干什么都可以,不用每天玩耍的时间受父母限制;可以任意吃自己想吃的水果;可以每天起很晚;可以每天和表弟放肆的玩耍……可是今年却不一样。

两周前,我和表弟去了外公家,记得刚刚到家门,我就看见了外公外婆期望的眼神,看来他们太想念孙儿们了。进了外公家的大门,放眼望去,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依然是那个熟悉的小院;依然是那四个开爱的小屋;依然……啊!都是满满的回忆。

外婆不顾疲倦,还没有好好休息一下就去了厨房为我们做饭,在等待晚饭的过程中,我和表弟,外公玩起了多年未玩的玩具—弹珠。在玩的过程中,表弟玩的很是开心,这让我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记得小的时候,我都会在出门的时候带些卡片或是弹珠去和小伙伴玩,每次回来都是满载而归,双手都变得黑黑的,奶奶见了都会喊道:“快去洗洗,脏死了!”在家的时候,我总会缠着奶奶,围在她身边跟她要好吃的,或是……唉,这么多年了还是记得这么清楚。

晚饭做好了,在昏暗的灯光下,我看见外公外婆的手是那么粗糙,他们已经很累了,可还陪着我们说笑,不是给我们夹着菜。我还看见外婆的身体更加矮小了,想想以前,外婆总会在我们回来的时候去接我们,来的时候她总会把我和表弟放在筐里用扁担担上,时不时还会给我和表弟一个苹果,那个时候外婆她是多么的高大,可是现在看到这些,我的鼻子酸酸的。

吃完晚饭,外公去了门外和邻居乘凉、聊天,我看着他拿着凳子往外走,看背影他走得是那样费力,从前他那健壮的'身体不在了。小时候,在去果园的路上,他常会背着我和表弟,他的脚步是那样的迅速,在陡峭的山路上,依然不见他多么费力,可是现在看到的这些,又神话般的发生了变化!

我和表弟商量了一下,晚上早点休息,好让外公外婆好好休息。我跑出门将疲惫不堪的外公叫了进来,说是我和表弟太累了,想早点休息。外公信以为真。睡在外公家熟悉的火炕上,外公因今天太累,没睡到枕头上多久就睡着了,表弟搂着自己爷爷的脖子,没多久也进入了梦乡,我看着漆黑的四周,怎么也睡不着。

夜空中繁星点点,乡村的小路上传来阵阵犬吠,外面到处都是漆黑的一片,在屋子里,可以听见表弟在轻轻打呼。他的肚子圆圆的,像是扣了半个西瓜在上面一样。小的时候我与他常常是“水火不容”,现在我们都长大了,渐渐地都懂事了,像小的时候打架、吵嘴的事再也没有发生了,不知为何,我突然很想念那段时光,那段“水火不容”的场景……

一阵凉风吹来,外公突然起来给我和表弟盖被子,盖好后自己又睡下了。我还是没有一丝睡意。突然想起和外公外婆表弟一起去果园的时候,我和表弟总会去抢着吃种的小西红柿和早熟的苹果,我们还会去抢着摘花椒,(主要是因为有工资),一次表弟为了多赚点“工资”于是将一块石头放入装花椒的袋子里,结果把腿给砸肿了。还有……

又是一阵风,我开始有了睡意,可是一想到这次回来待得时间只有几天,无法多陪陪外公外婆和看见他们又衰老了许多,我的泪不禁流了下来。

若把时间比作一个人,那么我只能说他是一个冷酷的人,他不会在意美好的景物,更不会停下来好好欣赏,只知道一意孤行。时间会带给我们许多快乐,也会带走我们许多美好的事物,他只会给我留下一段段珍贵的回忆和叹息的余地。

乡村散文

乡村味道散文

乡村稻草散文

乡村情结散文

乡村的散文

乡村集市散文

乡村三宝散文

城市,乡村散文

乡村时光散文

乡村童趣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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