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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纪实故事随笔:旷野边的一株树

时间:2023-07-27 09:27:38 其他范文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生活纪实故事随笔:旷野边的一株树,本文共4篇,供大家参考借鉴,希望可以帮助到您。

生活纪实故事随笔:旷野边的一株树

篇1:生活纪实故事随笔:旷野边的一株树

”劝君莫打枝头鸟,子在巢中盼母归“。我在城市里安了一个家,像鸟儿在新树上垒了一个窝。家乡人像家乡黄河边的一株株红柳,也像一丛丛枸杞树绽花吐绿,锦绣着家乡山川大地。爹娘在乡下,年迈的父老乡亲们也在乡下。他们陪伴着家乡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每一寸土地和每一方天空,无怨无悔,不离不弃。遥望家园,梦中惦念着家乡的老榆树和大柳树,还有丛丛枸杞林和片片硒砂瓜地。家乡的麦浪不再滚滚,稻花飘香的诗意也单薄了许多,但是老辈人依旧守望相助着。而我时不时的会吼唱那首《好大一棵树》和《我是一只小小鸟》,吟诵“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落叶他乡树,寒灯独夜人。”的时候,我顿时会泪光莹莹,思乡之情抑制不住,想回家乡的念头挥之不去。

翻阅报纸,突然发现了文友的一张摄影作品,名字叫《旷野上的树》,眼前突然再次闪亮。一排排树,傲立在朔漠黄沙中,倔强且顽强地迎接风雨阳光,心底顿时被再次震撼了!

我的家乡在农村川区。后来,父亲去了南山台的荒山深处开垦土地。南山台一片荒漠,杂草丛生。有些人称为:新灌区。也有些人叫作半山区。再早些,那里本来就是荒山,自从国家政策扶持引水上山之后,山色才开始慢慢变绿了。山上吊庄移民,最初家乡许多人不愿意来,父亲却头也不回的就常住在了南山台,沙窝窝里,一住就是大半年。那个时候,我回家放学,基本上看不到父亲回家的影子,偶尔的回来,也是匆匆来,匆匆去。母亲说:父亲是舍不得那片山地。那时,父亲是乡林业站的临时会计,负责着乡林场许多琐碎而细微的工作。父亲把大好时光和血汗挥洒在了林场荒山。空闲的时候,父亲会挥锹在荒地有计划,有步骤的植树造林。许多时候,把别人的冷言冷语当做“耳旁风”。在山畔,父亲也寂寞,也孤独,但他很少困惑,父亲的力量和自信,来自于家庭的支持和鼓励,也来自于父亲的读书看报。“碧血黄沙风雨中,沧桑憔悴亦从容”也许就是父亲和许许多多乡亲们的最美剪影。一方山绿了,一片地活了,乡亲们富了,父亲笑了,再次开始给我讲唐诗:白云深处有人家……

细看身边的娘,像是家园的一株枣树,默默生长,开花,结果。为了一方土地绿意盎然,花色灿烂,而无私奉献着。家乡的父老乡亲,一个人便是一株扎根黄土地,头顶蓝天,吸吮黄河水的树木,像枸杞林,枣园和苹果地。我的儿女,在家庭的温暖呵护下,在园丁的教育下,享受阳光,茁壮成长,像两株小树苗渐渐成长,成才,想到这一切,我的感恩,感激之情油然而生。芳草嘉木,亭亭玉立,锦绣山河,风光无限。我们都像树,立在人间,仰俯红尘,无怨无悔,默默付出。

如今:南山台成了花果山,父亲依然守望和坚守着。看到了这张摄影,很自然的想到了远在家乡果园的父亲,傲立风雨,像一株守望故园的白杨树。翻看《新消息报·原野》,发现了两个专栏,一个是宁夏文学新“三棵树”之一的郭文斌老师的“安详国学”专栏,一个是“植物种子作家”刘汉斌老师的“植物散文专栏”。农人们守望大地,守望麦田,站立成一杆杆红高粱,一株株白杨树,在朔风里昂扬,在雨雪中挺立……而美丽的宁夏依然有许多文学精英和草根在孜孜以求的守望着,默默无闻的耕耘着。

回望家乡,我幻化成了旷野边的一株树,扎根,守望,憧憬和梦想着!收到父母邮寄来的家乡特产,我的心再一次阵疼、欢欣和纠结。伴着月色和泪花,俯在桌前,写下了一些安顿心灵和感恩生活的文字。愿故乡安好,宁夏安详!

本文作者:秦志峰(微信公众号:草根叙事)

篇2:生活纪实故事随笔:爱逝如风

苏婉因见一位老同学耽搁了一会,在晚六点的火车开动前五分钟才拖着行李箱紧紧张张上了车,车厢里满满的人,充塞着各种响声,苏婉左避右绕万分艰难才找着自己的座位,可她体小力弱怎么也安放不好行李箱,正打算放弃,忽觉手中一轻,一个好听磁性的男声说“不介意我帮您放上面行李架上吧?”苏婉忙回应“那真谢谢您!”顺声看去是位长相端正气质儒雅的帅男,当时心脏就跳得不正常,不敢细瞧,怕被人误为花痴贻笑大方,从包里拿出一本泰戈尔的《飞鸟集》低头看起,掩饰自己心动的小小失态。车厢里依旧嘈杂,谈笑声,嗑瓜子声,呵斥孩子声,声声入耳,那位帅男就在对面,似乎有些无奈,不一会也神奇的拿出一本厚厚的大部头慢慢翻看!苏婉在脑海中猜想他的职业“医生,律师,讲师,可惜看不见书名!”无意中抬头,却碰见他一双沉静的眸子看过来,彼此略略笑了一下又各自匆匆落在手中书页上!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声响小了许多,车厢里的灯竟然灭了,苏婉放起书凝视窗外的夜景,这车行到了哪片地区呢?“不休息一会吗?”他问,苏婉摇了摇头,他接着用好听的声音轻轻问“那可不可以聊一会呢!”“当然可以呀”苏婉内心回答,但还是淑女范的微微点头,他开始简洁介绍了自己的名字,此行是回家探亲……苏婉安静的听着,矜持的回应,有一种喜悦和亲切弥漫在周围,苏婉甚至想象如果有这样一位帅气斯文的男友该是多么的美好的事情,是不是二十三年的等待就为了这一瞬的倾心?他委婉说了自己的工作单位中科院某研究所,并说“方便留一下联络方式,在京可多一个朋友来往了!”苏婉有些羞涩的写下电话递给他,刹那在火车穿越街区不甚明亮的夜灯下,发现他修长白皙的手背俨然有着如烙印的微圆的疤痕,深刻而丑陋,凭着直觉,苏婉断定这是一位女性留下的咬痕,这是多爱还是多恨?如此触目惊心!他觉察到苏婉目光的注视点,收回手道“小时候不小心烫的!”苏婉完美主义的爱情观破碎了所有的想象,这是一个有精彩爱情故事的男生,他将背负着这个烙印的爱情走完以后每一天,而这种爱是苏婉又难以容下的!

到站了,他帮她取下行李,温和的问苏婉将去哪里,他说顺道可以一起走!苏婉摇头说“谢谢您啦,我男友会在站口等我!”然后在他有些失望惊讶的眼神中快速离去,汹汹的人流很快隔开彼此,就象此生从未相遇过!

三天后,苏婉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那个好听的声音说“你在骗我,你沒有男友,从头到尾你都没有接一个电话看一眼手机,我想见一次你!”苏婉轻叹了一口气“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相遇一次便是最大的缘分了”,然后挂了……

完美主义的爱情就是这般,会因为某一点萌发爱意,又会因为某一小点的不完美,厌弃爱情!

本文作者:郭娟(微信公众号:草根叙事)

篇3:生活纪实故事随笔:风中的芦苇

第一次看到法国哲学家帕斯卡尔的《人是一根能思想的芦苇》这篇文章,甚是欢喜,我欢喜的不是文章内容,而就是文章的标题,因为把人比作能思想的芦苇实在太贴切,人何尝不是在强风暴雨中不断揺曳,看似随时被折断,却又能挺过来的芦苇,而且还有思想有情感。

尽管妈常告诫我:“每个人,生有时,死有日,不必怕!”但我小时候有几年时光还是常常生活在恐惧之中,每当生病时,哪怕是小小的感冒,我会担心自己一睡着了就不会醒;在池塘里挑水时,我无数次担心会滑下去,再也上不来;在暴风雨之夜,我担心房屋倒踏,会把我压死,也担心雷电把我劈死;当一个人走在外面,看到狗,担心会被狗咬死;不小心割破了手,会担心流水过多而死……所以我那时喜欢躲在放好蚊帐的床上,双手抱头静坐;喜欢钻到床底下不说话不发声装死,喜欢一个人趴在家后面的渠道里装睡,我以为这样可以平静地等待死亡,死相总比那些方式的死要好看吧。

因为那时这种心理恐惧我从没向别人说过,也无人发觉从而开导过我,而是一次又一次试验过后,发觉我没有死,例如我多次假装感冒过,在池塘边试图去滑倒过,也确实被狗咬过,甚至割腕让血流,看流多少血会死……,但真正让我释怀恐惧的应该是小学5年级时学到“杞人忧天”这个词之时,到现在我都记得当老师讲这个成语的典故和意思时,我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寝食不安的“杞人”,其实我这根芦苇是不会不经意折断的。

青春期有过一段日子,活得特别自卑,觉得自己脑子比别人笨,长得比别人丑,活着没意义,遁入空门的想法盘踞过一段时期,终究生活在偏僻的乡村,好像不知去哪里找空门而慢慢又遗忘了。这根芦苇只是被微风轻轻地吹拂了一下,又径自往上生长。

世界如此美好,亲情、友情、爱情如此温暖,我已幸福地人到中年。“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珍惜眼前,活在当下,是最明智的选择,可上个月不期而遇的一场车祸,又让我陷入了莫名的恐慌之中。这场车祸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结果反正是车毁人没事,事后人们设想的种种如果都让我毛骨悚然,后怕不已,尽管我知道任何如果其实都是不能成立的,因为我当时被撞那一瞬间,没有害怕,没有慌张,而是想着要稳稳地停好车,把损失减到最小。可事后的结果是:又一次觉得自己是根随时会折断的芦苇。

车是不敢独自开了,可怕的是当我坐在别人车上时,老感觉司机开得不好,好像启动时会被别的车子撞,过红绿灯时会撞别人的车子,我坐在旁边,一次又一次地惊呼,恐惧,老感觉死亡只距离我一步之遥;另一表现是这段长日子中,我上、下楼梯,都充满了担忧恐惧,每一迈步即使放慢速度,睁大两眼都担心会踩空,会摔倒、滚下来,特别是手上有物品时更甚,如双手捧几本作业本时,我要把作业本双手捧着放到最侧边,以免挡了视线,我手端茶杯时,只能在杯里倒一点点水,然后一只手端着伸到最远处,另一只手需扶栏杆而下。

其实我知道“死生事大也”,死亡没那么容易,如果没到黑白无常勾命之时,即使芦苇再飘飘荡荡,它也不会折断,可某种时期的臆想就是存在,折磨着我,无人体会,无人能帮,正如抑郁症患者恐怕能被医疗、心理学治好的是极少数,更多的只能自我抗争,自我拯救。

反过来说,即使我这根芦苇会随时折断,也应该努力活好每一天,“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的理想境界只能可望,但搞好工作,善待亲人朋友,也善待自己还是可及的,因此不必怕!

本文作者: 周慧文(微信公众号:草根叙事)

篇4:我春天的生活故事随笔:树冢

那原本是一个明媚的春日。

春天来到了山坡。我一直惊异于大自然的神奇,这山坡上林林总总的生命当中,到底是谁通报了冬走春来的讯息,是风,还是神经丰富的土壤?反正在这样一个早晨里,整个树林都知道春天来了。最先醒来的,是那棵年老的白桦。晨曦将收未收,天空懒洋洋惺忪之际,先有鸟鸣,一串串亮着嗓儿啾啾鸣叫的鸟儿活泼起来,接着是灌丛,上面枝条你压我我挤你,把个叶苞挤得红着脸鼓鼓涨涨,下面的空隙里小生灵有了动静,悉悉簌簌开始了过日子的响动。

年老的白桦醒了一会了。他咳了一声。咳咳,嗯,他清了清嗓,边咳边伸了伸锈住的枝干,望着自己干瘦的枝条,谋算放叶的日子还有几天。那边,几棵纤细的落叶松有点沉不住气了。在一早探进来的阳光里,感受到了久违的温度,于是醒过腔儿来,她们伸长了脖子,用稀疏却身姿娇好的枝条使劲往上够,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地去接那阳光,都想最先柔软自己纤细的腰身,最先催出自己的叶子。倒是那些白杨和黑桦们沉稳些。他们不动声色地调转身躯去迎接一缕缕射进来的光线,暗自笑话小落叶松们的乍乍乎乎。急啥!用不了几天,就会刷地一下就全绿了。

这时候树林里走进来几个人。

树们好奇地打量。这是片沟堵儿,没有路,少有人来。这三个人,背着斧子,拿着看不懂的什么东西,一会拉开长长的绳子量什么,一会又拿出本子记几笔。突然,一个人抡起斧子照一棵白杨身上砍一下,丝——,白杨长长抽了口气,另一个人撅了根细小的灌木枝,一格一格地点着茬口数了起来。原来是想知道白杨的年龄啊。接着这三个人一棵一棵走过了几十棵树,也许是十几棵,在黑桦身上又是一斧子,又开始查黑桦的年轮。树们整个地惊恐起来。他们不知道还要发生什么,但是隐隐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了。

在前面抡斧子那个人是工人大张。查年轮的是小队长,拉测绳的是工人老刘。小队长话不多,只说了一句,今天的任务是测完这一坡的树。树们看见那个大张,听了话气鼓鼓的,嘴里小声嘟嚷,进山一个月了,连着天儿地住帐篷,吃完海带吃黄豆,吃完黄豆吃海带,没完没了地爬山、测树,还让不让人活啦。这个大张,没好气地东砍一下,西抡一下,突然,眼睛定在一棵树上不动了。

在最细小的一棵落叶松上,趴着一只松鼠,蓬松着尾巴,骨碌着嘲笑的眼神四下里张望。树们紧张地看到,大张呆住了,这个大个子男人,看着松鼠的神情,既是喜欢又是贪婪,好像在说,这不应该是大自然的灵物,这只松鼠,应该是自己的宠物,是漫漫一个夏季孤寂帐篷里的玩物!这时候,那个被称为小队长的男人,正在远远的林缘休息,大张悄悄地想爬上树来捉松鼠,但松鼠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灵活地跃了几下,反倒跳到更密更高的枝上了,然后回过头,调皮地看着他,似乎在说,来,来呀,来捉我!树们更紧张了,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这个生气的男人要干什么,就听见男人嘴里嘟嚷。

哼,我就不信捉不到你!他抡起斧子,斧落树倒,就在一瞬间,刚才还伸着脖子美美地向阳光张望的好看的落叶松,像傻了一样,一点声音都没出,慢慢悠悠地向地面倒下去了,临接触到地面那一刻,才不相信地哎呀一声。树们紧跟着呀了一声,看见那个抡斧子的男人,眼睛盯着松鼠,灵巧的松鼠在树枝颤微微倒向地面的一刹那,不慌不忙地一个起跳,跃上了旁边一棵更高的落叶松。男人急了,他抡起斧子挥向这棵树,小松鼠如法炮制,又跃到另一棵树上,这面在砍,那面在跳,功夫不大,已经砍倒了二十五棵树了。

最后轮到了年老的白桦。这棵树应该是过了百龄了。高高的白桦呈双丫叉,没冒叶子的两根枝干斜斜地伸向云天。惹祸的松鼠就在其中一根主叉上稳稳地立着。砍树砍红了眼的男人眼睛直愣愣的,好像没听见大树急了的咳声,不,不是咳,白桦的枝条晃了晃,是被松鼠晃动了枝还是风吹,白桦的枝条哗哗摇了两下,树们听见老白桦在说,你想干啥,你想干啥!那个男人像没有听见一下,是不是他本来就没有听见呢,只见他赌气似的一斧子砍在白桦身上,露出了白细的肉质,几滴眼泪似的液体流了出来。又是一斧子,再一斧子,白桦呻吟一声,又一声,吱,吱,白色的碎屑飞溅开来。树们掩着面躲,却见那个男人大声喊,老刘,老刘!叫来了另一个叫老刘的男人,他还指挥老刘,你就知道看热闹!快,砍个小杆——那个老刘一副刚明白过来的样子,忙不迭地砍了棵细小的樟子松,两斧子就砍去上面的枝丫,顶在快要砍倒的树上。嘴里说着,对呀,我帮你撑着,可别让它“搭挂”!就在这棵百年的白桦将倒未倒之即,树顶的松鼠惊慌了,它发现这是棵孤树,正所谓林中树直,林外树弯,林中能长出双叉树,正说明周围有足够大的空间——松鼠四下里打量,只有一棵杨树离得还不算太远,于是在树将倒未倒的刹那,松鼠一个弹跳跃了出去,可是就在离杨树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松鼠力尽,直直地坠向地面。两个男人欢呼雀跃了。大张扔了斧子就往地面上的松鼠处跑,地面上满是厚厚的松针和枯叶腐殖质,松鼠似乎摔得有点晕,可是刹那之后便又往起爬。这时候老刘急了,情急之下他忘了去顶那棵摇摇欲倒的树干,猛地把四米长的樟子松小杆狠狠向地面的松鼠砸过去。没等树杆砸到松鼠,百年的白桦轰然倒地,就在主干的分叉处,一个树叉倒在了老刘的头上,另一枝树叉紧接着沉重地砸在他的腰上。

一座孤零零的坟,在倒地的白桦树边上堆起。满山的树静默了。倒是山洼处积雪里的杜鹃灌丛,不知哪一刻静悄悄地开花了,浓烈的紫色点缀着荒凉的大兴安岭,无论是满目滴翠的夏季还是层林尽染的秋天,无论多么浓重、多么丰厚的色彩都比不了雪坡里、枯枝里的紫杜鹃来得惊心动魄。

那个老刘在这个本来是调查的工作日里,在这个乍暖还寒的季节,毫无预料地,停止了四十多年的年轮延伸。

接下来的事故处理相对来说平淡多了。不但是这些,连之前的过程,父亲都是轻描淡写地讲给我听的。父亲退休后,喜欢喝点小酒。呷口酒,拈两粒花生米,父亲就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缓声讲这一辈子在森林里经历过的事。他轻描淡写地说,森林调查的时候,两个工人为了抓松鼠砍了26棵树,结果有一个人送了命。后来,出事工人的亲属来了,是一个边远县城里的小学校长。老刘的小学校长弟弟坚持要把坟打开看看,当时是中队长的父亲同样坚决地阻止了。入土为安,中国人是讲究这个的,死者长已矣,何必再去惊动他呢。那是个讲奉献、讲牺牲的年代。小学校长弟弟沉默了半天,同意了,提出了第二个要求,要把骨灰带回家。父亲也沉默了半天,同意了,只是有个条件,那时防火期未过,等夏天,雨季来了的时候,再办这件事情。家属同意了。

就在把老刘变成一抔骨灰的过程中,又出了意外。

那时已是满山青翠了。树枝柔嫩了,枝条像小姑娘的腰枝,温柔地在微风中舞着。满枝的树叶吸饱了水分,油亮亮地伸展。落叶松、樟子松的松针已经由怯怯的新绿变成了煞有介事的深绿。森林恢复了活力。那曾经轰然倒地的26棵树的身体,被蓬勃的各种植物掩盖起来,远远望去,一片生机。炼骨灰的地点选择在一处空场地上,准备了足够多的劈柴柈子,还准备了一桶汽油和柴油,把老刘的尸体架在木头上浇了油,一场大火就熊熊地着起来了。

别人倒还把持得住,大张,这个惹了塌天大祸的人不由得手抖了起来,越抖越厉害。他拿着一把长柄的铁勺——一根木杆梆着一只铁制水舀子,把桶里的油盛了一勺又一勺倒向火堆。不知是他太慌张,还是白天里铁勺里带回了明火肉眼难以发现,就在马上要结束火化过程的时候,一勺明火被他带回了桶里,一个火团轰地一下从桶里喷出,一条火线顺着木柄飞快地扑向大张,他前襟的衣服裤子燃烧起来。周围的人全傻了。

父亲这时坐在不远处的坡上,在阳光下脱了靴子晒泡湿了的脚。情况太过突然,父亲一愣之下大喊:“趴下,打滚!打滚!”大张也很快明白过来,就地打起了滚。火灭了,父亲光着脚跑了过来,和周围的人一起扶起了大张,只见他很神奇地毫发未伤,脱下衣服才看到,胸前心脏处,皮肤有手掌大的灼伤。

后来,也是搞森林资源调查,又是一个杜鹃怒放的季节里,我去过那片森林。我在满山稀疏的林里徜徉。三十多年过去了。树高,且直,阳光高高地从枝叶的缝隙间穿过,斑驳地照在我的脸上。我像想像的落叶松那样伸长了手臂和脖子使劲接了接阳光。树林并不安静。有风。一阵阵,林涛排山倒海,哗,哗,从前,后,从东,西,将我围在中央。我没看见坟茔。森林回到了童年,满山举着几臂粗的树。我也没听懂树们对我的倾诉。她们在说什么?可是在告诉我,我满山寻找的那倒下的26棵树的痕迹在哪里,她们可有美丽的冢?

本文作者:李善杰(微信公众号:草根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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