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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贝尔文学奖名著快读《谢士亭的最后历程》

时间:2016-10-21 13:34:09 名著导读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约翰内斯.威廉.扬森
  1944年获奖
  1944年,二战已经接近尾声,人们对和平和秩序充满渴求。从1940年到1943年,诺贝尔文学奖就一直因为战争而没有颁发。诺贝尔的遗嘱中规定:如果连续5年不颁发,则捐款人的法定继承人有权控告基金会。因此,无论从哪方面说1944年都应该颁发诺贝尔奖了。这一年,和丹麦作家扬森竞争诺贝尔文学奖的有法国著名诗人瓦莱里、美国小说家斯坦贝克等。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中国作家林语堂也获得了这一年的诺贝尔文学奖提名。推荐他的是美国作家赛珍珠。但最终的幸运儿是扬森。有人统计,扬森至少已经被推荐过18次。1944年他又一次获得提名后,顺利获得了这一荣誉。
  约翰内斯.威廉.扬森,出生于1873年。他最初的专业是医学。大学毕业后,扬森才开始文学创作。1895年发表长篇小说《丹麦人》,作品带有明显的世纪末颓废文学的色彩。1908年到1922年,扬森发表6部长篇神话小说《漫长的旅行》,这部作品从人类史前时代开始,一直讲述到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是他一生的主要作品。
  扬森的诗歌、散文、小说被誉为丹麦文坛三绝,他本人也被称为丹麦语言的“革新大师”。他的诗歌作品有诗集《诗集》《世界的光明》《日德兰之风》等。
  扬森于1950年逝世。
  新年刚刚过去熏就传来了谢士亭的死讯。10年来,大家似乎已经将她忘记了。不过在听到她的死讯之后,人们难免还是一阵唏嘘感叹。她死在奥尔堡的一家精神病医院里,死亡通知书直接发给了她的侄子克里斯田,他是她最亲密的近亲了。很自然的,筹划葬礼的任务就落在了克里斯田的肩上。
  星期二那天早上,天气非常晴朗。克里斯田决定去奥尔堡镇将姑姑的遗骸运回来,因为这是她疯以前最后的夙愿。奥尔堡镇离这里不算太远,大概有35英里吧。克里斯田套好马车,和长工一起出发了。哪知天有不测风云,当天下午竟然下起了大雪。这场暴风雪来势凶猛,一霎时,天地间一片混沌,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要命的是,大雪就这样下了三天三夜。
  星期三的下午,牧师来到教堂,发现谢士亭的亲戚们都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有的人说,这么大的雪,克里斯田今天肯定是回不来的。大家等了很久,渐渐地有些不耐烦了,就派一个人到克里斯田家去看一看。过了好一会儿,那人才回来,说克里斯田根本就没有到家。
  星期五,暴风雪更加变本加厉,人们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当然,就算人们想出来也不大容易,门都被雪堵得严严实实。老年人都说,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交通已经完全中断,小镇似乎成了蛮荒之地。人们躺在温暖的炕上,心中为克里斯田忧虑不已。谢士亭就要魂归故里了。
  大家苦等了三天三夜,都快发疯了。克里斯田不会被冻死了吧?终于传来了消息,说克里斯田离小镇不远了。于是小镇上所有的劳动力都集合起来,一起铲雪,希望铲开一条小道,去迎接克里斯田。两支队伍终于碰头了。原来克里斯田身后有50多人,是从另一个小镇来帮他铲雪开路的。大家几乎都不认识克里斯田了,他的脸部青紫肿胀,而且浑身散发着酒气。克里斯田不停地说着,也许是太亢奋了。大家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们在路上走得极其困难,从一家旅馆赶到另一家旅馆,途中好几次迷路。幸亏附近小镇上人们的帮助,才坚持到最后。克里斯田坚持着参加完葬礼,比平时 唆多了。回家的路上,他闭上眼睛,简直像是梦游,整个身子都压在旁边的人身上。到家之后,他一头倒在床上,睡了过去。据说,在大家的记忆之中从来没有哪次葬礼有这么多人来参加。
  这段选文讲的是:在风雪中经过几天艰苦的跋涉,克里斯田终于拉着姑姑的遗体回到了家,并且受到了乡亲们的热烈欢迎。他终于可以睡上一会儿了——哪怕是站着睡。
  在这条山谷的半山腰处,公路到了尽头,那里竖着一块路标牌:通往奥尔堡35英里。从小镇上来的那批铲雪者终于同送灵的队伍相遇了。在克里斯田.索伦逊马车前面果真有一长串人在铲雪开路,他们来自胡尔诺姆镇,大概有50来人光景。路打通之后,这两批铲雪者就分列在道路两侧。当克里斯田.索伦逊赶着灵车从他们中间穿过时,夹道两边都发出了一阵欢呼,镇上来的人纷纷向他打招呼问好,他总算又回到自己的亲朋好友中间来了。他停下来尽其所能地同大家握手,大家围上来把他簇拥在中间。
  ……
  克里斯田.索伦逊变得人们几乎不认识了。他的脸部青紫肿胀,声音喑哑,跟早先不一样了。而且他变得多嘴饶舌起来,他站在那里揉搓双手和伸屈双膝的时候一刻不停地说话。他并不是特别地朝着某个人讲话,而是魂不守舍地喋喋不休。克里斯田.索伦逊浑身散发出一股老远就熏人欲醉的烈酒气味,然而却没有人能硬说他已经喝醉了。大家默默无言地围拢在他的四周,越来越觉得不可思议。他站在那里,像一个话匣子那样讲个不停,丝毫不带任何表情。每个人都不得不看着他那酡颜毕露的面孔和呆板涩滞的双眼。他将身体倚在一个前轮上,而且紧紧地压住它不让它转动,好让大家听得清楚他讲的整个故事。尽管他整夜没有睡觉而且挨冷受冻,再加喝了不少酒,已经极度倦怠疲乏、神志恍惚麻木了,然而却还要出点风头,想使大家对他赞叹钦佩。他用肿胀得不听使唤的双手攥住了缰绳一口气讲下去……可见他委实太困顿疲倦了,讲着讲着他就越来越没有精神,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咕哝,他忽然把脑袋一沉,竟就这样站着熟睡过去。
  (选自《谢士亭的最后历程》斯文译
  浙江文艺出版社1998年版)
  这篇小说的情节非常简单:一个老人去世了,她的侄子去把她的遗骸运回来,回来的路上遇到暴风雪,百年罕见的暴风雪,侄子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平安到家。人物形象也不算鲜明,作者着力刻画的主要人物似乎只有一个,即那位侄子克里斯田.索伦逊,其他的人物顶多只是陪衬。一部既没有曲折的故事情节又没有鲜明的人物形象的小说,为何读过之后会给人留下那么深刻的印象?
  这部作品之所以动人,在于作者所营造的安详的氛围,以及包含在这种氛围之中的人与人之间淳朴真诚的关系。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一部无中心的小说。几乎没有一个中心人物,也没有中心的精彩情节,整篇小说叙述节奏缓慢,更没有明显的高潮部分,没有所谓的跌宕起伏。然而,正是这种平铺直叙、不加剪裁的叙述方式,使作品获得了一种奇特的、非常真实的艺术效果。
  小说的叙述有两条线索,其中一条是实写,另一条是虚写。实写的是小镇上人们的焦急的等待,虚写的是克里斯田在风雪中的跋涉。在实写“等待”的时候,作者着力渲染暴风雪的凶猛和残暴。
  在暴风雪的肆虐中,小镇上的人们想的都是同一件事:克里斯田怎么样了?但愿谢士亭的灵魂在还乡的途中能够一帆风顺。虽然谢士亭因病被送到外地的精神病院,而且时间已经过去10年了,但是大家好像并没有把她忘记,许多人仍然记得她年轻时候是多么能干、正直,以及为那个家族所做出的巨大牺牲。小说采用一种貌似平淡的笔调,将这种温馨的感情表达得非常动人。
  小说虚写的线索,即克里斯田在风雪中的跋涉,在整个叙述中也有着重要的作用。首先,它作为一个悬念,牵引着读者的期待。在这种期待中,读者不知不觉就变成了那些在暴风雪中苦苦期待克里斯田的小镇居民的一员。更重要的是,作者想通过克里斯田的艰难跋涉告诉读者,人的生命力有多么顽强。从某种意义上讲,《谢士亭的最后历程》是一个关于人类生存和进化的寓言:当谢士亭的灵柩终于返乡,克里斯田终于站立着睡去,作品通过平实无华的话语告诉了读者一个深刻的哲理——在面对大自然的艰难困苦时,人才显示了自己真正的力量,坚持的力量和爱的力量。谢士亭的灵柩已成为一种象征:她的死去,必然会带来新的、更顽强的生命的诞生。
  他的作品文句活泼生动,表现力强,句句掷地有声,读之如沐春风,这位根植于自己国土的诗人,吐字如诗般地动人。扬森的声音,是丹麦日德兰的声音。他把北欧的精神,在历史上继续绵延下去。
  这样一种英格兰-瑞典特色的对现实的认识(林奈和达尔文的物种论与进化论),来源于我们共同的北欧传统,一劳永逸地奠定了人类在自然中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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