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字庆宗，历位豫州刺史。时有汝南上蔡董毛奴者，赍钱五千，死于道路。郡县人疑张堤为劫，又于堤家得钱五千，堤惧掠，自诬言杀。至州，悦观色，疑其不实。引见毛奴兄灵之，谓曰：“杀人取钱，当时狼狈，应有所遗，得何物?”灵之曰：“唯得一刀鞘。”悦取视之，曰：“此非里巷所为也。”乃召州内刀匠示之。有郭门前曰：“此刀鞘，门手所作，去岁卖与郭人董及祖。”悦收及祖诘之，及祖款引。灵之又于及祖身上得毛奴所衣皂襦，及祖伏法。
【注释】
1、《北史》——唐代李延寿在其父李大师所撰北史旧稿的基础上编写而成，记载了北魏到隋的历史，共一百卷。本篇选自《北史?司马楚之传》。
2、悦——司马悦，字庆宗，是北魏太武帝时朔州刺史司马楚之的次子。
3、豫州——河南南部以及山东、湖北部分地区。
4、上蔡——河南上蔡县，当时属汝南郡。
5、赍——音基(ｊī)，携带。
6、引见——召见，这里指传讯。
7、狼狈——困窘，慌张。
8、里巷——古时居民聚居的地方为里，巷为街道。此处指城内。
9、示之——传看刀鞘。
10、郭——古代在城外再筑一道墙，叫郭。郭人即同城人。
11、款引——犯人自供。
12、皂襦——皂，黑色。褚音如(ｒú)，短袄。
【译文】
司马悦字庆宗，曾任豫州刺史。当时，汝南上蔡县有一个叫董毛奴的人，带了五千钱出门，在半路上死了。郡县人都怀疑是张堤图财害命，又从他家查出五千钱。张堤害怕拷打，便自己招认是他杀了人。到州衙门，司马悦看他的样子，怀疑案情不实，便传讯毛奴的哥哥灵之，对他说：“杀人抢钱，当时慌慌张张，现场应当遗留点什么，你拾到了什么东西?”董灵之说：“只拣到了一个刀鞘。”司马悦拿过一看，说：“这不象是本城人制作的。”于是召集州内的工匠，叫他们传看刀鞘。其中有一个叫郭门的，上前说道：“这个刀鞘是我做的，去年卖给了同城人董及祖。”司马悦派人拘捕了董及祖，一经审讯，他全部供认了杀人罪行。董灵之还从他身上认出董毛奴生前穿的黑色短袄，于是依法处死了董及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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