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离叔与滑介叔（1）观于冥伯之丘（2）、昆仑之虚（3），黄帝之所休。俄而柳（4）生其左肘，其意蹶蹶然（5）恶之。支离叔曰：“子恶之乎？”滑介叔曰：“亡（6），子何恶！生者，假借（7）也；假之而生生者，尘垢（8）也。死生为昼夜。且吾与子观化（9）而化及我，我又何恶焉！”
【注释】
1 支离叔与滑（gu）介叔：虚拟人名，支离叔寓指忘形，滑介叔寓指忘智。
2 冥伯之丘：虚拟丘名。
3 昆仑之虚：虚，同“墟”，指空旷。
4 柳：“瘤”的通假。
5 蹶蹶然：吃惊的样子。
6 亡：无。
7 借：此处指借于它物聚合而成。
8 尘垢：积尘。
9 观化：体察变化。
【译文】
支离叔和滑介叔在冥伯的山丘上和昆仑的旷野里游乐观赏，那里曾是黄帝休息的地方。不一会儿，滑介叔的左肘上长出了一个瘤子，他感到十分吃惊并且厌恶这东西。支离叔说：“你讨厌这东西吗？”滑介叔说：“没有，我怎么会讨厌它！具有生命的形体，不过是借助外物凑合而成；一切假借他物而生成的东西，就像是灰土微粒一时间的聚合和积累。人的死与生也就犹如白天与黑夜交替运行一样。况且我跟你一道观察事物的变化，如今这变化来到了我身上，我又怎么会讨厌它呢！”
《《庄子》原文及注释——至乐（三）.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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