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小编收集整理的关于西安的故事随笔:三去曹峪,本文共8篇,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篇1:关于西安的故事随笔:三去曹峪
隐村砖厂管设备的是一个大个子男人,光头,穿一身老式的黑色的棉衣棉裤。棉衣稍稍撩起,白色的裤腰和红色的裤带便露了出来。棉鞋是他老婆一针一线做的,黑面白里,他没有穿袜子,脚脖子上能看见黑黑的一层垢伽。他是个粗人,也是个聪明人。
那一天晚上,他执意邀请我去他的家里,他说他们村子里有一户人家做豆腐,嫩豆腐特别好吃,让我去尝尝。到了他的家里,我这才知道,他家住南川底下的曹峪。
对于曹峪,我并不陌生,他就在我舅舅家的东边不远,和我舅舅家连畔种地。同时,我又很陌生,我虽然无数次的看见过曹峪,但我从来没有走进过曹峪半步。
坡坡坎坎,一片竹园,一条小河和几十户人家,这是我根据我的舅舅家毛家沟推测出来的曹峪,一个美丽的曹峪,一个富裕的曹峪。
这是我第一次走进曹峪,可惜已经天黑了,他拿着手电筒领着我们几个七拐八弯总算是摸到了他的家。
他的老婆是个热情的农家妇女,听说我是从西安城里来的,一时间有点惊慌失措,给我端茶的时候差一点把茶杯掉到了地上。
不一会,这个热情的女人给我们端来了几大老碗嫩豆腐,里边放了酱油醋、辣子和葱花。我在西安曾经无数次吃过豆腐脑,但我却从来没有吃过嫩豆腐,这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吃过的嫩豆腐。那味道的确不错,和豆腐脑是两回事。
他的朋友,那个叫“学”的人是个风水先生,能掐会算,他在灯光底下看来了看我,说我是个“贵人”。我不怎么相信这些东西,这辈子有三个人给我算过命,但都是他们主动要给我算的。
听说我是个“贵人”,他那一天晚上没有让我走,非要我住在他的家里。天还没有亮,砖厂来人敲门说出事了,两个合伙人打架了……
所以,第一次走进曹峪是个漆黑的夜里,曹峪什么样子,我一点都没有看见。
大概是八年前吧,听说大舅妈病了,就住在曹峪她的女儿家里。我先到花园,再从花园经毛家,然后到了曹峪。这是我第一次白天走进了曹峪这个地方,和我推测的差不多,并没有给我留下太好的印象。
老妈(大舅妈)已经有八十多了,走路已经不是很方便,她就坐在女儿沐阳家的炕上,问了我十几遍“你给点有几个娃”,我回答老妈,“我就一个娃。”她说:“全凭人栾事哩……”这是我最后一次见的老妈,几年之后,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躺在棺材里了。这个可怜的老妈劳累了一辈子,儿孙一大群,但晚年过的很凄惨。在安葬老妈的那天,芳姐说的对,“老妈走了好,不受罪了……”
一个星期前的四月二十九,游完天留山,科娃说好和我一起去万哥办的农家乐,一来吃一下真正的我们老家的饭,二来拜访一下这个曾经当过局长和大名鼎鼎的老哥。
万哥的大名叫孙万民,到了曹峪之后改名叫杜育民,小时候我们家都在隐村,他五队我六队。
他的父亲堂叔和我父亲的交往非常好,算是最好的朋友。堂叔是村里的名人,不仅为人正直善良,德高望重,而且,他在秦腔戏里敲扁鼓敲的远近有名。小时候,他敲扁鼓的时候,我经常就站在他的身旁看的入神,他的那个指法运用的那个娴熟,那个从容和那个节奏,让我看得眼花缭乱。在这方面,我觉得堂叔是个奇人。
堂叔家的婶婶,个子不是很高,总是穿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一件黑色的棉袄好像永远都是新的一样,头发有些泛白,一顶兰格格的手帕和一双兰色的套袖,迟早只要我走进她们家的大门,婶婶总是热情的迎了过来,像母亲一样,“我娃来了……”
我到了西安之后,有几十年都没有再见过万哥,只是不断从老家朋友那里得到了有关他的很多进步和发展的消息。我知道了万哥是个特别有本事的人,从一个小小的村干部一步一步成长为一个城市里卫生局长,万哥应该拥有着惊人的毅力和超长的智慧。
一个偶然的机会,依然是科娃的热心,时隔几十年,我终于在渭南见到了万哥。他好像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头发少了许多,他还是那样的谈笑风生神采奕奕,他对东塬的历史文化颇有研究,从孙红说到独孤皇后,再从独孤皇后说到渭华起义,滔滔不绝,有根有据。说起父辈的交往和弟弟万宏的自杀,他走过来和我拥抱在一起,眼睛里含着泪水。
一晃,又是几年过去了。在科娃的带领下,我们从天留北行约一公里,来到了一个神话般的世界。万哥的这个“八仙坊”就建在一个盆地的中央,四周是不怎么高的塬影,正直初夏,紫色的桐花到处都能看见,浓浓的芳香在这个世界里弥漫着,让所有的人都陶醉了。
我没有想到曹峪,是如此美丽的一个所在,置身其中,就像在梦幻里一样,让你一下子迷恋了。
建设讲究的屋舍掩在浓浓的树影之中,几个农家老人坐在门前的石墩上,慢条斯理地说着笑话,对他们来说,日子像神仙一样自然而快活。一片片麦田绿油油的,麦穗在微风中掀着波浪,像一首诗,更像一首歌,时时刻刻都在牵动着你的魂魄。还是过去的那条小河,水不是很大,但很清澈,河边长满了各种各样的草,开满了各色的小花,绚丽多彩楚楚动人。
本文作者:董安宏(微信公众号:三贤文苑)
篇2:我的旅行故事随笔:去庙记
早些时候,跟着人们去了一座寺庙。
去的时候,发起人老林一再地强调说:“那是座破庙。”看他的神情,有着唯恐怠慢了客人的担忧,同去的人都争相客套说“没关系的。”可心里难免想象着,这寺庙只怕是檐倾壁残的模样。
车从一条临江的大道上折下来,停在一处较为平坦的空地,人们沿着小路步行,前面好一片豁然开朗。青青的草地向前延展开去,间或是一两棵树,三五只牛羊,那草地几乎连绵到远方淡淡的山影里。
就在这小路的尽头,一株枝繁叶茂的樟树边,一处小青瓦翘飞檐加上几道粉壁构建的院落就出现在人们面前。
一抬头,那小小的牌匾上“三圣庙”三字就从墙檐飞到了人们喃喃自语的嘴里——啧啧,这庙还是有名头的呢。
从一扇小门里进去,人人都下意识地缩起了颈项,怕一个不留神头顶便磕到了低压压下来的一块巨大而又平直的水泥板。哟,想要出头先要低头,这庙,有意思——同行的一位老先生脚还未迈进去,自己就已念叨开了。
进得门里,迎面一个茶桌,古色古香,颇有点广迎天下客的味道。沿着门的这一侧是一溜厢房,中央一方天井虽不阔大却也称得上爽朗。举目前望,穿过天井,经层层台阶的引导,佛殿就在那儿。佛殿不止一殿,中间是正殿,两方各设一个偏殿,其间供奉着的佛像也是各有不同。
行至天井,转过身去,打量到佛殿的正对面时,又有了新发现——进门时那低至头顶的水泥板竟然是贯通那溜厢房与其对面那一道长廊的交通,上边挑起了一方高高的屋檐,平坦坦空落落的样子,一时还让人摸不着头绪。待注意到长廊的栏杆上刻记的“戏台千古事”的对联时,才明白,这是个戏台。
一方是佛殿,一方是戏台,一方清灯寂寞,一方粉墨喧嚣。正诧异这庙格局的奇怪时,有女法师笑吟吟地过来释疑:本地人认为最能代表他们虔诚敬佛的方式即是唱戏,所以,特建了一个正对佛殿的戏台。
这让我联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夜晚,路过郊区的一条小路时,也是一株大樟树下,我遇过这一辈子至今唯一的一场亲眼所见的本地皮影戏。戏台由木板搭建,扯一块白棉布封住三围,空出的那一方里边坐着两位老汉,其中的一位双手各持一个木偶或尖声或粗嗓交替地唱着,并不时舞起木偶做打,另一位忙活着锣钹的同时拉长声调添上旁白。从后边看那木偶,小巧玲珑,毫不起眼。
挪到幕布这方再看时,却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好一顿剑拔弩张的嘶杀——皮影戏台面向的,是一户人家的正堂,那正堂里放置了一张矮床,床上躺着一个男人,周围似乎还做了一些香烛之类的布置,灯影摇曳之下,几分难以言说的冷嗖嗖的气氛。
听那些看皮影戏的老人们煞有介事地介绍说,这户人家的男人(也就是躺在正堂矮床上的那个人)生了病,请人算过,需做法“请”菩萨,接戏班唱戏,向菩萨还愿,祈求消灾免祸——这样的热闹,原来是演给菩萨看的。
如此推理,戏台与佛堂在本地果真是有渊源的。
众人纷纷拾阶而上,从那道长廊上走过去,穿过一间收拾得齐整的小厢房,来到了戏台的中央。同行的书画家们纷纷在一字摆开的长条桌面上挥毫泼墨,如我这般琴棋书画皆不通的俗人只好这桌停停,那桌逛逛,东瞧西望间,只能去努力地意会那书之极好和画之极妙,到底好在哪里,妙在哪里,却怎么也道不出个所以然。
我的目光,后来就停留在作画的这一桌前。那画家一头浓密的头发倒梳着,很有几分文艺范,画笔流利点挫间可谓潇洒,不过,能那么长时间吸引我的人并不是他,而是他的模特——寺庙的住持法师。这法师还是位年轻的女孩子,相貌清雅,初相见时,有人夸赞她很有“观音相”。然而,她的左颊上有一枚深深的酒窝儿,一笑,极甜美,给她那端庄圆润的“菩萨脸”凭添凡尘的亲近和甜蜜来。等到画作完成,画家指头轻捻,举起来给她看时,她笑了笑,说:“原来我有这么胖啊?”换而言之就是“我原本没有这么胖的。”这论断让画家显然有点失望,随口说:“那就是以后胖的样子了。”
女法师的率真还表现在她的健谈上。入庙后,女法师给大伙儿准备了茶点,一边沏茶,一边就说起了自己出家前的故事。她说她小时候特别地让人不省心,上房揭瓦,下河摸鱼,整个儿就是个“假小子”,她母亲常常生气,以致她说她要出家的时候,她母亲没好气地随口应承说:“你早走早好。”见我们不信,她换了个事例来旁证——她说起刚到小县城时,有一回在街上见到了几个醉酒胡闹的女孩子,旁人问她对此怎么看的,她当时特轻松地一笑,说:“我从她们身上看到了自己以前的样子。”
这样一个活泼甚至于淘气的女孩子,怎么会想到出家的呢?她说,有一天她看到了一个老法师,就跟着她来到了一间寺庙里,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说着玩的没有谁放在心上,直到发现她果真一去不回,家里才来了几车的亲戚想要召回她。落发那天,父亲母亲一直是哭着喊着的,母亲后来还晕了过去——就这样出了家。
众人听完,更想深究她出家的原由。她想了想,仿佛实在找不出个理由,又不想让人失望的样子,有点牵强地说起她自小就不喜欢吃肉,到现在都不知道肉是什么味道——后来她的母亲说,大概她生来是要入佛门的。这样的说法,可能对母亲来说也是一种自我安慰吧。女法师说的时候口气十分平淡,仿佛是在说别的人别的事,只有说到自己出家后所面临的不便时,语调才有点儿上扬——有一次,她在一个车站的洗手间门口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从她走向洗手间的那刻开始就尾随着她,一直在门外等到她出来,就为了问她一句:“和尚也要上厕所的啊?”更有甚者,她从街道上走过,有人向她吹口哨,并且大声地喊话:“妹子,谈爱不?”说到此时,她的眼里有了怒,有了不屑,更有了无奈。
女法师被问起为何头顶没有戒疤,她说,中国佛教协会认为“燃顶”(用点燃的香火在头顶烫烧疤痕)并非佛教原有的仪制,同时影响身体健康,已于80年代下文废止,从那以后僧人们的头顶都不再会有戒疤出现。她说的时候,一边把衣袖卷了起来,她的上臂有八个清晰的圆型烙印——众人一片释然,而在座的一位老先生惊诧之中带着一种感同身受的怜惜追问道:“很疼吧?”女法师笑而不答,老先生恳切地说:“一定很疼。”
书画活动临近尾声的时候,小庙里又来了客人。一个年轻的僧人,白面长身,褐色衣袍,念珠缠颈。他径直走向了女法师,一番窃窃私语,神态庄重,似是有事相商。余下这一堆的俗人,好奇且略带戏谑地注视着,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目光。那僧人说完便走,并未如我想象里双手合十,向众人做出印象里佛门中人那惯常的礼仪,只微微地一低头。有好事者笑着问女法师:“这是谁?特地来看你?晚上住在哪里?”女法师把手一挥,似是满不在乎:“我师兄,佛学院的同门师兄。”至于他为何而来,去往何处,一概不做回应。有人在讪笑,又恰逢有人在轻呼:“快吃晚饭了。”女法师便粲然一笑,纠正说:“是斋饭——庙里的饭菜是不沾荦腥的。”
这斋席开了三桌,几色新蔬,几色豆果。人们对于饭食的讨论也是不约而同的:平日大鱼大肉香的辣的吃喝多了,吃吃这个倒真是自然绿色健康,别有一番滋味。
席终人散,吃茶的,聊天的,顾自去了。给寺庙帮忙的人里有个老太太,六十来岁的模样,跟我拉起了家常。她是信徒,从女法师来的那天起就开始在寺庙里帮忙。她说起女法师来时,这寺庙连门都是歪塌的,到处的蛛网,到处的鼠迹,一片狼藉破败不堪。而那年正是百年难遇的冰灾年,法师的母亲不放心她独身一人远在外乡就跟着她来了,法师手足冻烂,与母亲相拥而泣的样子真是让人见怜。可法师却坚持了下来,她父亲亲手给她修缮殿堂、砌筑香炉,还用木板新添了禅房,不但法师、香客有了起居的地方,更是为了把以前当地人供奉的三尊老菩萨从正殿里迁移出来。
老太太所说的“老菩萨”,便是这寺庙牌匾上所注明的“三圣庙”的由来——问起供奉是哪“三圣”,答作“尧、舜、禹”。刚入庙的时候,人们只顾着前往那佛堂,唯有一位老先生在拜佛之后恭请女法师引向这“老菩萨”的所在,我和另一个下巴光溜溜的后生也跟着去了。“三圣”的殿堂窗明几净,那几尊塑像果然年代久远,装束打扮恰似道教的模样。老先生烧香叩拜,与他在佛堂的表现如出一辙,恭谨虔诚,不敢有丝毫怠慢。那后生看着伫立着的我,拜还是不拜?他犹疑着。旁人往外走时,他慢吞吞地落在了最后,也不知是不是在纠结他那没有跪下去的腿和没有磕下去的头。
从前听人说起佛道儒,一家讲空,一家讲柔,一家讲仁,入世出世之间有着矛盾与对立。然而,在一间小小的寺庙里,它们竟如此戏剧性的相遇,秋毫无犯,互通有无,自然而然。想那老先生,小后生,还有我,所作所为,所思所想,并不一致,却也在这不知身在何处的地方同进同出,和睦相处。奇怪之处便也不足为奇,也许正是圆融的人圆融了这里,圆融了周边的一切,让世间所有的离奇不再离奇。
周边又有几位女士凑拢了过来,老太太便兴致勃勃地接着说下去:法师生来跟佛有因缘——她从出生起就不吃肉、不沾油。到她长到18岁那年,有一天路遇了一个老法师,她就跟着她走,央求成为她的弟子。老法师不允,因为这老法师一辈子是不曾收徒的,于是她跪地跟随,当时她穿了一条牛仔裤,跪到最后,也就是老法师的庙门前,她的牛仔裤已经磨穿了两个洞,膝盖皮破血流。法师闭门,依旧不允,她就一直跪在了门外。直到有人提醒老法师,这孩子跟你是前世的因缘,今生找上门来,你就随了这因缘收了她吧。这样,老法师终于首肯。
至于怎么到小县城的,老太太说,法师在大寺庙修习到一定的时候,有一天梦到高僧指点她,让她寻访一处小庙,那庙门口有一株三杈樟树的地方就是她应该去的地方——我顿时想起小庙门口的那株樟树,树干果然是分成三杈的,心中不免哗然。
如此种种,在老太太说来,前世今生,因果轮回,一种神秘而又苍茫的气氛弥漫开来,回过头去再看那女法师,率真而又活泼的人间烟火气随之淡薄开去,她不再是那个唯有装束不同的女孩子,她的“观音相”又被听众们拿来说事。
老太太话锋一转,突然说起了经济方面的问题,法师在这小庙住持还需上缴费用,具体哪些部门来收,她倒也说不上来,只觉得法师每每会为钱发愁,有好几次甚至向远在北方的父母求助。老太太对于法师的同情,对于“收费”的忿忿不平溢于言表。不禁又让我回想起刚才老太太所言及的法师的父母的那一段,在我的印象里,出家人总是前尘往事一抹而尽,入得佛门,便无亲无友无故。原来,佛门有很多地方与我所想的大不相同。这一刻,法师又从那仙风道骨的传说回到了柴米油盐的现实里。
老太太聊兴正酣的时候,被人叫了去。听众们也就这么散开了。
我站在那儿,抬头去看小庙佛殿的那道飞檐,夜色袭来,有一只孤鸟从那方飞过。这么看着看着,突然让我感觉到了莫名的空,莫名的凉。这死水一般的空与凉里,我知道,我不应久留,我害怕这无边的孤独、清冷、寂寞,更害怕由这孤独、清冷、寂寞而带来的寒凉。这是怎样一种寒凉,冰冷蚀骨,透彻肺腑……
我再转过头去看那扇半开的庙门,斜阳若许,生活里种种的不快意,我曾以为我已经忽略了抗拒了战胜了的痛楚,突然风驰电掣一般闯到眼前来,一时间陈渣泛滥。说不清道不明的光与色在门外交错、混淆、扑腾……它们翻滚着,龇牙咧齿,往这门口奔突,我受惊似地缩起了肩膀。突然想留下来,留在这佛前,宁肯忍受这庙的寒凉。我下意识地去寻找,天井里,席开三桌,人们团团萍聚在方桌四边。那位拿着筷子,指向其中的一张饭桌,高声嚷着让帮厨的伙计往这边添些斋菜的人,是女法师,正是我所寻找的。几次呼喊不应,她的脸涨红了,眉头也拧了起来,她也有不耐烦,她也会动怒——那个吹口哨的人呢?那个“收费”呢?我开始自问,继而恍然,这里不过是滚滚红尘里的一隅罢了,而且,这里不是我所应在的地方。
走出去?去往哪里?哪里才是我应在的地方?
我站在那儿,佛门与红尘一线,进退失据。我的心这一刻无处安放。
就在我的起心动念之间,有人在叫:“大家唱起来,跳起来!”同行的音乐家和歌唱者已经在戏台上跃跃欲试,准备一展才艺了。
而这个时候,我被提醒着要离开,歌舞是看不成了。
回程的车上,有人在闲聊。“今天搞了这么一场,就像是投石问路,看刚才那一阵,也还行吧?”静默着的发起人老林突然发声,用一种意味深长而又略带神秘的目光扫视着旅伴们。果然有人飞快地领悟到,应承说:“有些味道,有些味道。”老林又说起女法师,他说,偶然去了一次,见到她,觉得她笑起来还有酒窝,特别灿烂,不像平常的和尚尼姑那般死气沉沉。而且,她大方爽气,又有头脑,于是他灵机一动,提议由他来策划,怎么把这庙给炒热了,把经济给拉动起来,她也觉得可以合作。只是,这么小的庙,又没有什么名头,策划起来,要费些神……老林开始天马行空,写作基地,达官显贵清修场,儿童主题夏令营……每每道出一项来,就有人应和,说好,妙极。他又有些纠结,这些项目,某某地方已有先例,都不新鲜了。车程就在老林的希望与失望,憧憬与现实的斗争里结束了。我走下车时,仿佛走出了那庙的世界。
过了许多日子,意外地偶遇了女法师。她与一位同道在闹市,眉目间几分愀然,似有心事,也许是被途经的那家服饰店的高音喇叭惊到,她看了一眼橱窗,又将脸转过去一些,再看了一眼。
忽而记起那天去庙时,从三圣庙里出来,那位犹豫的后生似笑非笑地对老先生说:“您老也不偏着哪一方,和尚道士都不得罪,连迷信也能信得这样周全,难怪您能赚到那么多的钱……”早听闻这老先生家财甚大,后生这一说,虽有拍马之嫌,却也像是他的有所悟了。“我不认为这是迷信,这世上的事说不清楚,比如风水。你不要笑,确有其事——周全便是通达,趋利避害,心安理得,所以离钱近,离是非远。”老先生心里不知做何感想,只是瞬间便收敛了那满脸习惯性的笑,很严肃地答话,又看向了女法师:“修行也是为了应对利害得失,和尚也有烦心事,对吧?”女法师一笑,说:“你们来庙里求的,我们在庙里求的,有相同,又有不同。往大处看,往小处看,全在于你怎么看。”老先生称赞女法师是位很会说话的人,又突然问我:“听说你写作,今天来这小庙里,看能作出一个什么文章来?小庙——小我,你从‘小’字入手,嗯,可以从这‘小’里下手……”
当时我笑了笑,没有回话,并不追究这老先生怎么会有这样的建议。对于小庙,我来的原本便是个偶然。现在想来,不单是小庙,老先生去到哪里应该都是依目的而行,来去皆非无意,自有其打算在。而那后生呢?他又为何而来?如我这般,还是如老先生那般?那些行来去往的香客呢?他们又是为何而来?似乎都能在女法师整个闲谈过程中难得冒出的那句偈语里得到解释——有心也好,无意也罢,不过是个人的事,所谓幻由心生,心中所想,即是眼前所见,撇开种种光怪陆离,庙还是这个庙,本就与这个庙毫无关系。那共处的“三圣”,被人们泥塑起来,放置在同一个平台上,同时高高供奉与膜拜,或许供奉者与朝拜者就是为求一个周全和心安,那三个仿佛互不牵连与干涉的看似迥异的身影不过是面目模糊的一团寄托而已。而那天的小庙,何尝不是我当时潜意识里所试图寻找的一个保护的寄托?那煎熬我的所谓的“痛苦”,何尝不是源自于那个困守着自我感觉挣扎于每一个过去的“小我”?倘若能站到一个更高的地方去俯看那个“自己”和自己周边的一切,真正地明白什么是“得到”,什么是“失去”,什么是“收获”,什么是“给予”。当“得到”或者“失去”都能心安,当“给予”和“收获”同样感觉快乐时,本质的“自己”便不再受到那个“小我”的掌控和左右。当生命得以开拓,宽广和自由,又哪里会再拘泥于不快乐和不顺遂,哪里会被不平不甘不舍所钳制呢?
转而又想,如果那天我能想到这些,我会对女法师说什么呢?也许我会说:“红尘无所谓内与外,信仰什么,便得到什么。看事物的角度与方向不一样,风景便有了根本的不同。”也许女法师会再说点什么,也许她会认可或者否定我的理解。
手机骤然响起。老林的来电。好久不见,寒嘘几句之后,询问起一件他所关心的事。我突然说到了女法师,我在街头的这场遇见。他半是叹息半是调侃地叫道:“那个鬼啊,连庙都没有了!”怎么回事呢?那块地方被开发了,在建新楼盘。庙?三杈树?草地和牛羊?没有了,没有了,什么都没了。只有房子,一片片的房子。我的心忽地下坠——那高挑的飞檐和锈蚀的铜铃呢?那斑驱的砖墙呢?那灰色的砖块上留着的手掌痕迹,应该是许多许多年前的工匠留下的吧?当时我没有用相机拍它,甚至没有仔细看它。也曾浮想,有一天会消失,却又觉得以后还将再至,我的侥幸终究败给了现实。我沉陷在另一种怅惘的情绪里,电话里的老林呱呱地笑开了:“庙被拆前,她不甘心,找了些地方碰了不少壁,回头又找上我,问我有什么门道没有,我说里边水深,你莫白费气力,直接卷了铺盖迁到城东南那边的大庙里去吧,去给那帅哥住持当个护法。只是一只鸬鹚守一片滩,我担心你一把手当惯了,过不得给人撑伞开车门的日子,你们两个头头只怕会打起架来……”我不理会,只问他:“庙是能随便拆的吗?”老林有点愕然,怎么不能拆——老城中心的那些资本家老宅子不是早给推平了建了一堆的两层商居楼?城南那条江港不是早给填了做了个商住市场?几十年前下了那么多人力物力花了那么大代价挖出的老渔场,号称县城一明珠的青湖,不是也给填了大半?剩下豌豆大的那么点水面,也好意思叫湖?还有个豪华别墅群就建在了革命时期修的大水库的近边呢,国家的水库,供那么多人喝水的水源,现在倒成了他私人的景域,围了围栏,拉了铁网,连附近的村民都不能靠近……还有什么不敢拆不敢填的?都是房子,都是房子!
老林越说越激动,仿佛摄影师职业底下包藏的那颗文艺心终于在这一刻被刺破了严实的包膜呯呯跳动了起来,也许他也像我一样,在懊恼逝去与追悔错过吧。然而,又有何用?挽留不住。在有预料而未去动作的时候,就已明白,已是徒劳。时光的车轮不在自己的手里,不由自己去滚动。这失落,失落得可笑,不过是满面尘埃上遽尔浮掠过去的一丝残破而又惨淡的少年般的愁肠而已。眼前的世界并非越来越大,而是越来越小,狭窄,逼仄,拥挤,钢筋水泥构成的森林呼呼生长,或将阻挡或者不敢阻挡它的一切完全侵袭吞没了去。车轮掌控于谁手?就这样视而不见或者坐视不理,任他恣意去翻滚这轮盘?一些无可明状的东西扑了过来,我的脑子里如风旋叶动一般。老林“切”地啐了一口,真是吃自家的饭,操别人的心,尽拣些没用的……他骂过自己,又继续说起最初想跟我谈的那件事情来,他意识到已严重偏题了,并且不愿再被我牵着鼻子跑。
而此时,女法师早已越过了服装店,她扭过头,与她的同行者说话,就在言谈间与我渐行渐远。不禁担心她的归宿。而她总有归宿。又回想那位礼数周全的老先生,当他看到女法师手臂上的戒疤时,连说了两声:“一定很疼。”之后,他问我:“如果是你,怕不怕痛?”我当时说:“看是什么事——如果是我必须经历的痛苦,我一定坦然地接纳和承受它,并且,我会比任何人更勇敢;如果不是,那么,我就不会去涉险和尝试。”我答得很认真,在答之前,也是很认真地考虑过的。——不知为何会做此念想,我下意识地拍了拍衣襟,如同这一拍便拂走了覆在其上的经年尘土,我提醒自己应该继续赶路,又觉得行程颇远,归宿尚在,而我必定是不会懈怠与停止的。身上仿佛多了些气力来。
自此,我在心里郑重地跟小庙告别了。
本文作者:李娃(微信公众号:草根叙事)
篇3:动物故事随笔:牵着一只蜗牛去散步
如果靠吼可以解决问题,那么驴子都可以统治全世界。是的,最近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像那头驴子,尤其是宝宝学会走路了之后,家里的角角落落里都成了他的游乐场,电视柜的抽屉,客厅的沙发底,阳台的推拉门,卧室里的衣橱门,就连客厅角落里的那台空调都被他拍的摇来晃去,对于他来说,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我根本不必担心还有哪里的卫生打扫的不够彻底,因为他总能出其不意的给你从角落里掏出点你意想不到的东西来,然后扎煞着两只小手在那里啊啊啊的吆喝着不停……
我怕抽屉会挤到他的手,怕推拉门会危险的碰到他的头,怕他把角落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塞到嘴巴里……总之各种不安全的因素让我不得不虎起脸来很严肃的告诉他这个不行那个不可以,可是,对于他来讲,一切都是徒劳的,他每次都是我刚说完他一转身又去把推拉门推的咣当咣当的响,或是打开抽屉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掏出来扔在地上,一次,两次,在n次之后我大声的呵斥过他,也装模作势的扒出他那小屁股吓唬的打过他,可这些我认为很严肃很认真的警告对他来说都成了和他玩耍的游戏了,他会学着我的样子拍打自己的屁股,还攮起小鼻子撅起嘴来做个鬼脸,唉~家里有这么个小小的人儿,得需要付出多大的耐心和精力啊~
自问自己并不是一个可以安心在家甘愿被束缚的人,这些年已经习惯了在外风风雨雨的打拼的日子,突然就这么被拴在家里,内心的挣扎可想而知,最初的那段日子里,我一遍一遍的宽慰自己慢慢就会熬过去了,等到熬过满月,熬过百天,熬过他会翻身会坐会爬到现在会走路,我仍然宽慰自己说,最困苦最挣扎的时候都熬过去了,以后会越来越好了。
是啊,越来越好了,会走了会自己吃饭了会懂的哪里是危险的不能碰了会长大可以去幼儿园了,我掰着手指头算着日子一天天的熬过去,从天亮到黑夜,喝水、吃饭、尿尿、拉粑粑,一次次的重复着每一个步骤,天冷了加衣服,衣服脏了要换洗,地板要打扫干净以方便他高兴了时候可以在地上随心所欲的爬来爬去,床单要勤换保证他的身体的舒适,等他睡着了要收拾散落一地的玩具,每一个细节都要考虑的细致周到,每每忙完这些都已是凌晨时分了……
一天一天,他就这样慢慢的磨慢了我的性子,磨没了我的脾气,我觉得每一个独自带娃的妈妈都是金刚,都是铁人,要随时应付他的晚睡、早起,要在夜间睡眼惺忪的起来喂饱他那因为饥饿而睡不踏实咕咕叫的小肚子,给他盖好蹬掉的小被子,而我,则需要努力找出各种理由各种鸡汤来宽慰自己那颗挣扎了又挣扎的心……
来吧,亲爱的伟大的漂亮的妈妈们,让我们一起分享台湾作家张文亮写的这一篇《牵着一只蜗牛去散步》,送给所有正处于忙碌中的爸爸妈妈,感谢大宝宝们在我们不断拼搏不断前行的人生道路上给予我们一个放慢脚步的机会,让我们闻到花香,听到鸟叫,感受到温柔的风,看到满天的星斗多亮丽,陪着孩子静静体味生活的滋味,倾听孩子内心声音在俗世的回响,给自己留一点时间,从没完没了的生活里探出头,这其中成就的,又何止是孩子。
本文作者:生如夏花(公众号:生如夏花Y)
篇4:旅行故事随笔:长城,此生只想和你去
长城,我一直都想去的地方,但是又舍不得去,在梦中已经去过了无数次。好像关东野客在《我有故事,你有酒吗》里描述的一样,“我喜欢南方,但我从没去过南方,就像我爱北方,舍不得离开北方一样。所有求之不得的东西,我都舍不得一下子用完”。只不过,我和他正好相反,我是南方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对北方的热爱,有时竟然超过了我对南方的热爱。好像得不到的东西和没去的远方,永远比在身边的一切都珍贵。
我梦想着,在这寒冷的冬天,能和你一起踏上那长城的石阶,脚步轻轻叩响着那满是灰尘的石块,手扶着那粗糙的墙壁,就这样缓缓前进,仿佛看不到时间的流逝,一切都定格在这一刻。只是突然在猎猎西风的扑刺下,身体情不自禁地打了冷颤,这才意识到,原来我站在这烈烈风中。低头看着那破旧的石阶路,发现砖缝间的野草已经枯萎了;环顾四周,发现群山之中的树木早已从绿油油的颜色变成金黄金黄,偶尔会有几片黄叶缓缓飘下;抬头望着苍穹,发现只有几多白云还镶在蓝天这片蔚蓝的画中,只是早已没有了鸿雁的痕迹;再看看身边的你,发现你也在看我,我把手放在你兜里,你也默契地把手放在我兜里,就这样依偎着向前走。
到黄昏的时候,已记不得和你走了多远。只记得走到最后的时候,和你站在在夕阳下的城墙边,相互依偎着,互相取暖,看着远处的山峦,望着余晖下的城墙,心里只想和你不离不弃,走到暮年,走过心灵的感慨,走过无数次的春夏秋冬,走过这世间的人情冷暖,走到世界的尽头。
当我闭着眼享受的时候,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飘在我脸上。我睁开眼,发现天空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不一会儿,漫山已被白色全覆盖了。最后,全世界就只剩下了白色,仿佛回到了生命最开始的状态,那么的纯净。再回头看看你,你正靠着我的肩膀,好似睡着了。我赶紧拿出相机,拍下我们的合照,准备给你一个惊喜。收回相机以后,我又闭上了双眼,任凭这白雪下着,把我掩埋也好,我都愿意。
过了一会,我发现身边好像少了什么一样,睁开眼,发现你离开了我的身边,往前方的烽火台走去。我以为你是跟我开玩笑,想跟我捉迷藏。慢慢地发现,大雪已经把你的身影给淹没了,直到再也看不到你。我发了疯地往前跑,想要追上你,但被那厚厚的雪给绊倒了,相机掉在前方,脚已经麻木了,动弹不得。我用颤颤巍巍的双手打开那相机,发现相机中偷偷拍的你也在渐渐消失,那不经意的一瞬间也正从我的记忆中悄悄地逝去。这个世界里,也在慢慢地崩塌,我好像已经掉落在那宇宙的黑洞中,永远在那里沉睡。
早上,我从睡梦中醒来,南方的冬天还是四季如春,一丝丝温暖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照在了那阳台上伸展着懒腰的花草,照在了还在熟睡的阿拉斯加犬身上,照在了我刚睡醒的脸上。我眯着眼睛看着墙上那万里长城的壁纸,想起了昨夜做的一场梦。我站起来,摸着那壁纸,心里默念着:不能再等了,下一次一定要去,和未来的你一起!
本文作者:北城没有海(微信公众号:四季徒步)
篇5:都市生活随笔故事:这个冬天的生日(三)
第二天的时间都在北部的昌平区度过了,那片早就已经完成撤退,只剩下空荡荡的房子。我们在两个村晃悠了一天,所获不多,准备去皮村。皮-村距离我们的出发点有五十多公里,换乘了两次地铁和两次公交,三个小时之后,我们到达了目的地,那时已经是晚上八点,距离我们上一顿饭已经有十个小时。我们三个人饱餐了一顿徽菜,相当满足。
在皮-村,我遇见了我报道的主人公们,许康安和程平,当然,都是化名。
许康安的绝望异常平静,平静得看不出他是这场清退行动中的牺牲者,看不出他家里还有三个孩子两个在上学,看不出他的妻子罹患尿毒症,看不出他老家的工作还没有找到。他告诉我:“我们d-端-r口没有希望。”这四个字本来是我和朋友的自嘲语,然而当所谓“d-端-r口”真地从它所指群体的嘴里说出来,那一瞬间就像铅灌进了胸口。如果仔细看,许康安的脸上甚至是带着笑的,那种笑如果你不曾见过,就永远都不会知道,“没有希望”的人原来是这样笑的,那笑在愤怒中摸爬滚打,在无奈中颠沛流离,被痛苦淘洗,被悲伤晾晒,嘴角轻轻扯出弧线,眼睛像深秋大雨将至,清冷有风,微微潮湿。笑的底色,原来可以这么绝望。
许康安问我,这个北京,到底是他们北京人的北京,还是我们中国人的北京?
我哑然。
程平正在搬家具,他对我的记录和采访有些不屑,他说,小姑娘,你别问了,问了你也不会登出来,登出来能怎么样?能改变什么?这些啊,不是咱们能左右的事儿。
程平愤怒,他不停重复,北京欠我们外地人一个公道。程平是结构加固工人,人民大会堂,人民纪念碑的加固工作据说有他的一份。要搬走,他还有点幸灾乐祸的邪恶,他说,等我们走了,你就等着看看北京的物价能涨成啥样。
货车打包好,程平坐上了副驾驶,此时,飞机从我的头顶上飞过,巨大的轰鸣仿佛在为这最后的撤退奏响浩荡的背景音,像默片的片段节选。
我没有看到许康安的离开,因为德国记者在我们后面紧接着也作了采访。但是从许康安的朋友圈看来,德国记者为他叫了去火车站的出租车,他觉得很温暖,还专门发了朋友圈表示感谢。
篇6:小城故事随笔:情定"三诏洞"
小城焦山的三诏洞是有故事的,这个故事是前传;说是东汉末年一位焦光的名人,隐居在这个位于焦山西面的一个山洞里。汉献帝“万岁爷”得知这位隐士才学了得,三下诏书,三次差人前往焦山请焦光出山,均被他一一婉拒,即所谓“三诏而不出”。
正是这位焦公,从此留在焦山做了不少善行义举的好事,人们为他修建了这座洞中“祠堂”。一个故事,一段传奇,留给焦山一个有人物,有故事情节的景点,令无数游人肃然起敬。
鲜为人知的是,继“焦光”之后还有一位大名“郝光”的先生,还在工厂学徒的青年时代,与厂子里的同伴们同游焦山。正玩得尽兴,天公不作美,下起瓢泼大雨,伙伴们四处散开。唯有两位闪身躲进“三诏洞”。洞外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洞内一对淋雨后的男女同事,浑身寒意,哆嗦不已。一边一个石凳上,两人面对面坐着,四目相视许久,相互顿生怜悯,信赖,爱慕之意。没多久,坐在了一条石凳上。说了些什么?拥了呢?还是抱了呢:还是。。。。。。接下来的只有他们二位心知肚明。
神奇的是从洞里出来,原本一对同事,却瞬间成了相好,从此燃烧成相爱,而且双双一直燃烧到今天这把年纪。几十年后,郝光先生已经成为一名中戏大门走出的赫赫大名的表演艺术家。戏剧人生,人生如戏半辈子下来,抵住片场内外和舞台上下的各种重重级诱惑,对这段“三诏洞”里燃情的爱情,始终忠贞不渝,不离不弃。
这日陪他重游焦山,一看碑林,二拜焦公。远远再见三诏洞,郝先生即刻目光闪烁,深情激荡,脚步轻盈,几步蹿上石阶,向同行们深情讲述那段风雨往事,对他来说,也许仅仅是“情定三诏洞”定故事,而对听着,绝对有80年代艳史版的《情迷三诏洞》。就连那尊“老焦”的石像,也直听得目瞪口呆,心神荡漾,照郝先生的说法,有点诡异,怪诞。
三诏洞出来,郝先生依然目光炯炯,神采奕奕,给爱妻拨去一个电话,背过身说了一些他们自己才能听清的悄悄话,莫非是当年“洞”里的情话?
焦光隐士那段是“三诏洞”的前传,郝光先生跟着写就了它的后传。虽然二者之间毫无因果关系,更无何种挂牵,郝先生这段看似轻描淡写,双双偶遇般在洞里的一颦一笑,成全了这对男女浪漫的艳遇,铁打的爱情,钢铸的家庭。
回程一路,郝先生心境久久不能平复,转念又连连感慨道:难怪那石碑上写着:“三诏不起”,因为。。。。。。所以。。。。。。原来如此啊!
我接过话茬:“您这叫三诏不起,一招制胜啊!再说,您也该知足了,你没看到焦山大门口那面墙上那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么:”海不扬波“。。。。。。如此想来,我岂不更悲催了?一阵哄笑过后,郝先生顿时释然许多。
当年汉献帝三下诏书专程差人请焦光出山做官,焦光毫不领情。这点与眼前这位郝先生倒有几分相像。只不过,将近老年的郝先生盛情难却,”情迷“过后,遁入”戏痴“,最终执拗不过心中神圣的戏剧舞台,还是被一纸”诏书“请出了山门。。。。。。
郝先生”情迷三诏洞“的故事要是被焦山园林主事知道,没准就会被渲染出一段源自”三诏洞“传奇的爱情故事,再有脑力”洞开“的高人添枝加叶,妙笔生花,”三诏洞“也没准会成为新潮男女幽会定情,一招制胜全新的名胜景点。往后的”情人节“,”七夕节“,这里或许会人如潮水,排队等着进洞许愿,幽会,宣言,订婚。。。。。。
”三诏洞“将来还会是一个深不可测,梦幻无穷,意乱情迷的精神”洞穴“。。。。。。
没过多久,人们从热播剧《人民的名义》里又见郝先生,已经化身成国家正部级”反贪总局“秦局长。显然,”三诏洞“没白来,当初也没白定情,热播剧大火,郝先生也跟着活了, ”三诏洞"呢?,或许就更有说头了。
作者:张波
公众号:张波纯文学杂志
篇7:西湖美景故事随笔:烟花三月下扬州
“牵住你的手相别在黄鹤楼
波涛万里长江水送你下扬州
真情伴你走春色为你留
二十四桥明月夜牵挂在扬州
……”
听着这首旋律委婉动听、歌词清新优美的《烟花三月下扬州》,不由得又想起了那次我们同事一起烟花三月下扬州的情景。
那次我们全体班主任约会三月扬州,在柳絮漫天飘舞的装点下,在瘦西湖的婉约雅致里领略了扬州之美。
下车步入瘦西湖公园,我再一次见到了瘦西湖的秀丽姿容,虽已经去过两次,但都是烈日炎炎的暑假去的。这次却不同,是烟花三月,所以一下子被瘦西湖那浪漫可人,别有一番风韵所倾倒,没去过的同事更是欣喜不已。有诗曰:“两岸花柳全依水,一路楼台直到山。”确实如此,只见碧碧青青的水泛着粼粼的清波,婀娜多姿的柳娇娇柔柔的低垂,恰似一位位亭亭玉立的美人临水而妆,使得湖水也平添了几分妩媚。此时一阵清风拂面而来,于是江南特有的温润与清凉之气顿令你神清气爽。听导游介绍说这个景点叫做“长堤春柳”,其实单听这诗意的名字,便能引起你无限遐思,当置身于中,便更能体悟其中的诗情画意。
漫步于长堤,听导游讲扬州为何多美女的由来,头脑中不禁浮现出当年骄奢淫逸的隋炀帝,携三千佳丽下扬州的热闹场面来。且抛开隋炀帝的淫逸不说,试想三千佳丽云集扬州,而后在此安家落户,扬州又有何不美的理由?尤其是这芊芊瘦西湖,可与在手掌上跳舞的玉环相媲美,有了这波光十里的水的灵气之滋养,那美也定是由内而外的一种韵致了。
古人对瘦西湖有“瘦于外部的形态,秀于内在的神韵”的评价。伴随着古扬州城,瘦西湖走过了风风雨雨一千多年的历史。遥想历代政治家、文学家、画家、艺术家云集于此,留下无数诗文、书画、音乐歌舞的同时,也留下了几多优美动人的传说。诸如李白“春风十里扬州路,最美烟花三月天。”“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长江天际流。” ,以及徐凝“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的诗句此时一并从脑海中涌出,不知是扬州因诗而美,还是诗因扬州而名?总之,一个“美”字与扬州已是不可分离的了。故游览瘦西湖,其妙不仅仅在于眼前的景色之秀,更在于它的文化之灿烂悠久,游赏的同时,听导游道得一些典故,感觉仿佛在读一本内容丰富的史书,将你的思绪不断地牵到时光深处,感受当年的扬州。因而漫步于斯,心头便沉淀了几分历史的厚重与文化的气息。
走至二十四桥的景点,便想起了“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萧”的诗句。传说明月之夜,曾有24位仙女在这座桥上吹萧演奏,歌舞欢唱,故称二十四桥。古老的二十四桥已不复存在,今天的人们为了重睹二十四桥的风韵,共享古人吟诗作赋的乐趣,在瘦西湖的西北角,重建了二十四桥风景区。于是开始遐想:此时若是月夜,一轮明月倒映于一面面湖中,于是天上的一轮明月便幻成了水中的多轮月明。当如瀑的月华倾泻而下,湖面银光闪闪,湖畔啸声飞扬,有玉人临风,歌声袅袅;有才子聚此,诗赋神来……于是乎月影人影,朦胧迷离,清风扬兮,月华满衣——这该是何等令人心驰神往,羡煞神仙的一幅画面啊!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千年前李白的一首诗,曾引起了我对扬州无限美丽的遐想。多少次在想象里神游扬州,想象那里醉人的春柳如烟,碧波荡漾。想象那里湖畔佳人的回眸一笑,笑涡里漾出了一首浪漫的情诗……时下,又到了烟花三月下扬州的时候了,瘦西湖,此刻就象那首抒情的歌曲《烟花三月下扬州》,在我的心底再一次开成了一朵柔情万种的琼花:
烟花三月是折不断的柳
梦里江南是喝不完的酒
等到那孤帆远影碧空尽
才知道思念总比那西湖瘦
……
真心期待着下次再能烟花三月下扬州。
本文作者:王杏芬(微信公众号:南湖文学)
篇8:发生在家庭里的故事随笔:家有三妞
“妈,我们下周要月考。”大妞边洗脸边说。
“复习的怎么样了?”我收拾着屋子问。
“应该没问题的。”她很自信对我笑了笑。
“妈,我的英语单词本不见了。”二妞满屋子找着她昨天备好的单词本。
“你放哪了?”我放下手中的拖把。
“我放书桌上了,一定是小妹又乱动我东西。”
“我没有,二姐你讹人。”小妞从被窝里坐起来揉着眼睛大声嚷镶。
“就是你”
“我没有”
一大清早,三个妞儿的吵闹声拉开了一天的序幕。这不,小妞委屈的大哭了起来,好不容易哄笑了小妞,二妞又开始掉泪了因为她的单词本被淘气的猫咪当做小老鼠玩抓了个稀巴烂。三妞儿、猫咪、早饭、我的脑袋在这一日之计在于晨中乱成了一锅粥。
上午是家里最安宁的时刻,书桌前的她们在各自做着作业,不时二妞会有难题请教着大妞,大妞总像一位知识渊博的学者耐心地解答着,这时候小妞也会放下手中的铅笔乖乖地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她的眼睛宛如苍穹里摇曳闪烁的星星、星星上修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像两排整齐的扇子;又似两只蝴蝶;一飘一飘也追逐着两个姐姐。看着小小年纪的她们有爱甚笃、亲密无间。我这个做母亲的心里是无限欣慰。
当然了生活总会有遗憾,有一次与夫君谈心时我说,如果家里能再有一个男孩多好,长大了他就能保护好他这三个姐姐了。而夫君则批评我这是旧思想老传统,他说打开电视有沈怡导演的《夏家三千金》、翻开历史那20世纪最著名的《宋氏三姐妹》令无数国人所敬仰、夫君说他不要求三妞儿们能个个才华横溢,他希望的是三妞儿们能健康快乐,做一个善良的普通人、能懂得为他人鼓掌的普通人,以最舒心的方式生活、以最放松的心情游弋、以最开怀的声音大笑。
“妈,你今天的红烧茄子色香味具全特别棒。”大妞开始点评午饭了。
“妈,鱼香肉丝味更佳快尝尝。”二妞懂事的往我碗里夹着她最爱吃的鱼香肉丝。
“我不吃,我不吃,妈妈偏心,我要吃面条。”小妞小嘴噘的足能挂起个小醋瓶。
我和老公相视一笑,不予理会,在赞赏吵闹声中碟碗吃了个精光。
晚上三妞儿们围坐一起看着电视,没过一会小妞那千奇百怪的为什么就会问来:
“妈妈,光头强是回族吗?”
我说“不是。”
“那他为什么会有回族人的帽子呢?”
“因为……”我着实找不到正确的答案来回答她,只能借故切西瓜的理由赶快离开,等我回来她又问:“妈妈,包公的脸是铁做的吗?”
“不是。”
“那为什么会有包公断案铁面无私这一说呢?”
我只好给她讲一些她还不能够完全理解的北宋故事。这时大妞二妞也加入了进来,话题也从描写春天景色的佳句开始: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发愤识遍天下字,立志读尽人间书……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我们讨论诗中的境意、讨论着诗仙李白、讨论着东坡居士苏轼、讨论着倚松老人陆游,讨论着半山老人王安石。
等到三妞儿们睡着的时候,也是我最轻松的时候。看着她们熟睡中的笑脸偶而也会想起这些年来在育儿路上的坚辛与汗水,但更多的是幸福、知足。前不久和大妞二妞的一次交谈让我感动至深。我说等我老了死了我不在乎你们把我的骨灰藏于高山或撒向大海,我在乎的是陪伴你们的每一天。大妞听后眼泪汪汪的拥抱着我说:“妈,我们不说将来,只说现在。”
对啊。人生不说将来只说现在,珍惜现在拥有的这就是最大的幸福!
本文作者:高志飞(微信公众号:草根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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