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休斯顿麦考尔公司的董事长尤拉·麦考尔正结束了在法国的旅行,正乘飞机途径纽约。听到这个消息,立刻赶到自由女神像旁边。他看到,在灰濛濛的尘土堆里,露出了一块块从女神像身上替换下来的铜块,一簇簇的铜螺丝,和破残的水泥基座,旁边,还堆着由于年长日久而变了色的木料。看到这些,麦考尔喜出望外,再也顾不上中途转签飞机票,立即来到州政府,跟有关部门签订了合同。
消息一经传出,纽约州即些不愿承接这揽子活计的公司老板,肚子里都暗暗发笑。好愚蠢的犹太鬼,这种事还敢接下来?真是财迷。那几个小钱,连讨垃圾清运费还不够,何况还要付人工费,处理费。或许,是这位犹太人“爱国热情”在作怪吧,甘愿这样为“公益事业”赔本的人,现在真是少之又少啦。
可是,麦考尔却胸有成竹,他记起了当年父亲的教诲。那是1946年,他跟父亲逃脱了奥斯维辛集中营的灾难,来到美国,父子俩开了个铜器店。父亲问他,一磅铜值多少钱,他的回答是,整个得克萨斯州都知道,值35美分。可是父亲却说,把铜做成门的把柄,它就值3.5美元了。“在我们的算术中,一加一应该大于二。”凭着这条教诲,他才从铜器店的伙计变成麦考尔公司董事长。现在,他要再一次用事实应验麦考尔家族的这一道算术。
所有的旁观者都在等着看这位得克萨斯州犹太乡巴老的笑话,而麦考尔却不紧不慢地开始了他的清理工作。他雇了一批工人,仔细地对废料垃圾作了清理:所有的铜器,包括铜螺丝都收集在一块,送到炼铜厂熔成锭;木材和水泥块却归在一起,运到休斯顿他的公司,交给工艺厂处理,就连从自由女神身上掉下来的尘土,也用塑料袋装好运走。原来废料成山的自由女神像广场,顿时显得洁净空旷。州政府舒了一口气,觉得有愧于这位外州公民,便给了麦考尔一把纽约广场的钥匙,赠给他纽约州荣誉市民的称号,表示从此两不相欠。
那些准备看麦考尔笑话的局外人还在估计这一次犹太鬼究竟损失了多少,让自己的笑话更有说服力。纽约广场上却突然增加了一家族游纪念品商店,而且正是麦考尔公司开的。商店里只出售两种纪念品,主要的一种是自由女神像的小巧复制品,铜像惟妙惟肖,闪闪发光,放在木制的或者水泥制的底座上。产品说明书特别注明,纪念品的所有原料,都来自于自由女神像,是清理自由女神像时替换下来的。那价值当然不菲,可是买的人却特别多。
另一种纪念品更加小巧,那是一把纽约广场钥匙的复制品,用的是炼铜时的副产品,各种金属的合金,有的含铅多一些,有的是铝质的。产品的说明当然是,纽约州民誉公民麦考尔先生愿意跟每一位参观者分享他的荣誉,凡到过纽约广场的人,都应该成为纽约象征性的荣誉公民。这种纪念品意义深远,花钱又不多,当然更受到旅游者的欢迎。
就连那一袋袋灰尘也都有了出处,麦考尔当然不会再打出自由女神的招牌,他只不过把灰尘卖给了花店,做花盆的填料。倒也是物尽其用,花店老板决不会推辞。
不死心的那些想看笑话的局外人还是给麦考尔算了一笔账,结果却使他们目瞪口呆,大吃一惊。麦考尔只花了三四个月,就把一大堆废料变成了三百五十万美元的现金。笑话变成了惊叹,他们从心底里佩服,这犹太人的算盘可真是精哪。
一加一应该大于二,这看来不过是精明人的生意经。但是,这道算术却包含着深刻的道理:事物不能只看表面,在表像之下,不仅有事物的本质,还存其他不显现的特征。铜就是铜,这是本质,废铜显同的特征便是“废”,废而无用。但是,从自由女神像拆下的废铜还有另一种不显于表的特征,即它原来属于那座著名的铜像。发现和发挥这种特征,废物便不废,一加一便比二大出了许多。
《小故事里的哲学道理——精明的算术.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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